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重逢(1/2)
计划一切顺利。
对宣铭而言。
但他很难受。
牧宁对他的工作安排没有一丝不满,不论是毫无道理的要求,还是变本加厉的刁难。
宣铭感觉全力一击打在了棉花上。
这个人,怎么可以活得这么苟且!
他不是回来示威的吗?他不是回来宣战的吗?
一个人怎么可能没有一丝脾气?哪怕以前宣宁脾气再好,也不可能做到这样。
除非他是装的!
宣铭把宣宁这几年的经历资料摔在办公桌上,心底冷哼:真是“光辉”得很啊!当过戏子,会演戏了啊。不论回来的目的是什么,就看你能演到几时吧!
曾经放任宣宁离开,他决心这个人不再回来,他就就此罢手,看在往日情分放过他。哪怕后来知道公司有百分之二十一的股份在宣宁手上,他也没去追查计较。他觉得自己已经给了宣宁天大的宽容和仁慈。
可这个人,这个已经劣迹斑斑、肮脏不堪的人,偏要回来招惹他!不查不知道,这个人竟然堕落成这副模样,真让人恶心!
他在自己面前逆来顺受、步步退让,面对自己的蚕食鲸吞丝毫不为所动的样子,真是让自己痛恨又无力。
何必在乎他!谁知道是不是有其母必有其子,最是擅长弱者的卑鄙。
“二叔,你是不是不喜欢小暄了?”牧宁刚回到家,小暄就委屈巴巴地扑了过来。
“小暄怎么会这么想?小暄这么乖,谁都会捧在手心里爱护,打心底里喜欢的。”牧宁捏捏小暄的小脸,脸上的疲惫也褪去不少。
“可是二叔自从去工作,回家就越来越晚了。二叔是不是觉得小暄烦了,想躲着小暄了?”
“傻瓜,二叔刚去上班,有许多不懂的地方需要学习呢。过些日子熟悉了,就会有效率了,也能时间多一些陪小暄玩了。”嘴上这么说,实际情况家里某个人最清楚不过了。
“二叔加油!”小暄喜笑颜开,对着牧宁做了个加油打气的动作。
牧宁心里一暖,还想再说什么,忽然觉察到一道冷光正打在自己身上,视线往楼上望了一眼,宣铭正眯缝着眼神色不明地看他,于是说道:“小暄先去找爸爸玩一会好吗?二叔先去洗澡。”
“好。”
回到房间,牧宁强打的精神瞬间松懈下来,靠着关上的门缓缓滑了下去。狠狠揉揉太阳穴,手掌覆着眼睛歇了好一阵。直到手心的温度暖了眼睑,牧宁忽然放了手,牵扯出一丝苦笑。
他是真心想把宣宁手里的股份还给宣铭的,没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可惜,宣铭不信任他。
而且还很恨他。
当初宣老爷子过世时,把手里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分成两份,百分之三十给了宣铭,百分之二十一给了宣宁。
宣宁想做一个与世无争的画家无心踏足商界,本就不打算继承这笔财产,宣老爷子临终前把他叫到床前,几乎算是哀求,让宣宁先接受,如果五年之后,宣宁还是坚持己见,再把手里的股份转让给宣铭都行。
这样做无非是想给宣宁一份保障,当然,也是怕宣铭年轻气盛,一个人撑不起这么庞大的公司。只要宣宁手里还有近一半股份,哪怕一时的重大失误,宣铭再不济,也不至于让宣家全盘皆输。如果多了几年磨砺,这个优秀的大儿子心性手腕更加强硬,倒是没什么了。两个儿子怎么选择,便由得他们去了。
宣老爷子倒是打了一手好算盘。不愧是商人,连自己的儿子都防着,都算计。
这里面的弯弯绕宣宁明白,只是他太善良,不在意,也不愿意去计较。
因为那时候他已经明白,自己这些年的欢乐时光都是牺牲别人的幸福偷来的。
宣老爷子临终前让宣宁去了一个地方,这也就是宣宁直接接受老爷子那份股份遗嘱的主因。
他在精神病院见到一个女人,三十来岁的疯女人,那是他亲生母亲。
他去之前那个女人突然发了场疯,磕破了头,血流满面。宣宁到的时候,那个女人终于不疯了,前所未有的清醒,只是快死了。
她在忏悔,清醒却前言不搭后语。
她说她不该爱上有妇之夫,不该鬼迷心窍害死了一个孩子的母亲;她说这是她的报应,所以她的一个儿子才会在她逃跑的途中不知所踪、生死未卜。
那个女人在悔恨中咽了气。
宣宁对她说:一切都会烟消云散的。
宣宁带走了她,把她骨灰撒在了风里。
那天的风很愤怒,也许是那个女人在咆哮着咒骂这个不孝子吧。
那份关于股权的遗嘱,不管宣老爷子真的为他打算,还是利用他,利用他这份愧疚之心以后能帮扶宣铭一把,他都接受了。
然后他走了。他没办法再面对被自己母亲害死了母亲的人,那个总是照顾他,护着他的哥哥。
他已经不配提起画笔。他已经没有一颗纯粹的心了。最好的选择,去当个演员吧,体味不同的人生,去别人的人生里,忘记自己的人生。
他去了荣京,遇见了牧宁。他知道,这是那个女人忏悔中提到丢失的那个孩子,是他的孪生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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