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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帝宫。

叶专狠狠瞪着地上的刀。

他就不该听苏惊贺那个心黑的。

当年他愁得睡不着觉, 夜夜灌酒, 辗转反侧到不能思考, 就是搞不明白他怎么能对他们的小将军动了心思。

既是对将军的不敬，也是对自己的不解。

将军出战披甲带面具，一身的血污肉糜, 刀光剑影血肉模糊去挣命, 谁能想到重甲里面是个女人啊。

不一样的也就只有将军帐了，他每回在帐子里看到只穿常服的许小将军就觉得头晕眼花脑子会变得奇怪不好使, 还老觉得小将军身上的香香的。

叶专一拍大腿，怪不得后来黑心贺拦着他们不许晚上入小将军的帐子。

黑心贺早就知道！

他当年把黑心贺当自己人，竟然没有透露给他半句，折磨他到现在！苏惊贺只拍着他的肩语重心长说些什么喜欢一个人便是喜欢一个人的魂之类的大道理。

那些本来奇怪的地方一一有了答案，平日小将军不像叶专他们一起脱衣服跳湖洗澡, 也不是因为高门大户的规矩。

还有那些不经意的举动和表情……叶专怒气冲天。

又给黑心狗贺抢先了！

许小将军是女人。

这个秘密在许小将军去世两年后被揭开来。

人已经死了, 此事就变得无伤大雅，总不能为了许小将军是女人这件事诛了许家人, 何况永月公主段清珠明说了洪明帝知晓此事。

“女人怎么能领兵打仗！”已经有人吼出来, 更多的人是不相信和震惊。

但只要是女人……许故溪的声名就会往下掉。

段清珠咬唇笑，这些人怎么想不到，她长公主也是女人？

“许家人与一般人不同。”段寒遇轻咳一声后说，“为大余有功, 许定炎当封国公。”

世袭国公在大余和郡王为同一等, 位从一品, 康平帝和洪明帝都未曾封国公。

不过……许定炎已经残废成那样, 爵位不能传于幼女，庶子袭国公爵降一等，相当于只是一个给许定炎一人国公的名头。

许大夫人遇险之事有不少人都接到消息，许定炎不会再有嫡子。

如此一来，国公的名头让人不是那么难接受了。

一只只信鸽扑棱着翅膀越过京城高高的城墙，往西边和南边飞去。

钱安城复文书院。

李若忘有些纳闷：“山长，鸽屋里有信鸽。”

山长低头过去也很纳闷：“都多久没人给我们寄信了，怎么突然有消息带来？”

“你拆开看看，讲了些什么？”只有不担心被人截取却很急迫的消息才会用信鸽带信。

年岁不好的时候，十只信鸽八只在路上被人或者兽宰了吃了，还有一只不知道去哪了，能有一只送到消息就不错了。

“这鸽子的确是我养的，留在京城让老赵给我递消息用来着。”山长抓起鸽子凑近了看了鸽子腹部，大眼瞪小眼。“不是别家来偷吃的。”

“信上说……”李若忘弱弱地开口，“许故溪是女人。”

山长把鸽子一抛，鸽子象征性地舞了两下翅膀单脚蹲在山长头顶。

“许故溪是女人？”山长嗤之以鼻，“疯魔了吧，这样的话都说得出来。”

李若忘慢慢读着信纸：“许小将军奉帝命女扮男装，特封许大将军许定炎为国公。”揭露了是女人，让倒许派满意，又加封国公，显示段氏皇族的大度，稳定民心。

“真的是女人啊？”山长头顶的鸽子踱着步子。

“真的是什么？”沈无约点着竹杖走过来。

“许故溪是女人。”李若忘木木地说出来，被后知后觉的山长踩了一脚。

山长龇牙咧嘴碾着李若忘的脚，李若忘咽了咽口水苦苦支撑。

沈无约刚死了心上人，然后告诉他拼死支持的小将军是女人，谁知道沈大公子会不会想不开啊。

“哦？”沈无约轻轻问，“许故溪是女子？”

李若忘木木回答：“正是，京里的消息。”

“很好。”沈无约笑，“多谢。”随后点着竹杖悠然自得地离开了，留下李若忘和山长四目相对。

鸽子咕咕叫。

“他没事吧？”山长目送着沈无约说。

“没事吧……”李若忘犹豫着回答，看着沈无约的背影好似步履轻盈。

沈无约慢慢走远，竹杖一点，笑出声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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