第220章 共枕(1/2)
顾十七捏着刚被洗干净的小东西的后脖颈晃了晃, 那小东西刚出生两个月,吃饱喝足晒太阳, 暖洋洋地打了个哈欠, 没在意顾十七的大逆不道行为。直到顾十七把它揉捏得狠了,才颇为凶煞地对他呲牙, 奈何吃得太饱,顺势打了个饱嗝,一点都不吓人。
顾十七:“这就是……”他话没说完, 指着关着的大门,对着侍女使眼色。侍女忍着笑点头应了,过了一会儿低声说:“夫人喜欢极了, 还说要在院子里给它搭个三层的窝,以后每个来王府的人都要先去观摩它。”
说完又开始笑, 顾十七看着花枝乱颤的侍女,任是他抓破脑袋也想不出表面上看着挺英明的长公主是如何想到将一头北疆雪狼当做小犬送给武王妃当见面礼的。
听侍女说,偏她还一本正经, 讲这个小犬多么受人喜欢, 看它发亮的毛色、健壮的四肢,养起来看家护院准没错, 平时还能逗个乐。直到步陈终于忍不住打断她的沾沾自喜,因为被那黑心商人染过的墨经过折腾早就掉了, 蹭了宗意一身。
现如今幼狼被扔出来洗干净, 而长公主还坐在屋里, 已经许久没有动静了。一群胆大包天的侍从侍女站得笔直, 耳朵却恨不能贴在门板上,不放过一丝从屋内传来的动静。
然而事实上,屋内对峙的只有宗意和步陈二人,武王妃乐得让两个小年轻培养感情,拎起想跟宗意说些早年英雄事的武王就走,还吩咐所有人不要去打扰。当然,不打扰是不可能的,光在门板外蹲着的就有王妃的贴身侍女和武王身边的侍从。
宗意端坐一旁,吹着茶偶尔抿一口,实际上茶早就凉了,但桌上也没别的东西可以拿在手里消弭尴尬的情绪,只好将就着恨不能将一盏茶喝到明天。步陈眼观鼻鼻观心,等着长公主气消了再去解释,谁料这一次长公主特别有耐心,两人兀自坐了两刻钟,步陈终于忍不住上前拿走了那杯凉茶说:“不就是个小狼崽子,认错便认错了。我当年刚到北疆,没见过骆驼,还以为是谁家的马被打出了包,想要找马主人打架呢。”
宗意无奈一笑,撑着下巴说:“不是这个原因,只是……”
只是她很想给武王夫妇留下好印象,特意穿了一身新衣服再去买礼物拜见。谁知东西没买到不说,还当着人家的面砸了场子,最后只能将假狗子递出来凑数。她终于没忍住笑出了声,拉着步陈的手说:“你娘肯定觉得我这一言不合就拔刀的样子,像极了打家劫舍的土匪。”
步陈帮她捻起散乱的发丝,轻声说:“不会的,我娘初见莫飞花的时候,还以为他是个女孩,天天找花衣服给他打扮,还教他梳妆添脂。后来知道是个男孩也没生气,逢年过节衣服照样送到山寨去,至今还女儿女儿地喊。更何况,你不一样……”
宗意揶揄:“我怎么不一样了?”
步陈温热的气息吐进衣襟里,将宗意烫得哆嗦,她下意识侧过脸去,却被步陈按住了脸颊。眸子深邃地看着她,将宗意看得浑身不自在,几乎要燃烧起来。她张了张嘴,忽然被更炽烈的气息攫住了呼吸,唇齿间满是眷恋的味道,将她淹没在喘不过气的纠缠里。
唇舌压制间,步陈的声音有些悠远:“你能过来,我很高兴。”
……
最后是宗意红着脸将步陈推开的,帝师大人食髓知味,耍赖地抱着宗意不松手,两人正腻歪着,宗意问:“你还没告诉我,我怎么不一样了?”
步陈:“再亲一个,亲一个就告诉你。”
宗意气坏了,胳膊抵着不同意,还想抽刀。荒沉被步陈手疾眼快地扔了出去,正撞到一旁的花架。上好的青瓷不堪重负,摇摇欲坠,最终在二人的目光下不负众望地落了地,发出响亮又悲愤的声音。
门口等了半天终于听到动静的侍女欢天喜地地敲门了:“少爷,公主殿下,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声音欢乐地活像唱了一声“送入洞房”。
宗意捂着脸去捡荒沉,做贼心虚似的将碎瓷片往架子下面踢了踢,步陈话音里带着藏不住的笑意:“没事,碰倒了东西。”
哎呀,做了什么才会碰倒东西?侍女侍从眼里压抑不住想要八卦的兴致,还派了一个腿脚麻利的跑去给王妃送信。顾十七自是知道自家主子和长公主那点事,兴致缺缺地拎着狼崽子去满院子找位置安置,他在北疆这么多年,狼窝没少掏过,这么像狗的狼崽是真的头一次见,还挺喜欢的。
有了这么一出,两人都不好意思再胡闹,找了一处软塌坐下。宗意也不再纠缠,只用肩膀撞着步陈说:“我让温慕雪带着李渡去了宫里,温庚倒下确有蹊跷无疑。面容枯瘦几乎看不出以前的模样,身体萎缩了不少,竟还能在宗霓的监视下给李渡悄悄递了消息。”
步陈抓着宗意的手把玩,她练了多年的刀,却不见刀茧,指端仍跟葱段似的,柔软又细腻。听闻此话,眉眼都没抬地说:“铁观台。”
宗意笑:“你是不是偷偷跟着温慕雪他们看过呀?竟连这个也猜到了。应是温庚发现了宗霓的秘密与铁观台有关,趁着醒来的功夫写了这个藏在身上。宫里的太医并不可信,何况若是被宗霓知道,太医令根本保护不了自己。温庚做人不太行,做皇帝倒是确有一套,竟还真敢等到我们的人进去,才将东西拿出来。”
“温庚并不在意大梁的兴亡,但他在乎皇位。宗霓的手段让温庚稳下的局面彻底失控,空欢喜一场后连命都保不住了,自然是要反戈一击。而最适合传递消息的,就是温慕雪,温庚知道自己时日无多,唯一能与宗霓抗衡的人只有温慕雪。”步陈揽着宗意,面色并不轻松,“可他并不知道你和宗霓是亲生姐妹,用温慕雪恐怕也只是无奈之举。但无论如何,温庚的病于我们而言并非好事,一个孤立无援的皇帝远比掌控大宣更浸淫妖术十余年的魔教更好对付。”
宗意捏着下巴沉思着:“苏雁死时我就在想,铁观台到底特殊在哪?魔教在三国明里暗里制造了数不清的血案,这其中尚存活的还有李渡和晏清漪,为什么唯独为了杀苏雁,他们不惜硬闯龙乾城,致全城感染疫病引你我去祖墓,甚至还牺牲了一批铁蒺藜和两个魔教的好手。”
“他们的目标真的是要所有的血案中无一人存活吗?那为何宗霓没有在宫里趁机杀了李渡?更何况这些血案到底是如何判断哪些人该死的。徐家大案中,徐复尚且与徐有福有血缘关系,可李渡甚至都不是李狐的亲生子,苏雁更是只有父亲在铁观台当将领。为什么只有她非死不可?”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