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帝登基(1/2)
两天后。
叶府举行下葬,这场葬礼在云京城里很是受人关注,那天莫成白走后不久,就有宫里内侍来叶府,老君上有诏:“追封叶介臻为正一品护国公,爵位世袭,谥号为贞。”同时还賜了棺椁,亲书墓碑。
这样的恩典不可谓不重。虽然人死虚名没什么用,但是这福泽仍会荫庇后世子孙,叶将夕以后就是国公府大小姐,谁娶了她那就是国公爷,一步登天的位置啊!
叶府本想简单处理后事,只发了讣告给相熟的大人、叶大人的同僚等等。没想到葬礼这天还是来了许多与叶大人没有什么交集的大人或夫人,谁都知道叶大人这是为国事而死,来吊唁一表哀悼,二也是顺了君上的心意,三也有看看国公府大小姐的行事,存了结亲心思的,叶府里忙得不可开交。
顾逾青一天前就被父亲催着来叶府帮忙了,顾躬君这样想也正常,一个弱女子,怎么应付络绎不绝的王孙大臣?叶府人手不少,可架不住来的宾客太多。顾逾青来了之后一直在奔走,连宫商都独当一面的招待前来的大人了,徵羽则跟着叶将夕照顾她。
顾府的人在这场动乱中恰巧避了出去,并没有什么太大损失,顾大人受了一点轻伤,整日还要进宫帮助太子善后,朝堂上确实乱的很,很多有能力的大人都死了。虽然祸首已死,但毕竟是一场动乱,所幸没有发展成浩劫。
为了恢复朝廷的正常运转,幸免于难的大人只要不是伤重得很,都被安容越命着做事。今日叶府治丧,大人们终于可以缓一缓手头的事儿,他们这几天都没能睡个好觉。
莫府自然也接到了讣告,莫老爷莫经山、莫家大小姐莫成湘和莫成白都来了。
这莫家祖上一直都是经商的,几代子孙也都争气,积累下了不少财富,盛极必衰,后来传到莫成白曾曾祖父的时候,为了家族的长远发展,就在祖训里加了一条:莫家子孙要走仕途和经商两条路。因此莫家家主从小就带他们读书经商,到七八岁的样子再专一途。这样对家族无疑是好的。
做出这样的决定也是因为吃过亏的,暮幽国经商的风气很开明,以莫家的财力很容易就被别人盯上,之前就遇到好几次被官府敲诈,那点钱财莫家虽不放在眼里,可人心不足蛇吞象,莫家最有危机的一次过去后,损失惨重。这也是莫成白的曾曾祖父痛定思痛立下祖训的缘由。
到莫经山这一代,莫家已经是半商半仕了,这样的大家族自然是盘根错节的。莫经山还有个弟弟莫经沉,虽不是一母同胞,但也相处和睦,当初他走仕途,弟弟从商,兄弟齐心,一直将莫家发扬光大,如今也算是鼎盛了。更不用说莫成湘与太子尚有婚约。莫经山与叶介臻虽同在官场,交集却不多,叶介臻作为太子太傅出入宫廷,而他则先是户部侍郎,又转任尚书右丞,后来因为身体原因就退仕了,一直没有机会结交。
莫经山听小二讲了那天的惊心动魄,虽然平定下来了,但按照当初的情况,往最坏的方向想,他们面对的是灭顶之灾,不管如何也该来拜一拜。
叶将夕正在招待客人,抬头看见莫成白,再注意到他身边二人,冲他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等到与身边的人寒暄道谢过后,让徵羽带他们去吊唁,她朝莫成白他们走过去,面上平静的仿佛丧失至亲的人不是她,她一天都是这样的状态,将悲伤压抑在心底。
莫成白见她一身白衣,素净的脸庞,与那日不同,多了几分清冷的感觉,眼睛里情绪藏的很好。他想着自己真的失了心了,她的坚强,她的柔弱无一不让他迷失其中,这样的女子啊,明明心里痛苦却不肯示弱于人前。
“莫公子,你们来了,这位是令尊吧!”叶将夕语气平静却不显疏离。
莫成白向她介绍说:“是的,这一位是家姐。”
莫成湘看起来也是一个极有修养的女子,叶将夕颇有好感:“莫伯父,莫小姐,你们好!”
莫成湘也不拿大,微笑着答应:“叶妹妹,只听二弟说,今日见了真是让人喜欢。”
莫经山拍了一下莫成白的后背,也说:“我这儿子也是鲁莽,那天冒冒失失地上门,叶小姐可要见谅啊!”
叶将夕听如此说,也忙回道:“哪里,我还要谢谢莫公子告知我父亲的事儿呢……”
正说着,顾逾青过来了,叶将夕对他说:“逾青哥,你带莫伯父他们去灵堂吧!”
“好!”顾逾青看着她回答后,又将目光转向莫家三人,做了一个请的姿势:“莫大人,请跟我来吧!”走的时候还很快地回头看了叶将夕一眼。
莫成白在听到叶将夕那么亲昵的同他说话时,心里苦涩,有些不明的意味,想着或许是她哪位表哥吧!后来注意到顾逾青的小动作,他能感觉到顾逾青是深深爱慕叶将夕的,那样的眼神。他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书上说君子不夺人所爱,还没开始他就没有了机会。
惊鸿一面,转身可是天涯?
门口一阵骚动,叶将夕忙上前去,然后就听到一阵“参见太子殿下”“不用多礼”的声音,太子殿下亲自来叶介臻的葬礼了!人群自动给安容越让了一条路,其他人跟在太子身后。
叶将夕款款下拜:“参见太子殿下!”
安容越虚扶一把,说:“快快请起。”
待叶将夕站定,安容越方才朗声说:“容越此来,是作为学生来悼念自己的恩师,众位大人不要拘束!”大家也就都散开各自活动了,叶府里渐渐恢复了喧闹。
叶将夕自然不能晾着太子,一路将太子让进谦意轩上位。
安容越与叶将夕也算相熟,毕竟是太傅心尖上的闺女,在叶夫人逝去后,太傅还求了君上,让他带着女儿去宫里,虽然有些不合规矩,但说到底也是尹家的外孙女、君上的外甥女,君上体恤叶介臻,也就答应了。太傅在给他授课的时候,小表妹叶将夕小小的在一旁坐着,也不吵不闹,一起听课,后来再大些也就不常去了。
安容越心里对叶将夕还是有些愧疚的,如果不是因为他,叶将夕或许不会失去父亲。太子想了想,还是问道:“将夕,你怨我吗?”
叶将夕抿了一下嘴角,正视他的眼睛说:“殿下,这不是你的错,父亲只是在做他认为对的事情。至于我,我是叶家的女儿,也该是父亲的骄傲。正因为知道父亲有多不舍得我,我更能感受他当时内心的挣扎。他的离世我很难过,但这不能归结于殿下。我没什么可怨的。”
安容越听了感觉积压在内心的愧疚之情轻了好多,不是因为叶将夕说错不在他,而是因为她说的情真意切,他能感受到她真的不怨他。他这几天也有些心魔,每每想起恩师,就心里不是滋味,听她解劝他,心里压着的石头总算没有那么沉重了。
安容越站起身,走到她跟前:“将夕,难为你这样想。我答应过你父亲,会好好照顾你的,如果你遇到什么困难,尽可以来找我。拿着这个。”说着把一块刻着越字的玉石递给她。
“多谢殿下!”叶将夕接过,触手温润,这块玉石质地极佳,是一个不规则的玉块,别具美感,雕刻之人技艺也颇高超,把越字刻的很是俊逸。
“将夕,你也别陪我了,应该还有很多事儿要忙,我自己去拜祭一下。”安容越说罢就带着随从去了灵堂,拜祭完成后命随从告诉叶将夕一声就回宫了。他今日也就偷闲来看一看将夕,也了一下自己的心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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