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太傅(1/2)
沿着金水河往上游而行,对岸峭壁巉崖,幽藤环绕,荫印河色,花香浮动。这本是赏花游玩的好天气,但颜绥却不得不与一个不太待见的少年一起走在崎岖不平的小路上。其实他并不愿意带宁间一起办案,但实在是看不惯他那自怨自艾的模样,也只有亲自带着他一起找到韩秀儿的死因,他才会消停。
“阿绥,还有多久才能到?”仍是没有太大精神的少年有气无力地问道。
“一半未到。”
“哦。”宁间突然转身要往回走。
“站住。”颜绥非常轻松地扯住他的衣角,拖着他前行,“这可都是为了减轻你心中的愧疚。”
“人总是要肩负着什么前行的,”宁间抵死不从地要往回跑,“就让我肩负这份愧疚活下去好了。”
虽说他与韩秀儿从小指腹为婚,但是他真正见过韩秀儿不过三面。一面是儿时为了满足大人的奇怪的乐趣,他被带到人前与连话都说不清楚的韩秀儿一起排排站,并被一些不熟悉的人称赞“天生一对”。第二面是他稍大一些,与慕容流云一同去韩府时偶遇,少女站在紫藤花下,用薄扇半掩容颜,他当时还想着那扇上的红日画得可真像一个大烧饼。第三面就是他在收到爷爷催婚的信之后,翻墙到韩府偷偷瞧了一眼早已忘记长相的未婚妻,正在灯下写字,他记得字比他那的字强不了多少,至于人的模样,倒是有些模糊。
可以说他与韩秀儿并无感情。
他不爱慕韩秀儿的长相,也不爱慕她被人称赞的才华。虽只是见了三面,但他知道,自己并不想娶此人。
所以在同僚羡慕他这么快就能抱得娇妻之时,他刻薄地说了一句:“要是有什么意外能阻止这场儿戏的婚姻就好。”
明明多次虔诚地祈祷颜绥倒霉,但一次都没有实现,没想无心的一句却成了真。
上天还真是喜欢捉弄人。
宁间并不是颜绥的对手,否则也不会只是暗搓搓地祈祷他倒霉。所以在对方的挟持下,他没有半点反抗能力地被拖到了上游的堤坝。
从对面山上通下一条小路,可见这里是有人往来的。宁间跟着颜绥在四周转了一圈,一点发现也没有。
“难道你怀疑她是在这里遇难?”悲伤也无法阻止宁间开启对颜绥的嘲讽技能,“诶,我怎么什么都没有看到?看来名捕头的名号也不过如此。”
“那你下去找找。”颜绥冷漠地一脚将他踹下河堤,“也许线索就在河里。”
初春的河水还带着森森凉意,宁间刚掉入水中就觉得一股刺骨的寒意,他正欲大骂着从水中跃起,河堤上的少年却是一脸严肃正经,“当是为了韩姑娘,好好找找。”
宁间憋了一口气,沉入水中,四处探寻能否发现什么有用的线索。但来来回回折腾了好几遍,清凉的河水下除了石头别无他物。
等他打着颤上到岸边时,少年不知道从哪里转悠回来了,“走吧。”
“不用找了?”
“嗯。”少年笑得软萌无邪,“其实我刚刚是骗你的,因为水里根本不可能发现线索。”
他从一开始就知道,这里不可能有遇害的痕迹。
“阿嚏——”宁间打了一个喷嚏,因为冻僵,想要报复回去的力气都没有了。
所以说,他一直都讨厌这个性格恶劣的家伙!
两人正欲离开,从对面山上下来一位二十多岁的女子,瓜子脸大眼睛,一身娇艳的衣服几乎能将江水映亮,这也使得原本清秀的容颜多了几分媚俗。她头上戴着一支黄金色的步摇,走动起来细碎的鎏金花瓣一闪一闪的。
颜绥见状上前一步,“不知姑娘是否住在此处?”
那女子眼波一转,他们这身衣服她是知道的,笑着回答:“小女子乃是附近农户元氏之妻,不知官爷问此作甚?”
“我这位兄弟不甚落水,想找一处换件衣服,不知可否行个方便。”
宁间有些诧异,这不像颜绥会做的事情,肯定有什么阴谋——
直到换好衣服,同那女子告别,宁间都没有发现到底有什么不对劲。
难道真的是关心自己?
等他刚出屋子,却听得颜绥与那女子闲聊,“小阮你丈夫娶得你这样的妻子,肯定会百般疼爱。”
“官人说笑了。”那女子“嘤嘤嘤”地笑了起来。
“可看出他待你是极好的,你头上的步一看就是枣王家金银铺的好货,他必是出了大价钱。”
“官人的眼力可真好。”那女子的声音像是要挤出蜜糖一般腻人,宁间都不禁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可真做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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