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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为何总是一脸忧伤?我真的想走近你,走进你的心里。”
“我想,我想与你初恋过后是新娘。”
“初恋过后是新娘?哼。”我破涕为笑。
月儿弯弯照九州,几家欢乐几家愁。
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2005年九月十六日,我的生日,晚上八点二十分,西华交通大学大学三年级的自习室。
在只有寥寥情侣的自习室,安静的你侬我侬,充满了甜蜜,我却醉倒在这苦涩的二十岁里,默默的许着愿望,久久未抬头。
虽然此刻身旁坐着一位家缠万贯,阳光帅气爱慕着我的富家公子,正含情脉脉的望着我,为我祝福。虽然所谓幸福美满的生活正与我遥遥相望,虽然一份安稳的令人羡慕的工作已静候着我的到来,可满腹的沉痛和遗憾依然扰乱我心。
生日蛋糕上的蜡烛被窗户缝里的风吹的摇摇晃晃,十分鬼魅,从布满碎花雨的玻璃上,在茫茫的雨水和露珠的笼罩中,我仿佛看到一叶孤舟,载着她的孤魂远走。
这一年的盛夏,还是格外的多雨,每每下雨,我本能的想起那座小城,那些人和那些事,挥之不去,丝丝如缕萦绕在我的心头。三年前,正是我的一些行为,改变了一个家庭的命运,改变了他们和我的命运,如果时间还能重来,我不知道自己还会如何抉择。
这场疾风骤雨又把我带回了三年前那个夏天,故事的开头也是这样一个如痴如醉迷蒙的雨天,坐在我身旁的不是这位富家公子,而是那个清澈如虹的少年。
下课了,我闷闷的趴在课桌上,目光空洞的望向窗外的瓢泼大雨,无心老师嘴里噼里啪啦不断吐出的物理化学和各种电路图。
教室的屋檐上像挂上了一副珍珠串成的雨帘,晶莹而透明。
雨柱漫天飞舞,像成千上万支利剑射向远方的塑胶跑道上,势不可挡,威力无穷。
我混混沌沌的迷失在眼前的大雨滂沱中,仿佛看见她坐上了一叶孤舟,踏过黄泉路,路过奈何桥,走到望乡台,穿过忘川河,喝下了那碗孟婆汤。
再也记不得她所爱过的人和无法忘记的事。那些滚滚红尘中数不清的悲欢离合都已经随着孟婆汤缓缓入喉,化作缥缈云烟,淡然散去。
世间为何有这种苦,苦进我的心,苦到我的喉咙,苦到我的梦里。
“行星,下课了,你带伞了么?你姥姥家有人接你吗?”
我极力睁开微微湿润且迷蒙的双眼,一连串的问号就朝我迎面涌来。
教室里同学们横冲直撞,桌子七扭八歪,像蜜蜂似的窜出门去,一眨眼便只留下值日的同学和零星的几个人。
同桌石明宇正在对我嚎啕大叫,他那白净且纤瘦的身体化成一道光影在我的视野里闪来闪去,过了半晌,我才看清眼前这个十七岁刚刚发育成熟男孩和那张目光焦急的模样。
他手上还揣着将要装进书包的书本,还有很多书本散乱的摆放在课桌上。
“哦,没有,没人来接我,也没有带伞,嗯,不过....”
我吞吞吐吐的说道:“没,没有。”
“我淋雨回去就好了,我的命比较贱,没有你们个个如花似玉,公子公主金贵。”我无奈的说,口气里对那帮和我贴着不一样标签的少男少女充满了妒忌,着手收拾背包。
在石明宇眼里,我和他们却没有什么不一样。
“我带雨衣了,跟家里人说好了,叫他们不用来接我的。眼下给你两个选择,要么我同你一同淋雨回去!要么就你穿我雨衣回去,我叫我爸来接我。可好?”说着把雨衣塞进我手里。
前面摆明是一副下命令的模样,转瞬间又一副乞求的仆人模样,叫人好气又好笑。
我扭过头,把雨衣又不耐烦的塞回去:“不,我不想和你一起走,你还是识相点,自己穿雨衣走吧。”
好奇的我忍不住转过头细细看他,没想到他纤瘦的面容里藏着十分男人的锐气,两道清朗的眉毛与单薄的眼皮保持着十分合理尺距,笑的时候眼睛眯成弦月,高挺的鼻子显得整个人玉树临风的,还有一张浑厚又性感的嘴唇。
我几乎痴痴的幻想不知将来是哪位有福气的姑娘,能用嘴巴锁住他的唇,嘻...定是松松软软的。
“要不,你坐我的车子,我载你回去怎么样。”他笑嘻嘻的说。
“呃,那怎么能行,我们又不是男女朋友,怎么能让你带着我,让同学看见多不好。”我眉眼紧蹙,气咻咻的站起来。
“首先我不能让你和我一起淋雨,你爸爸妈妈爷爷奶奶知道,会责怪我的,其次不能因为我给你爸妈添麻烦,你快穿雨衣回家吧,别罗里吧嗦的了。”
我推着他:“求你了,石大哥,石好人,你真的不必管我了,我真的习惯淋雨了,没事的。”把他推开两臂距离远,才安心坐下,继续收拾背包。
谁知他又径直走了回来:“你一个人淋雨太孤独了,我不想让你一个人淋雨,我把雨衣留在教室里,陪你一起淋雨,不管你答不答应,我都会那么干的。”石明宇反倒也气咻咻的嚷起来了,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凳子腿和地板摩擦出刺耳的吱吱声。
他一手托住腮:“嗯,我编一个理由,就说忘记拿了,索性淋雨回去了,他们不会责怪你的。”他转过头凑近我,再三央求,可我心里依旧是不落忍。
“吕子琪,你怎么还没走!”
石明宇一惊一乍,我吓了一跳,鸡皮疙瘩都要落一地。
转身一看,那个杨贵妃似的身材白润、丰盈的小妞,正眨着大大的眼睛洋娃娃般不知何时静静的站在了我们身后。
“我等你们呐。我们不都是一起走的嘛。”
“可是今天下那么大的雨,我们以为你早被爸爸妈妈接走了呢。”石明宇难掩惊讶的表情。
“我刚才都听到了,听你们说要淋雨回去,我想和你们结为同党啊。”吕子琪一番得意,可爱瞬间铺满那张单纯的面孔。
“这...”我支支吾吾。
“这怎么能行。”
“这...让我如何是好啊,你们是想让我当千古罪人吗?”我语无伦次,又高兴又气。
吕子琪见我迟迟不肯松口。
叹气解释道:“平常老爸老妈家教甚严,总想找个出口叛逆一次,放肆一下,疯狂一次,这不,如此瓢泼大雨甚得我意,让我们变成自由自在的鸟儿,无惧这银河倒泻,狂风骤雨!”
“明年高考结束,我们就各奔前程了,再想这般亲密无间可难了,猩猩同学,这回就让我们陪着你吧,还记得我们御桥下面许下的诺言吗?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才是好姐妹嘛。”
“这个理由编的到是牵强的让我盛情难却,可是不能因为这诺言就让你们陪我淋雨感冒啊。”
“就这一次,好猩猩,求你啦。”
“好吧,我心服口服,说不过你们俩,但你们必须保证,这是最后一次,如果因为我让两个学霸生病了,老师怪罪下来,我可承受不起。”
“石明宇啊,今年奥数比赛快开始了,班级、学校还都指望着你争光呢,你可不要生病,不要掉链子哦。”我强调。
“知道了,小猩猩,你也不要生病,今年市里的作文比赛还指望你一展拳脚呢。”
“就是,属你们厉害着呢,就我一无是处,哎,明年高考我死定了,保佑我和你们考进一所学校就行了。”吕子琪一脸醋意。
“得了吧,子琪,你可别瞎琢磨了,我们仨最不该担心成绩的就是你了。我和石明宇都有点偏科,你却是全能,各科成绩都不错。”
我斜眼瞧她,单纯的不经夸,一副傲娇的小表情已然挂在了眉宇间,溢着满足的愉悦。
我羡慕吕子琪是这样一个简单的姑娘,能把所有的心情都写在脸上。
我挎着吕子琪和石明宇走出了教室,虽然石明宇是个干净清秀的小男生,但和我们相处有道,情同“姐妹”。
我竟然不感到悲伤和失落了,爱因斯坦说世间最好的东西,莫过于有几个头脑和心地都很正直的严正的朋友,自豪感顿时涌在心头,十分骄傲和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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