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粢醍(四)(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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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怎么说千万年来没有一个凡人能飞升成神。一个没有任何灵力护体的人,如何能够在每九年就承受一次的天雷?若是没有姚简挡着这些天雷,虞祎怕是早就消失在这六界之中了。第二次天雷下了十八道,还多加了一时辰的地火焚烧。第三次则是二十七道天雷,两个时辰的地火。人间每九年一次,天界就是每九天一回。第三次的时候姚简忘了日子,恰好是在她和夜黔读书的时候受了天罚。这样的结果就是她一时间没忍住,硬生生地喷出了一口血,身子摇摇晃晃的,眼看着就要往下倒,后来在床上躺了两天才能爬起来。

可是姚简还是撑过来了,而且还与夜黔合力把这件事情给瞒住了。姚简后背上之前的九道鞭痕还没有消失,原本白皙的后背上有九条刚刚结痂的鞭痕。现在,这九条几近焦黑的伤疤还未好全,紧接着十八道伤痕又至,此时此刻又添上了二十七道崭新的鞭痕,新伤夹杂着旧伤,黑色的血痂又覆上鲜红的伤口,看上去骇人非常。她每日照常与夜黔和姚筹二人玩笑,读书下棋,打坐练剑。

风瑱这日来晴寒宫拜访,姚筹见过面之后推脱有公务便带着夜黔回去了。之后就变成姚简在会客厅和夜黔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

等到姚筹走后,风瑱上下打量两眼姚简,垂下眼睛小声道:“罗遂的事情有点难办。”

姚简轻轻抿一口茶,力图用吞咽的动作削减后背锥心刺骨的痛感。她皱了皱眉,轻声道:“为什么?难不成蔺远的叛变、周青的书信以及郁倓的身份都不能把他的罪名定下来吗?”

风瑱摇摇头,道:“我又何尝不知道鸑鷟之战与他的关系很大,若是九重天有人要急着谋朝篡位,那罗遂定然是当数第一。只是……”风瑱顿了一顿,颇有一些恨铁不成钢地道,“天君现在除了罗遂的话以外无论谁说的话都听不进去,我们捏着的这些把柄竟然没有一点儿用武之地。”

姚简的手轻轻攥紧,半晌她轻轻叹了一声,无奈地道:“就这样吧……我和二哥如今也算是大仇得报了。周青死了,郁倓也死了,其余的事情也就这样吧。鸑鷟之战之后六界可以恢复和平,所有的人都不用受战争之苦,我们也没什么用了。”姚简叹一口气,道:“我们现在就守在这里,这样也挺好的。”

风瑱又道:“绯莀,还有一件事我要告诉你。”风瑱一顿,待两个人的眼神对上之后,他才道,“昶思君的身份非常敏感,当初也是因为害怕多生事端,所以一直没有说。原本咱们想着,如果能拉蕴煌尊下马,昶思君和你们这一辈子估摸着都不会生出太多的事端。可是现在,罗遂应该早就知道了昶思君的事情,我害怕……”风瑱将后半句话咽了下去,留出许多空白,似乎有多种可能令人遐想。

姚简的瞳孔一缩。夜黔的身份敏感不已,不光是因为他是鬼族之人,更是因为他是从前涿鹿之战中鬼族的将门之后,鸑鷟之战的时候又一直在郁倓身边。这样的身份要多敏感有多敏感,若是被有心人揪着这件事情不放,不知道又要闹出多少风浪。

姚简动了动嘴唇,似乎想要说些什么。风瑱却赶在姚简开口之前说道:“我知道你可能要和我说什么你和颖宬尊未来一定会守好他,不让他出一点儿事故。可是绯莀,我要告诉你,你现在恐怕也是自身难保。你知不知道外面的话现在传的有多难听?”

姚简点点头,很平静地说道:“我知道,我都知道。说起来你有可能不信,我前些日子从外面回来,路遇某处。我当日穿的也并不是红色的衣衫,但是我眼见那些嗜血丹蝶饿的厉害,便找了一个僻静的地方给它们喂了点儿食儿。等我出来的时候,外面已经围了一群人,手里拿的都是一桶又一桶的狗血。说白了其实我也不知道这些成了仙的人怎么还会想着用狗血驱鬼赶煞,但是我看见他们这个样子也不能说什么。或许他们还不确定我就是绯莀神女吧,所以只能凭借那些蝴蝶来说我是个阴煞之人。若是他们确定了我就是绯莀神女,给他们一百个胆子也不敢惹我。”

风瑱无奈地摇摇头,手中合起的轻轻点着手心,他道:“这件事情就先说到这里吧,无论之后会怎样,你们只要时刻小心些就好。”风瑱轻轻一顿,一改严肃的面容,脸上泛出些风流不羁的笑意来,他道:“其实我这次来,还有其他两件事,这两件事倒是与别人无关,我只想来问问你。”

姚简闻言心下却没有轻松半口气,但面上却放缓了一些,她轻笑一声,道:“但说无妨。”

风瑱脸上笑意不减,说出来的话却让人心惊肉跳。他说出的话也像是不经意的一问,问的问题却如同一道响雷在姚简耳边炸开。他问:“姚简,你的内丹还在吗?”

姚简心下一惊,手心瞬间就沁出了湿意,背后生出的冷汗将伤口刺得生疼。她哈哈一笑,道:“怎可能呢?你哪只眼睛看到我的内丹没了?如果我的内丹没了,那现在你看到的是谁呢?平日里御驶嗜血丹蝶的又是谁呢?在战场上以一挡百甚至以一敌千的又是谁呢?怀琛君啊,有些事情听听就算了,不要当真。”

风瑱似是松了一口气,但是这口气却没有全部松懈,仿佛还提了半口。他又问道:“那你可是灵力有损?”

姚简佯装无语,拖着长音道:“我说怀琛君啊!你一个大男人怎么比一个女人还磨叽啊?当然不可能了,你整天都在想些什么呢?我跟你讲啊,饲养嗜血丹蝶虽然用的都是我的血,但是这并不等于我身上没有灵力啊?如果只是普普通通的血肉之躯,对于这些蝴蝶来说又有什么吸引力呢?你就放心吧。”姚简说完之后无奈地摇了摇头,捧起一旁的茶盅抿了一口,将喉间的惧意和颤抖悉数吞回肚中,她喝完半盏茶,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抬头问道,“风瑱,自我回来之后咱们只见过一面而已,你是怎么会想起来问我这些事情的?”

姚简对上风瑱那双含笑的眼睛,她仔细盯了一会儿,看了得有半盏茶的功夫,这才有些不确定地缓缓问道:“不会……是虞……容斐君和你说的吧?”

风瑱没回答这句话,而是说道:“你不是说你一直直接叫他虞祎吗?如今怎么改口了?”

姚简噎了一下,面上浮出一丝浅浅的苦笑,她摆摆手道:“今时不同往日,我也是没有办法。你别和我转移话题,这个到底是不是容斐君让你来问我的?那可真是奇了怪了,这些话我都和他说过了,他有什么想不开的非得要追着这个不放……”

姚简沉默地皱皱眉,心道:“难不成他是真的想要杀了我吗?杀了我又有什么好处呢?杀就杀吧,反正我现在也不是他的对手,若是这算是我的不得好死也就罢了。虞祎剑术高明,一击毙命又能算什么不得好死啊。”

风瑱道:“是不是容斐君又有什么要紧呢?我只是来问你这一件事罢了。”

姚简道:“这是一件事了,第二件事是什么?”

“小姐,小姐。”风瑱刚刚张开嘴唇,话到嘴边却被从外面进来的人硬生生打断了。姚简有些觉得这人委实不懂规矩,眼睛不自觉地冷冷一扫,杀意四溅。跑进来的仆人直接跪倒在了地上,吓得浑身颤抖。

风瑱打开扇子遮住的自己半张脸,清了清嗓子般地提醒了下姚简。

姚简垂下眼睛轻轻吸气,将自己身上迸发出的杀意磨灭之后才缓缓问道:“何事?”

那仆人这才哆哆嗦嗦地道:“小姐,是表少爷一家来了。他们在晴寒宫门口,我没敢放他们进来。小姐,你说咱们究竟要不要开门?”

姚简“嚯”地一下站起来,大声怒斥道:“你好糊涂!”她说完看了风瑱一眼,风瑱示意她先去处理事情,她这才一边向外疾走一边问道,“可向我兄长说了?”

仆人道:“大少爷出门办事了,夜公子正在午休,所以我就直接过来找您了。”

姚简懒得理他,飞速地行到了晴寒宫门口,她刚一推开大门,整个人却一动也不能动了。她站在原地愣了几秒,终于把满脸的惊愕转化为焦急,冲到跪在大门之外的两人面前,弯下腰想要将两个人扶起来。姚简劝了半天没有用,干脆一撩下摆径直跪在了两人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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