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事(1/2)
谭文刚到竹屋便遇到正准备寻来的姜夫人和小沙弥。
姜夫人手里还拿着签,瞧见谭文这狼狈样,也是知道大概雨天路滑摔了一跤。朝着竹屋投去一瞥,也没多说,走过来伸手理了理谭文耳边的碎发,柔声问道:“昨晚下了一宿的雨,婷玉也不在你身边,怎么不在这里等娘呢?”
谭文一愣:“婷玉?”
姜夫人理着耳发的手略微一顿收了回来:“前些日子婷玉的娘过世了,你准了她假,本想给你另安排个贴心的丫头,谁知道你说别人用不惯,还不如算了。再加上娘最近忙着内务的事,也就没怎么顾着你。”
谭文看了一眼姜夫人手里的签,从颜色上看是支姻缘签略沉吟道:“婷玉明日该回来伺候了,女儿记得只准了她十日。”
这次来青岚寺,姜夫人只带了几个贴己的婆子在寺外候着。毕竟来青岚寺寻宁远大师,也不是什么好听的事儿,传出去了还不知道会被怎么说道,再加上是在寺中,所以姜夫人身边也没带伺候的奴才。
听了这话,姜夫人似是放下什么疑虑,伸手拉过谭文的手拍了拍,笑道:“走吧,该回府了。”
宁远得知谭文一行已经离开,思绪了半晌从怀里掏出六枚不知用什么骨头制成的骨牌,正欲有所动作,门吱呀一声打开了!吓得宁远直往怀里塞,慌忙之中滑落一块,啪嗒掉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哎哟,我的骨牌!”
来人也不客气,走到屋里坐下端过一旁已经冷却的茶壶,随意拿了杯子一边倒茶一边说道:“闲来无事来看看你,瞧你吓得。”
宁远一听这话,也不跳脚了,收拾着地上的残局纳闷道:“陈肃?你不是任职在外吗,怎么回来了?”
陈肃不答,端着手里的茶垂下头颅,但眼神却看着宁远手里破碎的骨牌若有所思。
这时候的茶水晾下来那是真的凉,喝了一口后,陈肃也没有了再喝一口的欲望,放下茶杯随意说道:“这骨牌,据我所知是算命所用,刚离开的人,是姜夫人和嫡长女谭文吧?”
宁远站起身,面色如常笑道:“姜夫人带女求了姻缘签,顺道请我帮着算算。”
陈肃抬眸,嘴角含笑就这么看着宁远:“你何时还看姻缘了?”
宁远也不急,慢悠悠把碎掉的骨牌放桌上,坐在旁边从茶壶里倒了凉茶刚抿上一口便皱着眉放下道:“寺中日子也不好过呀!”
宁远搬至如此偏远的地方,外人只当是他喜静。这其中的缘由,也只有他自个儿知晓。
陈肃见了收回视线,也不便多问。自嘲笑了笑估摸着也是自己多想,这世间,哪有那么多重生之人。上辈子自己辗转难眠数十年的事,这辈子怕是问不出个所以然来了。
好在经历这么多,还能习惯这般的起伏。
轻叹口气,起身准备离去,却被宁远叫住:“陈肃,他毕竟是你兄长,一切还没发生,贪嗔恨怨皆为苦,你这......”
陈肃不语,拉开竹门,一股凉风扑面而来。深深吸了口气,侧过头看着宁远,从内到外透着凉意,弯着嘴角意味深长道:“你再这么算命,可是会早死的。”
说完也不顾宁远复杂的神色便跨了出去。
上辈子调职回京之时却是三月过后,那时谭文已经嫁给了陈庭之,满是喜气的大红灯笼,映着孑然一身的自己。怎么在那场各怀鬼胎的家宴上叫出那声侄媳的,陈肃已经记不太清了。只记得对方脸颊上淡淡的红晕,仪态动作和其他女子犹如一个模子刻出来般。
奈何自己也会有看走眼的一天,想到这里陈肃闭了眼。现在的谭文,不是她。但我可以等,等你经历所有沧桑变故后变成我所爱的那个愚山。
谭文本以为路上会提那姻缘签的事,直到回了太傅府也没见姜夫人说起只言片语,不由心中纳闷。再加上最近莫名出现的对周遭事物和人的陌生感,想了又想,终于还是什么都没问。
庭院深深,碧水之上独立着一座玉瓦小亭。池水泛着微微的涟漪,因天气稍寒,池中的锦鲤偶尔游上一两条又迅速沉入池底。
此时身着粉色衣衫的姑娘正靠坐在亭栏上丢着鱼饵,眼神却看向另一旁的白衣男子。闷闷地将手里的鱼饵一股脑全丢进池中,却见池中锦鲤懒绵绵的也不搭理自己,气恼地从亭栏上跳下拉过白衣男子的衣袖撒娇道:“庭之哥哥,你陪阿婉玩一会儿嘛!”
白衣男子正提笔写字,手一抖,一大团墨渍在宣纸上渲染开来。无奈地看着阿婉,还没说话,倒是一旁的青衣男子训斥道:“阿婉,别胡闹!”
谭婉吐吐舌头,将手心里的衣袖拽地更紧了。
陈庭之宠溺地摸摸谭婉的头,转而对青衣男子说道:“没事的,阿婉活波可爱,又是阿文的妹妹,那也是我的妹妹。只是可惜了你作的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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