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许进展(1/2)
长公主府, 僻静偏院中。
春风乍起,柳絮飘飞,燕莺绕梁,小院中的池面微波粼粼,春光无限好。然而南宫洛璃的心境格外低沉,虽可以不去问罪段浔,可对她的身份始终耿耿于怀。
尤其是感情这事,简直将南宫洛璃折磨得惨之又惨。当从段浔口中得知一切真相时,南宫洛璃的心境是崩溃的,她平生最讨厌痛恨别人的欺骗,更何况这个欺骗者还是自己爱了十几年的人。
南宫洛璃心中的大厦已经全然倾覆倒塌。
她很想说服自己放弃对霍遇的情感, 可在心中辗转反侧了许久, 还是发现自己无法割舍下对霍遇的感情。放弃不下,短时间内又接受不了。
南宫洛璃已经陷入两难的境地,心早就乱作一团,不知如何安放。她来到这偏院中已有几日时光了, 每天在残阳中沉思往事,每天在风中理思绪,她本以为自己能想个明白透彻,谁知越想越乱,心中的愁丝如春草,渐行渐远还生。
霍遇的模样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 不, 更准确的说, 如今徘徊充斥在她脑中的不仅仅是霍遇的音容笑貌,更有段浔的一频一笑,两人的影子相互重叠一起,深深镶嵌在长公主灵魂深处。
南宫洛璃倚窗而立,她用手指揉着眉心,微微闭起眼眸,长嗟短叹数声后才缓缓睁开眼,她心中仍旧是记挂段浔的。来这小院好几日,也不知段浔近况如何,不知她的伤口是否换过药?
想起段浔那张憔悴的面庞,南宫洛璃的心又无端揪成一团。
在这期间,云英几次三番来到小院门口,她知道长公主又遇到烦心事了,想要去好生安慰开导下,可被南宫洛璃从屋中传来的,“你先下去吧,本宫要静静”的话打发走。
待云英欲退下之时,南宫洛璃话音一顿,缓缓嘱咐道:“段将军伤势未愈,你要好好照顾她。段将军需要静养,切记勿让旁人靠近。”
自从将事情全部真相透露给南宫洛璃后,段浔并没有觉得有感觉多如释重负,也没有觉得心中有多畅快。
相反这几天来,她内心一直忐忑不安,焦虑彷徨。前几天她亲眼所见南宫洛璃得知真相后的那种孤独绝望表情,心都在滴血,总觉得自己是犯下不可饶恕罪行的犯人。
连着好几日没有见到南宫洛璃,段浔心情极度低落,好像心中被无数阴霾笼罩着一般,捕捉不到希望和阳光。
段浔想:南宫洛璃一定是讨厌她到极致了,所以才会选择消失,从此不再与她往来,大家桥归桥路归路。
她知道自己给不了长公主想要的幸福,南宫洛璃立即从这段具有欺骗意义的感情中抽身,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段浔重生后刚回宣京城中,心中便是打着这个算盘:只默默守候在长公主身旁,不去打搅她生活便好。
可随着同南宫洛璃间的不断接触,段浔越发折服在长公主的魅力之下无法自拔,从前她不知道南宫洛璃的心意倒还好,如今知道了后,再也按捺不住一颗狂热焦躁的内心。她爱南宫洛璃,可不知该如何将这份爱持续下去?
因为这份爱会给长公主带来困扰。
南宫洛璃心烦意乱,段浔又何尝好到哪里去?她内心中的烦乱有增无减。
长公主消失了好几日,段浔的换药问题迟迟得不到解决。为保住身份秘密,段浔断然不会让长公主府中的其它下人帮她换药,只能自己亲自动手换药。
可惜这箭伤落在肩头上,段浔自己换药多有不便,即便她费尽心力给自己肩膀敷上新的草药后,绷带总是绑不紧,药常常从肩膀滑落下来。一连几日皆如此,因此段浔肩头的伤口在渐渐化脓着,疼痛也更加剧烈,竟发起高烧,以致昏厥过去。
这日,云英推开门,将喝的汤药端进房中,段浔并没有像往日一样微笑着同她打招呼,而是躺在床上昏迷不醒。她并不知情况如此严重,以为段时间正在浅眠休息,于是小声叫道:“段将军,该喝药了。”
叫了几声,段浔依旧没有醒过来,云英只好又提高声音分贝,然而床上这人始终没有动静。云英察觉到不妙之处,忙将手中汤药搁在桌上,走至床前,见段浔面色极度惨白、毫无血色,心道不好。
她忙用手搭在段浔的额头前,感觉到对方额头上传来的滚烫感时,心中实在担忧。与此同时,她还察觉到段浔的身体一直在抽搐,顿时更加惊慌无措。云英迅速跑至小院中,将情况汇报给了南宫洛璃。
长公主闻言,面色骤然一变,心中的纠结已抛至九霄云外,再不复往日沉着冷静的模样,飞快赶来看望段浔。长裙在风中摆动,像一朵缓缓绽开的雪莲花。
南宫洛璃武功高强,行走速度十分快,非云英所能企及,主仆二人一前一后着。
来到段浔的厢房中后,南宫洛璃推门而入,快步走至床边,见段浔这般模样后,内心虽也焦急可并没有过分惊慌失措,吩咐紧随其后赶来的云英:“快去请程太医过来。”
然后亲自打了一盆冷水过来,将毛巾放在水中浸泡,片刻工夫,将湿毛巾敷在段浔滚烫的额头前。南宫洛璃掀开被子,只见段浔雪白的衣肩上出现了道道森然血迹,心中大骇,瞬间明白段浔出现这种状况的原因所在。
南宫洛璃愁云惨淡,同时在心中暗暗自责。她想帮段浔褪去衣衫,可发现伤口已化脓,脓水同衣襟紧紧粘在一起,这种情况之下,绝不能贸然用力替段浔褪下中衣,只能采取迂回计策。
她找了一把剪刀来,小心翼翼剪开段浔两截衣肩,映入眼帘的是一副惊骇画面。玉脂雪肤的肩头上尽是化脓之处,空气中弥散着恶臭味。
南宫洛璃本是爱素洁雅静之人,闻不惯这种臭味,可她没有离开,而是在仔细观察着段浔的伤口。
这时,段浔失血的嘴唇边发出细若蚊蝇的呢喃之语:“殿下……对不住……我不是有意要欺瞒您……原谅我好不好……”
“您可以打我……骂我……杀我,可不可以不要生气,不要难过……”
“殿下……洛璃……吾爱……”
段浔浑身上下在剧烈抽搐,面色惨如白纸,“殿下……我好疼……您……能不能抱抱我?”
泪水从段浔眼眶中流出。南宫洛璃抽出手,掏起绣帕,缓缓擦拭着段浔腮边的泪痕。
这些微弱的呢喃话语,就像是一阵阵狂风骤雨,吹打着南宫洛璃的心。她长长的睫毛下泛着微微湿润,迟疑片刻,终还是将段浔薄弱的身躯揽入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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