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1/2）

隔天，程小姗整理好心情就回了家。

因为是周六，所以程光远难得能在家里悠闲地待上一整天，他起早就在沙发上看着当天的都市报纸，听到敲门声，心里还在纳闷谁能这么早来，当把门推开之后，就看见立在门口的程小姗，心里惊讶之余，脸上没有过多表情表露出来。

“爸——”程小姗率先打破沉默。

程光远波澜不惊地打量着她身上穿着的一件儿露肩半袖，肩膀还在微微战栗，又想起今天是阴天，不免眉头一皱，横眉训斥：“一天到晚就知道臭美，穿这么点儿，还不快进来！”

程小姗笑着走了进来，正巧王昕兰从卧室里走出来，一看见程小姗，有些激动地说：“哎呀——小姗回来了？”

还没等程小姗做出回应，就听见身后的父亲对王姨说：“你去做早饭吧，今天早点儿吃，还有，小宁还没起来吗？给他叫起来，什么习惯，晚上不睡，白天不醒，不像话！”

王昕兰辩驳道：“好不容易周六周天就让他多睡一会儿吧！”

“年轻人一点儿朝气都没有，天天睡懒觉玩游戏！成什么样子！把他叫起来！”程光远不容置疑的语气命令道。

王昕兰摇了摇头，偷偷与程小姗相视，无奈地苦笑。

餐桌上，一家人难得凑齐，早餐很简单，皮蛋粥和楼下早点铺买的生煎，生煎是程光远让王昕兰去买的，因为程小姗特别喜欢吃。

程小宁心里不觉惊讶，前几天父女俩还仇人一样在办公室里大吼大叫，此时就像什么事儿没发生一样，泰然处之，没有一丝尴尬和生分。

“快点吃儿！”一边的程光远厉声斥责道。

程小宁心里一跳，将手里的筷子夹紧了些，又扒了几口粥，就听到父亲那头儿继续不缓不慢地说：“吃完饭就回房间去做昨天我给你找的那套卷子，晚饭之前交给我。”

程小宁手里一顿，凄惨的表情，质疑道：“爸？那套有五张卷子呢？”

“多吗？一天呢，能写完！”

“可是——”

“没什么可不可是的！别谈条件！让你干什么就干什么去！”程光远厉声道。

程小宁闷着头不敢说话。

王昕兰听不下去了，一边又说：“小宁今天约了同学去踢球，你就别给他布置额外任务了！”

“踢什么球啊？他那成绩还有什么脸去踢球啊？我在学校看见他任课老师都抬不起头来，自己一点儿上进心都没有！”

王昕兰再想说几句的时候，又听到程光远说：“以后你在学校少拉帮结伙的，交那帮都是什么狐朋狗友啊！天天惹事！前几天怎么？听说你又和你们班级同学打起来了？郑老师说让你叫家长你又把你姐给叫去了，行啊，你们姐弟俩现在沆瀣一气地瞒着我和你妈！”

“什么？又打架了？”王昕兰震惊道，然后恍然：“啊？我说前几天你鼻子那儿怎么青了呢？你还说是踢球碰的！”

一瞬间，王姨成功反戈，与程光远站到了统一战线。

程小宁欲哭无泪，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他心中苦啊！为啥千千万万个学校不去，非得自找不痛快和自己老爹在一所学校啊？

“小姗，你以后不准给小宁冒充家长！知道吗？”

程小姗手里筷子一顿，点点头，她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哪还有闲心顾及他啊？

她用悲悯的眼神看了一眼朝她苦笑的程小宁，然后轻轻从身后拍了拍他，聊以慰藉，意思：“你好自为之吧，姐也帮不了你……”

***

城市的另一边，住院楼里的重症监护室外，敖海焦躁不安地蹲坐在地板上，低着头，狠狠抓着自己的头发，肩膀不停地在微微颤抖。

片刻后，监护室的门轻轻地被推开，他反应极快地站起身，对着反手关门的医生迫切地问道：“医生，我妹妹怎么样啊？”

医生缓缓摘下脸上的口罩，叹了一口气，语气很不好：“你们怎么当的家属啊？嘱咐多少遍了，这么小的孩子身边得留人！小孩儿半夜醒来发现身边没有人，肯定是害怕了，就偷偷地跑了出去，要不是我们院的护士出去买宵夜，发现得早，还不知道出现什么差错呢？你们可真是的！”

敖海咽了一口唾沫，就好像咽刀片一般划过喉咙。

“前几天孩子刚做完化疗，各项的指标都比较低，昨晚可能被风吹着了，有点儿感冒，呼吸道现在有些发炎，我们打了消炎针，再观察几天，现在外界一丁点儿病毒细菌都可能对她的病情产生危害，所以这几天她只能住在重症监护室隔离！”

敖海说不出话来，手指还在颤抖个不停。

医生在临走前又嘱咐道：“对了，你们的卡里没钱了，及时去充啊，里边没钱我们医生这儿也不好开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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