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残志坚(1/2)
“想喝点什么?”清吧里回旋着舒缓的轻音乐,脑后绑着根小辫的帅哥调酒师看上去很清闲。
“我能喝什么?”唐晚一个人的时候还算有分寸。
帅哥打了个响指,忙活起来,各种颜色的液体相继加入调酒壶,唐晚看了一会,目光悄悄挪开,弧形吧台占了室内很大块地方,牛皮纸灯下散布着几处小卡座,客人不多,并没有她以为会遇见的人。
竟然有点意味不明的失望。
唐晚从兜里摸出一张纸币放在台面上,跳下高脚凳。
“喂!”帅哥调酒师一个风骚的抛瓶,面前的姑娘不但毫无反应,还直接走人。这种心灵暴击,但凡是个男人都不能忍。
“我给钱了。”有个性的姑娘依旧头也不回。
“阿杰,两杯曼哈顿。”
吧台后面的铁艺旋梯噔噔作响,唐晚脚下一顿,若无其事地迅速转身,飞快将钱揣回兜里。
仓促抬眼,正撞进一双讶然的眼眸。
“你们……认识?”帅哥调酒师表情有点扭曲。
唐晚急中生智:“洗手间在哪?”
“楼上。”顾文韬让出楼梯,示意她过去。
地中海风格的洗手池边,唐晚掬起一捧水拍脸上,疯了,她一定是疯了,好奇心总有一天要坑死她。
“你给她调了什么?”顾文韬端起高脚杯闻了闻。
“迈泰,不含酒精。”余杰不怀好意地凑近他,“怎么,不放心?”
顾文韬点点头:“不放心你向未成年少女兜售烟酒,停业整改了解一下?”
“哦……”余杰拖长了声音冲洗搅拌杯,“小姑娘挺有趣的,叫什么?”
等了一会没声没响,扭头一看,人都不见了。
唐晚装模作样地喝着饮料,有一眼没一眼地偷瞄顾文韬,简单的白衣黑裤也能穿得这么好看,大长腿功不可没,额发有点凌乱,像是故意抓出来的效果。端着托盘的手骨节分明……唐晚不由得想起掰他手指的那一幕,那手挺凉的……
眼看他朝自己这边走过来了,她忙低下头,将要说的话打了个腹稿。
“你在这儿……帮忙?”
“打工。”顾文韬简短道,“按小时计费。”
唐晚的脑速运转过快:“童工?”
顾文韬嘀笑皆非:“我比你大。”
唐晚老实了。她其实满腹疑问,但顾文韬肯定不会一问一答,只好暂时憋着。起码她知道顾文韬是怎么做到每天那么晚回家了。可他爸知道么?从顾文韬看到她那一瞬间的表情上推断,他一定觉得撞见她不如撞只鬼,万一他爸知道了,她会不会被灭口?
顾文韬看她垂着眼,拿吸管一下下戳着杯里的柠檬片,难得有点拘束的样子,忽然想笑,于是屈指叩了叩桌子:“你作业做完了么?”
“啊……呃?”唐晚的脑回路烧断了线。
顾文韬拎起她的书包:“跟我来。”
唐晚傻愣愣地抱着没喝完的饮料,被顾文韬带到设计独特的隔断墙后边,她惊讶地看到这个外观不怎么起眼的清吧竟然有三层楼。
三楼的装修似乎还没有完成,破渔网装饰的墙面,像是废弃的船舱,中间摆着三张台球桌,靠窗有几套做旧的木质桌椅,窗下是屋子的后院,新翻的泥土,还没来得及种什么。
顾文韬拧开最里边桌上的顶灯,调成白炽光,唐晚看到一只椅子上扔着他自己的书包。
顾文韬说:“你要不想回家,就在这儿做作业,别到处浪费时间。”
“那你呢?”唐晚不服气,“你浪费的就不是时间?”
顾文韬挑眉看她。
唐晚底气不足,立刻低头掏书包,也不知什么毛病,心里居然还有点儿开心,仿佛是又捡到了顾文韬的一个秘密,还被他答应见者有份。
嗯,就是因为占到了便宜。
于是唐晚今天的作业做得很顺,顾文韬下午给她圈的题目也比较基础,还标出了对应课本内容的页码。完成之后,她得意地翻了翻自己的杰作,无意中翻到扉页,发现空白的地方还龙飞凤舞地写着一串数字。
她仔细辨认了一下,拿出自己的手机将那串数字输了进去,自言自语道:“咨询费?”
电话响了一声就接通了,她循着对方那声“喂”,满怀笑意地压低声音:“顾大人,我作业做完了。”
顾文韬把量酒器递给余杰:“我出去一会。”
余杰看了眼墙上的挂钟:“你也可以走了。”
顾文韬不答话,径直走去路口拦了辆出租车。不一会儿,唐晚出来了,他对司机报了小区名,替唐晚关上车门。见唐晚大眼不眨地望着自己,他挥了挥手:“我时间没到,明天见。”
唐晚进小区差不多九点半,电梯门在11楼打开时,她仍然埋头在书包里找钥匙,好不容易摸着了,抬头却发现自家的大门并没有关严,一线灯光漏出来打在雪白的大理石地面上。这栋楼一层只有一户,电梯门在她身后自动合上,声控灯也熄灭了,她忽然有点害怕。
踮脚走近大门,清晰传来的对话声令她的心脏骤然一松,继而又是一紧。
难得父母都在家,不幸的是在吵架。
“晚晚到现在还没回家,你不问一句就走?这里还是个家吗?”唐志新喝问。
杜晓珺冷冰冰地回击:“这里对我而言,什么时候是个家?”
唐志新似乎忍了忍才开口:“晚晚总是你女儿吧?你还有个人样吗?”
杜晓珺针锋相对:“她是我生的,但是你求我生的。正因为我是个人,所以到如今都没能原谅我的父母,又凭什么原谅你?”
“我有什么对不住你?没有我,你能堂堂正正活在人前?”唐志新继续压着嗓门,却是咬着牙吐出每个字,听起来十分狠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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