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颗真心（1/2）
台上的异动仪听一点都没注意，他全身都紧张, 注意力放在身边程丹的手上。
说是随便看看, 跳过了片头, 电影结构的关键转折处，程丹都是慢放的，两个人隔得近，程丹年纪大了耳机声音也放的响, 听声儿，仪听几乎能知道她在看哪一部分。
细节剪辑的最终画面去留都是仪听和宫初雪完成的。
他很确定, 程丹在临潼情绪的爆发点回拖了进度条，笑点也没有跳过去, 虽然听不到笑声, 余光中程丹嘴角时不时微微上扬。
平板画面进行到最后一部分，仪听手心都是汗。
程丹蓦然开口问：“这真是临潼吗？快认不出来了, 成长了好多。”
程丹用的是成长而不是成熟, 措词的细节差异，故而指代的并不是年龄，而是……演技。
仪听也不清楚在程丹心里临潼如何，只风马牛不相及跟了一句：“他向来努力。”
程丹失笑, 将平板递回给仪听，不吝赞美：“也是有天分的人，这个年龄这种程度, 光努力是达不到的。”
接过平板, 气氛有须臾的凝滞沉默。
仪听定了定心神, 问：“程姨，你觉得、觉得……”
程丹气定神闲：“剧本的修改是谁做的？”
仪听愣了愣，继而实话道：“临潼给了大众化的建议，后面大部分是我们一起修改的，还有些细节演员在拍摄中的即兴得很好，我们又跟着修改了一部分。”
程丹拍了拍仪听的肩：“不错。”
仪听有些懵，不知道这句是指的是什么，剧本还是电影？
程丹站起身来，拍了拍衣服下摆：“我也该走了，太晚了。”
仪听起身送程丹，快送出演播厅，仪听忍不住：“程姨，那、电影如何？”
今晚上她始终没明确说上一句评价，仪听心头摸不准。
程丹迈出门去，手扶着门把手，回头风轻云淡道：“不错，后生可畏。”
这话轻飘飘的，仪听没听出几分真实感来。
正想再问，程丹伸手阻止仪听：“回去吧，你们节目录完了。”
*
在车上，余雁开车，临潼一家子坐在后座。
仪听没看到台上的乌龙，抱着平板，思绪始终在想着程丹的反应。
录制结束稍晚，小树小，容易困，此刻揉着眼睛撅着小屁股缩在临潼怀里，不知道是迷糊着还是睡沉了。
碍着余霜在，有些话临潼也不好问，抱着小树闭目休息。
到了新家，仪听看临潼困，伸手去抱小树，奈何这几个月伙食太好，仪听那一下也觉得压手，没抱起来树树。
临潼打哈欠：“不行背上楼吧。”
“好。”仪听说着就将平板递给临潼拿着，挽袖子去背小树。
原本双眼迷蒙的临潼看着手上的平板，又一下来了精神。
仪听背着小树的走远，临潼伸手划开了平板。
仪听将小树背回小房间，小朋友叫不醒，睡沉了，仪听用洗脸帕给小树洗了个脸，便将他收整好盖上被子。
刚刚忙完，一转头，临潼斜靠在小房间门口，手里拿着平板。
平板外放着《家书》电影。
临潼晲眼，慵懒扬起下巴：“今天和程丹编剧聊得就是这个？”
仪听：“……”
仪听垂目：“是。”
临潼笑笑，手扬起平板：“回屋聊聊？”
……
没什么好隐瞒的，仪听一五一十都说了。
主卧带一个阳台，此刻两个人都坐在阳台上，临潼手里转着一根香烟，还没点燃。
“那程丹老师怎么说？”指尖打转的香烟停住，临潼抬头问。
仪听面露难色，皱眉：“我也不懂。如果说夸赞，也就两句，一句说你演技成长了很多，还有一句问电影，说不错，后生可畏。但是吧……这句话就……”
临潼会意：“像是圈内的套话？”
沉默片刻，仪听点了点头，程丹说的时候确实没什么感情，像是客套的赞扬一般。
“你觉得呢，你觉得她看这电影如何？”
临潼：“那你得先说说她是什么样的人，她像是会说套话的吗？”
这正是让仪听困惑的地方，仪听摇头：“不，从来赞扬就是真心实意的，我没听过这种，程姨用这种口吻说话。”
临潼开玩笑：“说不定她就是欣赏我的演技，今年我还能再拿金花奖影帝呢~”
“……”
仪听叹气：“我不懂。”
临潼不逗他了，正儿八经道：“应该是差不多了，就算是没有方铎、丁觅云那两部影片看来惊艳、取巧，但是在程丹那里，应该是过关了，至少三部片子不会相差太多。”
“你怎么看出来的？”
临潼放下香烟，双手交扣，笃定：“我不需要看出来。她是你的长辈，如果真的很差，那么她看了就会给你提醒。她是著名编剧，拍片、宣传、如何卡档期上映，都是她玩剩下的，你能想到的她怎么可能想不到？！”
“不要说你没求那么多，她接过手的那一刻，心里就是决定提醒你了，否则她根本不必为难。既然接手过去，又什么都没说，那应该只有这一种可能。”
“——在她眼里，还行。但是好到哪种地步，她没说。”
仪听迷惘：“那我们……”
临潼神色放松：“等着呗，金花奖虽然评委全换了，但是宣布会如期举行，也就是半个月后的事情。”
好一阵无言，仪听：“你看起来一点都不紧张。”
“亲爱的，紧张也没用啊~”
也是这个道理。
临潼：“放轻松点，已经定片了，尽人事听天命就好。”
仪听吐口浊气，点头：“嗯。”
说完这头，第二紧要的事情方才冒头，仪听问：“对了，今晚的录制怎么样了？小树他还好吗？”
临潼笑话：“你总算把委屈的胖崽子给想起来了~~”
*
两个人洗完澡，仪听坐在床上看今晚播出的节目，临潼一边擦头发，一边又从平板里听到那句“我没有妈妈鸭~”，奶声奶气的。
仪听沉下脸：“他们这样问小树也太耍滑头了吧？”
根本就是要趁着小树反应不过来套话嘛。
说起这个临潼脸上就忍不住浮起笑意：“你看下去——”
主持人又问了几句，连珠炮一样，根本不给外人叫停的时间。
最后眼见着小树耐着性子在答：“我没有麻麻，潼潼不会不高兴的。”
说完这句，小树也不是傻的。
两只脚一蹬，噔一声从高凳子上跳下来，哒哒哒跑到临潼面前，冲着临潼大声问道：“潼潼，我说的是国语鸭，他为什么听不懂？我说的还不够标准吗？”
“这个叔叔已经是大人了吧，我难道用英文说更好吗？？”
临潼还来不及回答，小树转过头来又冲着镜头用英语说了一遍。
气氛在小树的举动下僵硬到呆滞。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