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探（1/2）

春色堂中呈环形布满长案和蒲团供宾客落座，一方形空地于前，易先生在堂中主持，授予结业弟子海棠花笺作为梨棠院认可的象征，也是日后行走大荒时门下弟子相认的凭据之一。

在授笺仪式之后，便是在乐、曲、舞方面颇有造诣的弟子进行表演，表演过后结业大典礼成，剩下的半日便留给寻常百姓和其他慕名至此的访客在书院中进行观习。

这曲舞表演顾倾欢在陪沈木眠练习时早已见了多次实在觉得无趣，观完沈木眠的洛神舞后便和顾绰打了声招呼跑去□□闲逛偷闲了。

正在后院漫无目的地走着，忽然不知何处传来一阵婉转悠扬的曲调，冲破前庭的丝竹靡靡，直入人心。

顾倾欢循声而去，一路来到了湖畔旁。

垂杨柳下，回廊桥上，一袭紫衣随清风翻动如水波潋滟，玉般温润的眉眼，唇间轻衔着一片绿叶，这人是……

还未等顾倾欢走近唤出声，曲声戛然而止，沈月走微微侧头，眼中一闪而过的凌厉冰冷让顾倾欢一惊。

“顾姑娘。”沈月走敛敛衣襟，轻点头示意。

俊朗的面庞又恢复了以往的温厚儒雅，让顾倾欢疑惑起方才那一瞬的眼神变化，兴许是自己看错了？

“倾欢唐突，扰了沈公子雅兴。”

“顾姑娘言重了，沈某也只是一时兴起，倒是在姑娘面前献丑了。”

“沈公子仅凭一片青叶便可吹奏出这袅袅天籁，哀而不伤、余音绕梁，倾欢赞叹钦佩还来不及，沈公子无需如此谦虚。”

沈月走低头浅笑，侧身一让说道：

“顾姑娘可愿同沈某去到这湖心亭观景谈乐，享片刻闲暇？”

虽只今日初识，但沈月走的温润却让顾倾欢安心与他亲近，再加上是好友的兄长，想来也无甚大碍，便随着他一同去了湖心亭。

“倾欢虽与木眠交好，但今日却是初见沈公子。听闻沈公子帮助沈老爷将金玉堂管理得井然有序、风生水起，经商技法高明，整个大荒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顾姑娘谬赞了，沈某也只是寻常商人的经营之法，只不过平日里喜好思索琢磨，又侥幸做出了些成绩而已，同时得益于同行长辈关爱，才让我这小辈略施展了些拳脚。”沈月走含笑淡淡说道。

沈月走协助管理金玉堂这几年，金玉堂发展势头迅猛，光近两年的盈利就比前五年加和还要略多，还有两年前从九州寻来的神器伏羲琴转卖黄藤阁这一笔让他名声大噪买卖和那巨额的收益。沈月走也由此被不少长辈、同行称赞眼光独到、敢作敢为，在金玉堂、乃至整个大荒商界都站稳了脚跟。

顾倾欢再次打量了打量眼前的翩翩公子，为人谦恭，谈吐得当，话语间滴水不漏。

“沈公子如此谦恭，小女钦佩。不知沈公子高妙的经商技法，师从于何处呢？”

“不怕顾姑娘笑话，沈某未曾入学堂修习，全是自家研习所得，加之幼年随父亲来往九州频繁，自小耳濡目染罢了。”沈月走轻笑，眉眼更加谦和。

“那不知沈公子玄气属相为何？”

沈木眠从未提过自己兄长的玄气属相，甚至其兄长是否如她一样继承了木相玄气血脉都未有提及，就算顾倾欢好奇追问，也一直被她搪塞过去，而整个碧落都也只知这金玉堂少东家经商技法一流，不曾知晓其玄气，顾倾欢对此事一直好奇不已，如今这沈月走就在眼前，不亲口问出来，她顾倾欢可不死心。

沈月走笑了笑，原本平静的湖面漾起层层涟漪，不知何处来了阵阵清风，满庭的海棠花被清风带起，片片花瓣纷飞，几个回旋翻转，齐齐向着一个方向飘去。

“这是……”顾倾欢环顾片片飘入湖心亭的花瓣如彩蝶般萦绕在自己周围，美得出了神，口中喃喃。

沈月走手指轻摇，花瓣像鲜活的精灵一般有规则地环绕翻飞。

“沈公子可以驾驭风？！”

“嗯。”沈月走笑得淡然。

金、木、水、火、土五相玄气相传是女娲娘娘赋予大荒仙州的稀世神力，由这片泥土捏塑出的人天生血脉中蕴含着掌控这五相的神力，谓为玄荒裔。

在这五相中，每相血脉自行演变发展，根据各相族后代血统天赋和自身后天修习分为天、地、人三宗流派，其中以“天宗”研习资质要求最为苛刻，也最难研修顿悟，因此五行各相均以“天宗”为尊，木相天宗正是这驾驭风的能力！

顾倾欢心中讶异无比，据她所见所知，目前只有木玄族封地——穷桑国王族有木相天宗的血脉，甚至有些王亲都因资质不佳而无法激发血脉中的天宗玄气之力，普通木玄族中能得此天赋的更是凤毛麟角，未曾想这沈月走居然会……

转念一想，这拥有天宗玄气之事本是令人艳羡的幸事，为何沈家对此全部缄口不提？甚至迄今为止没有人知道沈月走可以驾驭风？那他又为何如此轻易的让自己知晓？

顾倾欢的脑子快速旋转，但奈何有太多疑惑，而这些疑惑一时半会她也无法思忖出个结果，如若再向沈月走一一询问实在太过唐突，毕竟今日只是第一次相见……既然如此，那倒不如先试一试他的玄气修为深浅。

忽然沈月走觉得周身一寒，这是……只见周身飞舞的花瓣瞬时凝结成冰向着自己的方向齐齐飞来。

这丫头，有点意思。

沈月走面色无一丝波澜，依旧温润地看着顾倾欢，一刹那突进而来的冰花瓣全部定在了原处。顾倾欢运力，但再也无法推动分毫。

似是自己处了下风，但见沈月走掉以轻心一瞬顾倾欢出掌向着沈月走左肩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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