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 哭求（1/2）

姜家祖上几代皆从军，到姜蘅祖父这一辈才从边关升迁入京。因着姜厉战功显赫得了侯府的爵位，后来圣上怜惜祖父英年早逝，允诺大伯承袭原爵。不曾想，大伯和父亲又双双战死沙场。好在伯母膝下尚有幼儿，便又特例承袭原级，待弱冠之后可受封。

是以，说是侯府，姜家的根基却并不深。大春朝王爵以下又无食邑，全靠俸禄，嫁妆、商铺这些，姜府上下并不阔绰。

纵观姜宅，不过是一座两进的小院落，连个池塘，花园都没有。

老太太年过花甲，又喜欢安静，一直住北面的慈瑞堂。伯母陈桂兰带着一双儿女住在东边。姜蘅年岁小，又无人照应，一直在西面独居。

不过，说是独居，实际西面最是嘈杂。倒座和耳房都在西厢房后边。而原先父亲的房间又被堂弟姜毅占了当书房。年岁小的时候，姜蘅也闹过。可家里就这一根独苗，正房又是祖母怀念祖父的去处，祖母舍不得腾挪出来，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姜蘅从自己的房间出来，正遇上七岁的姜毅在西厢房小小的院子里玩耍。比他大不了几个月的书童站在院子里的芙蓉树下，藏青色的麻布衣服上用石灰水圈出来几个地方，姜毅站在不远处捏着泥巴往他身上砸。

余光见姜蘅从身后的走廊穿过。姜毅面露坏笑，一个转身，手里的一把泥巴都往姜蘅身上砸过去。

姜蘅来不及躲，七八个带着泥水的泥巴沾到身上，又滑落下来。原本粉色的中衣遍布着一道道难看的泥浆印子。随之而来的，还有姜毅坏事得逞的窃笑。

换做平日，姜蘅肯定是要不管不顾冲上去追着姜毅就是一顿打。

但眼下，她并没有心情。

任由姜毅扮着鬼脸跑开，姜蘅直往圆形的门口去。

气喘吁吁到了慈瑞堂门口了，却被祖母跟前的徐妈妈拦下了。

“蘅姐儿，眼下老妇人都还没醒来，您可别再来闹腾了。老奴求求您了，安生些日子吧。”

徐妈妈边说着话，粗壮的手臂毫不客气的挡在她身前。她身后跟着的两个仆妇在她的示意下，直挺挺站在慈瑞堂门口的两侧，严丝密缝地挡住看了她的去路。

“徐妈妈，我不过是想来看看祖母。”姜蘅挣不脱，只好攀着她的胳膊停下来。声音有些着急，哽咽。

前世，大约是可怜她身世凄凉，一开始，徐妈妈对她很是疼爱。祖母屋里用剩的一些好东西经常偷偷给她送过来，惹了事也经常在祖母面前帮她说几句好话。

后来，是姜蘅自己猪油蒙了心。受了姜燕的挑拨，认为这样的好事一种施舍，几次冷漠相待，后又与徐妈妈的孙女儿夜莺交了恶，白白失了这份关心，真正在姜府孤立无援。

这阵子，又为了要出府的事情，几次三番地哭闹，气到了祖母，也成了姜家的叛逃者，徐妈妈更是对她没了半分耐心。

“可得了吧，蘅姐儿，这回要是到慈瑞堂里来闹上吊，怕是老爷都要给您气活了。您还是请回吧。再说了，也犯不着了，先前老太太已经想明白了，既是留不住，不如舍弃了。不过是心里觉得难受，愧疚，在老爷的牌位前哭了一会儿，一时间伤了神，这才晕了过去。您放心，等老太太醒来，会放您走的。”

怕姜蘅再闹，徐妈妈手上使着劲儿，掐着姜蘅的胳膊，不让她往前蹦跶。说出口的话语扎心，脸上的表情更是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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