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毁玉沉(1/2)
马氏向说话的地方一看,正是同村的刘寡妇。马氏见到她脸拉得老长,一副嫌弃的样子。她一向瞧不起刘寡妇,老公死了,还梳妆打扮穿红装为老不尊,指不定在外面有什么汉子。
刘寡妇没有在意她的轻视,把小锄头柄往她手里一塞:“大嫂子你若是现在还不挖,再过一天,不知道剩下得还不好,还有没有。”
马氏拿人手短,回了句:“还是妹妹贴心。”
刘寡妇蹲在小泥山前,瞧着人都走了,就剩她二人。她悠悠叹了口气:“现在不光野菜咱们旁边的几座山都被人采得狠呀。”
马氏狠狠点头:“现在的人都是个没良心的,不给后人留活路。不过咱们这药材哪里的老祖宗都规定,村长也再三强调,留根留种,莫要挖掘。还真有那么丧尽天良的?”
刘寡妇撸了撸手上的泥巴:“大嫂子有些人哪想得到长远。绝了就绝看以后没药材治病怎么办?”说完这句话她笑看马氏。
马氏爱听人说八卦,更爱跟着说人不是。只是不知为何她觉得这刘寡妇说得话有点怪。
“就跟人死了没子孙后代奉香,在地下孤苦无依小鬼都欺负他。”
白日晴空的,望着眼前绿油油又孤立独活的野菜,刘寡妇说这话让马氏瘆得慌。她又一问:“还有这种说法?”
“要不怎么咱们老祖宗忌讳断子绝孙呢。”刘寡妇一看这回有戏,严肃道。
这一说马氏就想到自己早死的大儿子。她有些慌乱:“让近亲奉香不就好了。”
刘寡妇摇摇头:“不是直系,又能管多少。”
“不过嫂子你家大郎着实可惜。”
马氏听她说这事心慌慌的,她那苦命的大郎在下面没有子嗣,没孩子撑腰,连小鬼都欺负他。她连忙放下手里的锄头,菜也不挖了:“刘妹妹你说怎么办呀?”
刘寡妇道:“你大儿媳和小儿子不是还健在吗?”
“那个病秧子瘦弱的,若非她给大郎留下一儿半女,我家大郎也不会如此可怜了。”马氏气得手发抖,跟鸡爪一样的手抖起来让刘寡妇吓了一跳。
刘寡妇心道,你家大郎才是病秧子好不好,要不是和媒人欺骗了陈秀才,人家才不把好好的女儿嫁给快死得人。她心里鄙夷面上不显,靠近马氏道:“嫂子忘了以前使得法子---兼祧?”
“这……”马氏睁大了眼,原本瘦长的脸显得更单薄。
“这陈氏和你家二郎的年纪正相当,为大郎留下个男孩不难。”
“我家二郎可是文曲星君下凡,陈氏提鞋都不配。怎么能和我二郎……”马氏愤愤道。
但凡娘都夸儿子,没见着夸得这么厚颜无耻的。
刘寡妇想起陈皎那张稚嫩的脸,把早晨的食又咽下去,道:“你家二郎前途无量,这是咱们谁都知道的,日后再寻个高门……对,高门贵女娶了就是,一点不耽误,还给二郎留子嗣。孩子又确确实实是咱们赵家人。”
“两全其美。”刘寡妇瞧着马氏凝神思考,知以她性格怕是有谱,道,“来来,咱们先挖野菜。大郎受气也受了不少日子了,不差一时,若是阎王老爷善心让他投胎了,咱们就不用担心了。”
马氏哭丧着说:“若是阎王老爷不善心呢?”
却说那边赵钰从吃完饭后整理衣冠完毕到村长家去,该算得账是要算得。村长姓吕,一头白发,腰也佝偻,他年事虽高,精神却好,见他来了,携着孙子相会。
村长的家的正厅桌椅板凳摆放有序,普通木材但让人看着也舒心。
“二郎呀你虽然不是咱们溪水村出生,但是到了咱们溪水住。我们可就没把你当外人。”吕村长示意小孙子给赵钰递茶。
小孩垂髫小髻,脸圆圆的眼睛明亮,穿得衣服整齐干净,优与村中其他孩童。他将茶盏递到赵钰手里:“赵先生喝茶。”眼里闪着一股机灵劲。
赵钰迟疑了,对读书人来说,先生一词用于称呼自己的老师。赵钰没接,小孩就一直用手捧着茶盏。
村长捋了捋花白的胡子,继续道:“我已命人把进才这个心怀鬼胎屡教不改的,送押衙门了。县尊大人会秉公惩处他。”
得益于自己现在是个秀才,赵钰相信闵县令对构陷自己及家人的进才,是不会手软的。只是他会通过闵睿诚使闵县令彻底斩除进才。
昨天来报的乡人碍于他的面子,说得模糊。他回村途中细问才知麻烦点的是颜家。
“那颜正然?”赵钰慢慢道,这才是本场祸事的根源。他推测应是陈氏被卖入颜府时,颜正然起了色心,如今与进才狼狈为奸yin·掠女色。
吕村长果然迟疑了,面色微重,挥挥手道:“恒哥你将茶放在赵相公旁边,去里屋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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