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水清浅的反击(1/2)
三天后,
水清浅又被请家长了。
宁仁侯到了太学,直接被请到长春阁, 受到了包括钟先生在内的一干太学重量级人士的排列接待, 因为,他家宝贝儿子疑似把一个马蜂窝塞到某位同窗的套盒里,让某个小团体一行五人,各个被马蜂蛰得满头包,一个也没跑了。
宁仁侯静静的听完甘博士对整件事情的陈述,又看看那边告状的几个倒霉蛋儿, 伤情说重不重,说轻不轻, 倒是颜面大损, 一脸花开富贵, 恐怕一两个月都不要见人了。
“为什么说是水清浅做的?”
“因为盒子里留了个字条。”甘博士的表情特别复杂的在桌子上拿起一张皱皱巴巴的字条, 上面字迹草乱的写着, ‘好好享受吧,你们这些猪头。水清浅留。’
甘博士的喉咙里好像卡着东西道, “就是在蜂窝下面发现的。”
宁仁侯接过字条挑眉, 表情似笑非笑, “所以, 我儿子在同学的套盒里藏了蚂蜂, 整个过程中, 他自己毫发无伤, 还嚣张的留了字条, 自报家门?”
是的,这种推断实在蠢得叫人想哭,诸位博士已经质疑过了。无奈人家苦主一口咬定就是水清浅所为,那无论如何也得找来问问。
甘博士以阴郁的表情看着以张宝为首的几个纨绔小少,不知道是关心还是恐吓的警告,“如果这件事情查实是水清浅所为,他会面临严厉的体罚。但是!”甘博士严厉的嘴角抿得更紧,“如果一旦被查出这是蓄意诬陷事件,太学也绝不姑息。现在,你们依然认定是水清浅所为么?”
“是他,就是水清浅干的!”张宝梗着脖子嚷嚷,像个炸毛的斗鸡,更突显脸上几个红肿包包滑稽,“太学不彻查到底,还我一个公道,这事小爷没完。”
“很好!”甘博士脸色铁青的应下,“叫水清浅进来。”
水清浅在门口站了有一会儿了,听到传唤进屋,正面坐着七个太学大佬,包括主持这件事的训导博士甘先生,太学院祭酒钟先生,主持太学院日常工作的梁博士,还有他班上的钱博士……他爹宁仁侯也在一边待着。
甘博士给水清浅略讲了一下前因后果,包括对方的指控,然后问,“这是你干的吗?”
水清浅转头看看张宝那一排倒霉蛋,“为什么说是我?因为他们在背后骂我又被我查出来了,所以,又要来恶人先告状吗?他们骂我,我都没找先生来告状。”转头向甘先生表示清白,“先生,我好着呢,我才不记仇。”
光风霁月,相当有风度,至少水清浅表现出来的无可指摘。
而甘博士的对证手段简单直白,直接指了一边小几上的纸笔,叫水清浅,“写几个字给我。”
就是字条上那句话。如果水清浅的笔迹对得上,什么砌词狡辩都不好用。
水清浅走到小几那,提起笔,笔走龙蛇,很快写好了,他隶小成已经带着自己的风格了,别人很难伪造,他想伪造成别的字也不容易。
“看,又冤枉我了吧。”水清浅那双大眼睛会说话,眨巴眨巴专门用来讨乖卖萌的。
甘博士看了那纸条,一沉思,忽然开口,“用左手写。”
水清浅瞪大眼睛,有点吃惊。
“写。”甘博士表情严厉的下令,丝毫没顾忌旁边就是人家孩子家长。
水清浅扭头看看宁仁侯,回到小几上重新提起笔,左手提笔,银钩铁画,唰唰唰,十分流畅的写下那句话,也许不如右手写出的有韵味,但工整端正,距离那张潦草的鬼画符差的不是一星半点。水清浅对着张宝摊摊手,背着博士们,露出特别挑衅的炫耀笑容,不等张宝跳脚,他转身回来,对着先生规矩回答,“我用哪只手都一样的。”
“你会左手?”钟大人都不知道自己的小徒弟还会左手写字。
“是最近三个月新练的,”水清浅一脸小委屈抓住机会告状,还偷偷指,“周先生老罚我抄诗集,我一只手都抄不完。”
周博士,……
众位博士,……
甘博士把两张纸条并排放在桌子上,凭这一手法,谁也不能说水清浅有嫌疑了。甘博士转头看张宝这几个人,脸色不变,一指小几,下令道,“你们每个人都去写两遍,左手右手都要写。”
甘博士怀疑的一点没错,那张纸条就是用左手写的,所以才会那么不成章法的草乱,所以每个字才会微微向□□斜。具体说到字迹辨认,如果没有像水清浅这样专门练过的,任何人用生涩的左手写出来的字可能都差不多,七扭歪,不成章法。
待五张左手并排放在案上时,再对比那张皱皱巴巴的物证,再反衬人家水清浅的干净左手,任谁裁断,都只能得出一个结论,
贼喊抓贼。
不知道是不是有先入为主的错觉,大家甚至能从那五张左手里分别挑出某几个跟物证纸条相似的字迹。看上去,就像是几个人的合谋。
铁证如山,房间里很安静,甘博士一片严肃的表情,收好所有的纸条,一丝不苟的开口,“作为太学的纪律督导,我现在宣布,对此事件的处罚,”
“张宝,开除!”
“林梁,林漓,开除!”
“高庭,高康,开除!”
“不,你不能开除我。”张宝开始慌了。
林漓也拼命否认,“不是的,先生。冤枉,我冤枉啊,我真的没有写……”
高庭却挥舞手臂,态度嚣张,“你不能开除我,我要求申述……嗷!”甘博士抽出手里的铁戒尺啪的砸下来,高庭迟钝了一下,才感到肩上传来火辣辣疼痛,立时就炸毛了,“你打我?……”这句话之后,高庭都没来得及换口气继续铿锵威胁,啪!啪!啪啪!一连串的戒尺砸下来了。
甘博士手持戒尺,半点儿没手软。别说是五皇子的表亲,便是五皇子姬旻自己,太学博士说打那也是照抽不误。这是太学的传统,皇家太庙有祖训立着,太学规矩自古传承,前有□□太宗,后有武帝景帝,多少盛威赫赫的圣人青葱年少的时候都挨过先生的抽,你不服?你算哪根葱?
戒尺很快把高庭的心气打没了,有高庭的前车之鉴,剩下的几个少爷再没人敢跟甘博士顶嘴,包括最先发难的张宝。
钟大人这时候才慢条斯理的站起来,总结,“高庭,目无尊长,藐视训导,你今天的表现会写进太学对你的评语里。”
“先生……”
“太学庭训:厚德,忠信,敦行,明理,你们今天的所作所为,为太学蒙羞,为太学所不容。你们没有资格在这里求学了。”钟大人作为太学最高官长,一锤定音,“这是太学的最后决议,不接受二次申诉。现在,你们必须收拾东西,立刻离开。”
就是一个恶作剧,却怎么也没预料到事情发展到最后竟然是五个人齐齐被开出太学,且背了个很不名誉的黑锅:栽赃陷害,作茧自缚,目无尊长,行为悖妄。
大事件,出乎意料的大事件。
这这简直……简直,太爽啦!
事实告诉水清浅,他应该为此雀跃,欢欣鼓舞,大肆庆祝。但此时此刻,水清浅的情绪却很差,压根没有高兴的心情,甚至无暇顾及自己赢来的胜利果实。
官司断完,肇事者离开,水清浅一身清白无辜。借此被冤枉的机会跟师长耍乖卖萌,赖赖好处,简直太像他会干出来的事,结果,水清浅没有这样做,从刚刚到现在,他僵在墙边站着,一动没动。
博士们也陆陆续续起身离开了。
“跟爹回家吗?”宁仁侯问,“清浅?鹭子,你怎么了?”他家小鹭子脸色很不正常。
“爹……”水清浅脸色发白,眼泪汪汪的。
“鹭子,哪里不舒服?”宁仁侯紧张地给孩子摸毛。
“戒,戒尺……先生……真打呀╥﹏╥...”戒尺什么的太凶残了~~~(>_<)~~~
熊孩子意外的被杀鸡儆猴了。
每年一次的传统赛龙舟,拉开了入夏的脚步。就在帝都明河上,太学的对手是老冤家的来仪院。在来仪院的时候,水清浅就没入选龙舟队,到了太学,依然没有扭转命运的被淘汰了。如今只能租了画舫,跟小伙伴们在旁边观战。
元慕站起来,拎着铜锣一顿敲,向对面喊,“荣少,三块□□的松烟墨。”
谢铭拎着鼓槌威胁,“谁要敢偷懒,别说老子XX的锤死他!”
杨王荣远远的比划了一个‘万事有我’的傲娇手势。
“哼,虐他们跟小菜儿一样。”
“呸!等着吃屁吧。”
“凭祖荫的太学纨绔。”
“全是暴发户的官学大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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