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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清浅无事(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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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 一切应该遵循律法行事, 既然我们有帝国法典。”石恪平静的说。

嘉佑帝深深看着石子律, “朕, 不介意用一次帝王的权威凌驾法典之上, 就这一次。”

石恪摇摇头。

时代在变迁,现在是时候为东洲帝国建立司法权威了。石恪能遇到嘉佑帝,简直是千载难逢的‘完美婚姻’。想要建立一个权威法典。首先, 在位的帝王的权力欲不能重, 这样石恪才有可能硬生生的把司法权从皇权里面剥夺出来;第二,皇帝会遵从了法典的约束。千里之行始于足下,虽然现在皇权凌驾法典之上,但这只是最初的权宜之计, 嘉佑帝其实开了一个好头, 自从拥有这种凌驾的权力之后,他从来没有擅自动用这个权力, 他尊重帝国法典,乐于服从, 这对一个帝王来说, 非常少见, 对法典却异常重要。只要坚持, 再坚持一代,当惯性培养成为习惯, 习惯成为世俗准则, 帝国法典的权威就算彻底立住脚了。现在, 它难得有一个非常好的开端,难道为了鹭子的事,就要摧毁这一切的根基?

不,石恪不愿意。

“你你你……”嘉佑帝气的直哆嗦,“那是水清浅,你亲孙子,差点他他就……因为一个,一个什么巧合的意外。别告诉我你真的认为这是一个巧合!”嘉佑帝吼。他们君臣的角色似乎对调了,难道不应该是石恪怒不可遏的要求严惩凶手么?

不,没有。事实上,当所有人都用一种对待死人的态度对那个小伍长的时候,是石恪第一时间坚持启动了正常的羁押与审判程序,要不然,那个伍长早就被同仇敌忾者碾成齑粉了,你知道有多少人等着借此机会卖首席大律政官一个人情呢?

嘉佑帝的意思就是严惩,管他什么罪名不罪名,用皇权来处决这一切。按着伤害的严重性论,所有涉及到的人员一律严惩。砍掉一个鲁莽的小伍长是微不足道的小事,但如果首犯被抄家灭族,那么从犯,斩首或者为奴流放。哪怕张家那小子只是意外的、轻轻的、撞了一下。这是嘉佑帝对那些蠢蠢欲动的势力一个严厉警告,也想通过这件事决定一个未来:水清浅,一个珍贵无比的小飞天儿,任何人胆敢挑衅或者质疑圣人决定,杀无赦!嘉佑帝怒气腾腾的要举起屠刀,却没想到最不应该阻拦的人出来阻拦了。

“官家,事情没到这种地步。”石恪很坦率的看着嘉佑帝,“鹭子被伤害,我们很心疼,但这就是一个意外。”

“你真的相信这是意外?”皇帝眼中阴霾。

“就算是有人故意撞了一下,他也不可能保证那一箭就会变成当胸一箭,这就是意外。”石恪绝对不信张宆有那种能力计算箭矢飞行轨迹,那个蠢货大概只是想找个机会教训一下,却没想到会那么巧的差点闹出人命,但说一千道一万,这都应该归结为意外。“官家,鹭子的伤不重。这样处理比较好。”

嘉佑帝猛地抓住石恪的手,死死的,说不上此刻心里是一种什么样的复杂滋味。

是的,这样的处理,比较好。

天人府,是比本朝皇帝这一支传承历史更悠久的帝都坐地虎,他们的关系网更是坚固庞大,有这样一股坚稳的势力,哪怕在改朝换代的时候,也属于要好生拉拢的那一派,不可以轻举妄动。嘉佑帝祖上这一支皇脉能坐稳江山,当初也是依仗了天人府。现在天人府式微那是因为很久没有飞天儿出世了,不然,想把他们排出内阁之外,何其艰难。

哪怕现在式微,他们依然牢牢盘踞一批中层官位,五六品看着不起眼,那正是朝廷衙门里的实职办事的中坚梯队,这一大类,人数很多,彼此关联,若抱起团来,也能绑架上层。其实,单独处理某个家族中的某个不成器的子孙,事态应该不会很严重,但若只因为张宆‘意外的碰了一下’便要砍要杀的,很难理直气壮。这是一发而牵全身的案子,处理不好,皇帝也会泥潭深陷。

现在,石恪的息事宁人态度,使得这件事有了另一种处理方法的可能。如果水清浅伤得很轻,那么这件事就有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凭仗,顺利成章的做意外处理,那些担心的不担心的,心里有鬼没鬼的,一切都有了交代。

除了水清浅受的委屈。

嘉佑帝几经挣扎,再次开口,语气已经没有刚刚那么强硬了, “清浅到底伤得怎么样?”

石恪的脸上闪过一抹极复杂的情绪,“在臣来之前,阿衡已经对外宣告了,鹭子没事,是虚惊一场。”

嘉佑帝注意到石恪的用词,是‘宣告无事’,“跟朕说实话,他到底怎么样?”

石恪不再掩饰心疼的表情,“箭矢的冲击力量太大,杨太医说是震伤了心脉,阿衡对这方面不太懂,太医的意思是先慢慢养,想要日后不落后遗症,现在就要忌累忌乏,忌大悲大喜,急不来的。”

嘉佑帝的脸色变了几变,最后形容落寞,苦涩道,“朕这个皇帝,是不是挺失败的。”紧握着石子律的手久久没有放开。

水清浅被当胸射了一箭,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发生的大事件,很快就传播开来,不过随后宁仁侯宣布水清浅只是受了点轻伤和惊吓,卦的方向就转为‘神迹’‘天佑’‘飞天儿威武’之类的溢美之辞。只很少一部分注意到这所谓的‘神迹’似乎应该归功于那件轻轻薄薄、挡下了穿甲箭的小鹿皮甲。

那件鹿皮甲皮色很新,还很合身,怎么看怎么像给孩子量体定做的,且是新做的。这次的意外很意外地把皮甲神奇的一面暴露了——如果这种逆天神器能应用在军队,不给士兵,哪怕只给将军准备,也比那些铁皮铠甲轻便便宜。只是连着水清浅受伤,朝廷这边不知道如何开口。

不过,枢密院大臣听说,宁仁侯已经把儿子的小鹿皮甲送给军械司了,任他们研究。

旁边兵部三司使却满脸尴尬,擦擦冷汗,“呃,是下官管教属下无方,军械司那些个榆木脑袋伎官主动跑去问宁仁侯要的……”越说声越小。

不管怎么样,人家宁仁侯随后主动把那副鹿皮甲送到兵部,也是好事。

三司使冷汗更多了,“不是那副皮甲。他们……军械司的伎官研究,宁仁侯送过来的那件,不是当初侯府小公子穿的那件……只是一件外表很相似的寻常鹿皮甲。”根本就没有那么强大的防御力。

这结果也不能说很意外。谁家没个不传之秘啊。这也是釜底抽薪之举:反正皮甲送给你们了,回头非要赖说这件不是真的……怎么着,还真想到宁仁侯府查抄不成?宁仁侯这一手是在隐晦的表达自己的意思,鹿皮甲事件到此为止。这是要他们知难而退。

其实,对那副小鹿皮甲感兴趣的,不仅仅技术呆子和帝国当权人物,作为小鹿皮甲的直接受益人,水清浅能从床上爬起来的时候,就在琢磨那件衣服了,难道它就是传奇话本里能‘刀枪不入水火不侵的秘银天蚕冰丝宝甲’?

孩子他爹彻底被孩子天马行空的想象力打败了。

“刀枪不入倒是真的,”宁仁侯拿着手里的小鹿皮甲继续忽悠,“水火不侵,我还真不知道……要试试吗,儿子?”

“当然。”水清浅坐在父亲怀里各种兴奋,“咱们怎么试?”

“来吧。”宁仁侯一手抱起儿子,一手拎着皮甲走到庭院里。

花园里,水夫人正在指挥下人忙活。她家小鹭子最喜欢的游戏就是拿着弓箭在山里疯跑,幻想自己是劫富济贫的丛林侠盗,整日在林子里过着风餐露宿的生活云云……哦,好吧,病号最大,所以这会儿侯府精致的后花园里布置了露营的帐篷,点上了篝火,还有一堆腌渍好的野兔、山鸡、鹿腿什么的等着一会全家人一起户外烧烤。

“天还没黑呢。”水夫人配合着儿子的剧本,“你现在不是应该在林子里狩猎周扒皮的棺材本么?”

“本大侠今天意外得了一件宝物,”各种显摆,“刀枪不入水火不侵的秘银天蚕冰丝宝甲。”

“哦,真的吗?”水夫人故意做出吃惊的样子。她看到丈夫手里拎着的那件皮甲了,安慰地伸手摸摸儿子的小脸蛋。

“我们现在就要试试了,真金不怕火炼。”说完,宁仁侯一甩手,把那小鹿皮甲扔进了篝火里。

“爹哇?”鹭子吓了一跳,他的秘银天蚕冰丝宝甲!

空气中很快飘来皮革烧焦的味道。

“儿子。”宁仁侯给怀里的鹭子摸毛,轻声道,“很抱歉,让你失望了……它不是什么宝物,就是一件寻常鹿皮甲。”

水清浅盯着篝火半晌,最后大大叹了口气,转身搂着他爹的脖子,“不,爹爹,它是很帅的一件鹿皮甲。”

宁仁侯低头亲亲儿子的脸蛋,他家小鹭子果然一点就通的。

水清浅受了伤,也许有人会幸灾乐祸,但深切的表示关心的还是很多,并且流水一般的送来各式各样的慰问礼品。水清浅不管大人们如何借此展开社交,在流水一样的慰问品里,他只关心那些被他视作朋友的人的礼物,比如元慕,比如谢铭,再比如孟少罡封冉他们……水清浅对其送礼定了超高的标准:必须合他心意。“是考验我们友谊的时候了。若没有跟我心有灵犀,你好意思还称兄道弟的么。”

由此,某小只对慰问礼物理直气壮规定一二三四,

敢送什么金银珠宝的,拍死!

敢送什么作业笔记的,拍死!

敢不合他心意的礼物,直、接、拍、死!

大半个月的功夫,他成功收录了一屋子战利品,玩具居多,还有各种新奇物件,外加梅花鹿两只,丹顶鹤两对,马一匹,佩剑,弓箭,武功秘籍若干,外加小鸟小鱼宠物一大堆,里面没有阿昭哥哥的慰问,让水清浅有点失落。当然,人家远在外地,很大可能还不知道他受伤了,所以,水清浅难得大度的决定暂时原谅他,但日后定要昭九殿下补偿双份安慰。呃,苏小胖送礼物他可以不挑,只要过来给他玩就行。

这一天趁着天色大好,水清浅清点自己的战利品,手里握着个蝈蝈葫芦,还低头收拾他那一大箱子东西,忽然不满意的咕哝,“烦啦,郑婶子又乱动我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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