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之灵（二）【一更】（1/2）

迎春花节之后，温莎闲得发霉。莱昂内尔没有再为他安排任何工作, 也没有任何要求。

他们从丹古堡出发时天气还有些冷, 温莎还记得铺路鹅卵石上的白霜, 裹到雪鬃马蹄上的样子。而他们归来时, 天气已经暖和得令国王大道两旁都开满野花。也有个别倔强的花朵, 开在路中间。雪鬃踏上去, 花茎折断, 花朵凋零, 唯余暗香，缭绕马蹄, 引来蝴蝶围绕马蹄飞舞。

每当看见此情此情，温莎就不仅暗暗地想：它们也被这个散发出香气的表象蒙蔽。

丹古堡和温莎离开时大有不同, 冬季的萧瑟肃杀一去不复返, 温暖的春天在此驻足。行道树嫩芽勃发，城市内花团锦簇。

若不是天气变化, 温莎都不知道原来丹古堡城内种了这么多的花。他本来还以为，丹古堡只是一座石头城堡，一层又一层被海风侵蚀的城墙，禁锢着整座城市, 禁锢着住在里面的每个人，色调灰白, 冰冷无趣。而现在, 那些盛开的鲜花, 如同白色画布上的颜料, 点缀出一个五颜六色的梦境般的世界。

就连丹古堡城堡土黄的墙壁，也一夜之间爬满爬山虎。那一抹美妙的翠绿，让这座古老的要塞，添加出新生般的活力。

不用去听墙根也不用去跳舞的温莎，对此十分满意。他可以腾出时间来做自己的事情，出发之前，他从朱诺斯订购了几本神木精灵三座遗迹城市的上古符文拓本，正好可以趁这个时间来研究。为枢密院写报告这种事情还轮不到他，莱昂内尔只是要求他详细地口述。

回到丹古堡的第二天，事务繁忙的城主大人在晚餐之后抽出空，在床上接待并聆听他的口述。

事后，温莎侧躺在床，幽幽地说了句：“他们的关系比我们还扭曲。”

城主大人正搂着软玉温香在怀，听见温莎的抱怨，在他泪痣上烙下一个吻：“我们的关系很扭曲吗？”

温莎闭了眼，沉默不语。任由城主大人抱着他，仔细地吻过一根根指尖。

丹古堡的时光浮现出一种静谧美好的景象，温莎整日地沉浸在符文拓本当中，和莱昂内尔之间的话也越来越少。即使是坐在一起吃饭，他们也几乎无话可说。好在莱昂内尔不是那种会没话找话的人，温莎也不必刻意为了去讨好他而找话题。

一种微妙而又和谐的气氛在他们之间蔓延。

有时候温莎也曾经问过为什么莱昂内尔花了那么大力气，只是让他在丹古堡呆着赋闲。莱昂内尔则无所谓地笑笑：“我不希望你冒太多的危险。你就安心呆在我身边，在丹古堡做你想做的事情，这样不好吗？”

这是莱昂内尔的一面之词，事实上，温莎知道真相。他在收拾书房时，偷看过莱昂内尔的信件。有着戴克莉希女公爵家族徽章火漆封印的信件上，最近几封都是抱怨和指责。她的措辞如此激烈，几乎到了怒不可遏，口不择言的程度。

四月的第三个星期天，莱昂内尔还未来得及看信——或许他根本就懒得看——便离开书房去了议事厅。比起来独自坐在书房，他多数时间都和顾问们在一起。

鬼使神差地，温莎拆开了那封信。

正如他所想，这是来自于戴克莉希女公爵的信件。温莎快速地扫视一遍，丢下信件转身就往议事厅跑。

开始只是一些在温莎看来无关紧要的事情，在信件的最后，戴克莉希女公爵写道：

温莎夫人的代替品，已经成为了你上升的绊脚石。你不愿意把他交出来，又不愿意让他发挥应有的作用。在花费了如此多精力与钱财的前提下，却制造出一件废品。我不介意来回收废品，让他发挥真正的价值。

议事厅在城堡底部，温莎一口气跑下数千级阶梯，顾不上喘口气，满脸慌乱地闯了进去。莱昂内尔与他的顾问们正站在沙盘前，说着关于城市建设的话题。

温莎突然闯入，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他身上。

“怎么了，艾德里安？”莱昂内尔和气地笑着，走过去拉住他的手，带他走到沙盘前。

“不，没什么。”温莎剧烈地喘息着，看着他们制造的城市模型，没头没脑地问，“你们还要在丹古堡修建什么东西？”

“魔法喷泉，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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