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处中第十三眼青睐（1/2）
临潼这个电话打了很久, 室内极为偶然能听到他吼人的声音，相比起外面临潼的暴躁，没有出演的迟鸦青显然现在要怡然得多。
只是仪听开心不起来，迟鸦青每说的一句, 只让仪听觉得更沉重。
甚至于有些混乱。
……
临潼再度转进门的时候，室内安静，仪听坐在一边看着什么书, 迟鸦青则坐在床边抱着衣服，看到临潼仿佛看到什么希望的曙光，双眼瞬间高亮起来。
临潼还没说话，迟鸦青先声夺人, 真心实意：“朋友, 谢谢你收留我，我才知道仪听家满了，他刚给我解释了, 真是太感谢你了~~~”
临潼：“……”
迟鸦青站起来, 无辜：“我可以先洗个澡吗？我该用哪个浴室呢？”
好半天的无言，临潼抬手指了个方向，迟鸦青抱着自己的睡衣一边走一边说：“谢谢谢谢, 真是不好意思打扰了~”
笑容露出大白牙闪亮亮，文化习惯的不同, “不好意思打扰”显然也只是口头一说。
仪听看着迟鸦青走出去。
幸好临潼这个电话打的够久, 迟鸦青给他讲完楼兰谣的问题, 他还能和迟鸦青科普一下现在的情况, 迟鸦青虽然迟钝，但并不是傻。
不该提的话，比如小树的，仪听也及时交代了。
房间内就剩两个人了，临潼眉心还有些皱，经过刚才的那通电话，他现在脑中的重心都偏到工作上去了，最初想说的什么也都忘了。
仪听轻声说：“那鸦青就住这边了？”
临潼惊讶：“你还想带回家？？？”
仪听：“……”
“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我……”
仪听极力让口吻听上去平静：“他是后天有一场华玉电影的试镜，明天我可能和他讲一下剧本，你知道他是半道出家的。”
仪听在看的就是迟鸦青要试镜的那部电影角色。
不知道哪个词触碰到什么，临潼听后吐了口气，像是一声叹息。
仪听不敢说下去了。
临潼拂一把头发，罕见点头：“行，你们说吧，我明天不在，还要回公司我……”用词含混中，眼眉皱紧一瞬又松开稍许，“我有些事要处理。”
仪听看着临潼的脸，没忍住追问：“是楼兰谣吗？”
“……”临潼垂目，不知想到了什么口吻发沉，“是。”
仪听再次问，小心翼翼：“是有什么……”
临潼同时说：“不用担心。”
四个字微妙的重叠在一起，两人有片刻怔愣。
一个想问，一个想回避……
相对沉默。
临潼下颌紧绷起来，捏手机的手更用力点，神色为难。
好半晌，仪听先开了口，低头起身说：“我先回去了，今天不早了，大家明天都有事，还是早点休息吧。”
到底是他先退了一步。
仪听从临潼身边走过，临潼一时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说话，等听到家里大门锁阖上的声音传来，整个人又有一阵莫名的沮丧。
临潼以手覆面，耳内只听得到哗啦啦的水声，偶尔还有一两句跑调的歌声传来。
迟鸦青的快乐歌声，对比着自身情绪，让临潼更糟心起来。
*
仪听回家后，小树睡得乖乖的。
给藏玉回完电话，他先洗了个澡，温热的水气带走一天的疲惫倦怠。
洗完后仪听进侧卧给了沉睡的小树一个晚安吻，说一声晚安，才回自己卧室。
用吹风机吹头发的时候，仪听脑子中还是临潼为难的表情。
可临潼不知道的是，仪听已经知道了。
知道他最近烦恼的原因。
可能和临潼的实际原因还会有些出入，但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想到这里，仪听拿吹风的手慢了下来，又想到迟鸦青说的话，吹风的热气让他觉得烫时，他才回神。
迟鸦青分辨好剧本和坏剧本的方式来自仪听。
仪听的方式，也大体上是临潼的方式。
迟鸦青当初就是玩票性质的，现在也不纯靠着演戏赚钱，仪听教的也简单粗暴。
刚好是这种简单粗暴，让仪听明白了临潼烦恼根源的所在。
迟鸦青说，楼兰谣是大ip，找他演的是配角，片酬给的不低。
不过楼兰谣存在几个问题，一个是股东多，一个是新人多。
然后按照迟鸦青自己的感觉，剧组里导演的话语权是低于制片人的。
最致命的一个问题就来的，制片人是大股东，完全不懂电视剧的制作，而且要求都比较蛮横利己，据说很多决定都是开股东会做的。
仪听放下吹风，头发半湿不干的，低下头有些沮丧。
楼兰谣的剧本他也翻了一遍，越看越觉得心惊。
楼兰谣因为是大制作，所以投资方多，其实这本来应该是好事，因为投资多肯定最终意味着宣发给力，但是投资方按照自己的意愿在关键角色启用新人那就是大问题了。
每一个投资股东似乎都塞了不少新人，但是吧，放在无关痛痒的位置，对电视剧的影响并不是很大，一集几句台词站在边上露个脸，也算是双赢。
但是放在重要关键的角色上，新人又不成熟没演技，那就很糟。
按照迟鸦青的说法，这电视剧几十集，塞的新人数量比起常规可是多了不止一点半点。
而且女二号的戏份加的太重了，太违和，仪听看着都头疼，何况临潼。
这种电视剧，说白了再大的制作，中间但凡有个不好，最后导出结果都可能是个火坑。
因为在这种每个投资人都能任意发言的大趋势下，真正懂剧的导演，发言权、决定权被剥夺了，那每一个决定一旦经过股东会，不懂拍摄的股东在自己私心利益下，都有可能将最终质量导向一个不确定的方向。
就每年那些业内知名前辈产出的，还人情的电影质量来参照对比。
这不确定的方向，十有八九都导致烂剧。
仪听将额头撞在自己膝盖上沮丧。
如果导演没有话语权，一切要靠临潼去周旋周转，最后利益撕扯之下，哪里能保全电视剧的质量？！
何况他还没签合同架势都闹这么厉害，签了合同之后，后面就算他耍大牌，难道次次都能靠“耍大牌”让股东妥协？不存在的。
仪听想着这些，睡也睡得不踏实，迷迷糊糊的，半天睡不下去。
手机突然亮了，仪听觉得梦幻。
拽起来一看，微信是临潼发来的。
临潼：【嘘——】
仪听：？？？
正搞不懂的时候，临潼下一秒就给了他答案，因为仪听清清楚楚听到自己卧室的门，咔擦一声响了。
仪听：……
紧接着脚步声响起，宛如恐怖片的开头般声音细碎。
仪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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