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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安静, 是为了后期更好的采访效果。
可现在备采间里的氛围, 无动静得有些可怕。
涂九坐在她的身旁, 而叶夏则是站在一边，眼神晦暗不明。慕暖是不知道门边还站着一个人的, 只是在看见温厌薄往后方瞥了一眼, 也跟着他的视线往后面看去。
身为第二名的廖暮靠在墙边, 突然开口：“你们这个问题角度, 也太奇怪了吧？”
“……”
慕暖抱着提纲，抿了抿唇。
叶夏看向廖暮那个方向, 眼睛里明显没了看温厌薄的那种光——
往日里, 第二名粉丝本就和她们处处作对, 她没太多时间，基本上也就只能出出钱, 偶尔帮着做做数据, 反黑举报动动手之类的。
可以说, 举报的评论里面，有很一大部分比例，都是其他练习生的粉丝，对温厌薄的人身攻击。真正的职业黑子，或是看不惯他的路人根本就没有多少。前者是收了钱, 拿钱办事。后者则是根本没那时间多管闲事。
想到这里, 叶夏也就口直心快的开口：“问题不是我们准备的, 想改也没办法。充其量, 也就只能你们到时候回答避开来点, 其他没什么好说的吧。”
一时之间。
备采间的氛围降到冰点。
慕暖怎么也没能料到一个访谈，竟然会出现这种小插曲，迟疑地看向身旁的涂九。没想到对方也皱着眉，求助的眼神看向她，随后拍了拍她手背轻声问：“你不来救场？”
“……”
现在气氛这么怪异，她能救什么场啊？
按理说其实关系好的话，这问题随便拉一个人名上去，回答完就算了结。
可惜她不了解廖暮，也不知道温厌薄和他的关系好不好。现在只有廖暮一个人在场，说同公司付闻的名字，显然也有太避开这问题的意味。
慕暖没能想出一个好的应对方法，却也还是清了清嗓子，转头看向廖暮：“这个确实不是我们出的问题——我们也没这权利去更改问题。一个访谈，三十位练习生，火'药味与有趣点自然是要兼存的。没办法回答那就说得委婉点，这部分的十个问题是上杂志的，到事后还会润色，不用太担心。在帮别人着急之前，先看看你自己的提问吧。”
说着，她从文件中抽出廖暮的那张，起身给递过去。
慕暖说得没错。
廖暮接过那张纸，扫了眼自己的问题，显然也是一副颇为头疼的模样。
温厌薄也有模糊事情焦点的意思，扯着唇角懒散散地笑起来：“没事，别太在意。这问题换个角度来回答，其实也会变成一个好问题的。”
听他的意思，显然是已经想好这种问题的应对方法了。
“那我们现在继续？”
“嗯。”
涂九挥了挥手，示意大家集中注意力。
他弯起唇角，扬起一个弧度。
温厌薄回忆着被中断之前的节奏，不急不缓的开口。
“……其实刚来到这边，认识到这么多人，能够发现自己身上的很多不足之处。可能现在节目刚刚播放到一半，大家对其他人的了解还并不是很多。但是相信在之后，你们都能看到他们身上各种闪光点的。像廖暮唱歌啊，付闻的Rap啊。换做我，是绝对唱不好Rap的。每个人多有一个属于自己的，能够作为自己特长的东西，我有我自己擅长的领域，他们也都有值得我去学习的地方。”
言语诚恳。
加以话末那个漂亮的笑容——他真的很会利用自己身上的各方面优点，稍微偏偏脑袋绝美一笑，就能让人心花儿都绽开来。足以让人忘却刚刚的问题的针对点，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甚至还晕乎乎的觉得。
喔，这样回答，好像也没有什么错嘛。
慕暖微微一笑。
接下来的七个问题，温厌薄都相当游刃有余。
从“比赛中发生的趣事”到“目前印象最为深刻的一次舞台”，再到后面的“有没有开始适应节目中的节奏”。
比起现在的练习生身份，他倒更像是一个在圈内呆了十数年的老人。情商优越，谈吐得当。回答问题的方式，无一不绕着练习打转。配合着恰到好处的表情，完美的给出一个又一个答案。
慕暖甚至毫不怀疑——
若不是问题只能由她单方面提出，怕是他能够主导这次的谈话，再轻飘飘地把话题，原封不动地抛给她。
十个关于节目与练习的提问全部结束。
而另外十个问题，则是关于他个人和生活方面的。
相比起上部分，这一环节显然会要轻松很多。
她捏着提纲，其实心里也紧张得要命。完完全全松上一口气时，一抬眼，却又看见温厌薄垂着眼看向她，极为放松的坐在高脚凳上晃了晃。
慕暖一时之间有些晃神。
他的动作与习惯，还是和平时一样。
完完全全的放开自己，像是只有他们两人的聊天。
“雾岛老师。”
叶夏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她身后，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慕暖挑起眉梢，一脸疑惑地看着对方。没想到眼前的小姑娘咬了咬嘴唇，语气里带着恳求：“雾岛老师，下半部分的问题，可以换我来提问吗？”
叶夏声音很小，小到只有涂九和她听得见。
慕暖看了眼温厌薄，又看了看涂九，心中有些犹豫不决。
刚刚叶夏那略微尴尬的一幕，其实她也看见了。
只是不知道怎么开口而已。
温厌薄是不知道叶夏是他粉丝这件事的。
因此，对他来说，其实这点做的没错。
——与异性工作人员合理保持距离，并且避免可能会引起误会的举动。戴麦这件事说起来其实也没什么，工作中的必须罢了。兴许也有慕暖在这边的一部分原因，他不想让她误会什么。
可对于叶夏来说，这却是一个不小的打击。
对方似乎和她一样，都是第一次追星。
叶夏把自己放在粉丝的位置上，也习惯了温厌薄在屏幕上的各种样子，以至于真的见到真人了，却没能摆正自己的心态，想清楚偶像与粉丝之间，真正的联系与关系。
认知上出现误差，导致心态上也出现了不平衡。
所以才有了现在失落的神情，和站在原地不知所措的样子。
“……”
慕暖盯着手里的提纲，沉默了一会。
涂九挑眉看向她。
眼底的意思，显然也是让她自己看着办。
对慕暖来说，与温厌薄说几句话，是个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了。
两个人每天都有在联络。
就算他在忙，也会抽空给她回复消息。
而对叶夏来说呢？
平时没有时间来看演出，《3AM》最近的热度更上一层台阶，门票差点就被炒出天价，实习生的工作显然也不够开销的。
慕暖是个心软的人。
眼前的小姑娘怎么说，也是喜欢他的人之一。
而她，也应该没有私心，完完全全的把这一次碰面，当作工作来看待。
“好。”
她妥协的点头，起身，把手里的提纲递给叶夏。
同时，也将自己唯一能正大光明和男朋友说话的时间，拱手让出去了一半。
“这些提问你都没看过，放平自己心态，念出来之前多看几眼，等下别因为激动说错了话。”
慕暖俯下身，手指在提纲上圈了几下，轻声提示出要点，随后鼓励性的看了叶夏一眼，拍拍小姑娘的手背。她离开与采访区正对的那个位置，站在了一旁。
突然换了人？
温厌薄看着这一系列动作，一开始还以为出了什么情况。他的视线跟着慕暖在旁边落定，看着她也没什么事的样子，用口型问了一句：“怎么了？”
她摇头：“没事。”
叶夏挨个扫了一遍问题，和涂九确认道：“好了。我没问题，开始吧。”
访谈环节再次继续。
比起慕暖平稳且面无表情的声音，叶夏恰恰相反。
一开始，她的尾音里都带着颤。
每说完一句话便呼上一口气，慕暖在旁边听着都觉得紧张。
“听粉丝说，你一般是从练习室出来得最晚的那个。一般练习时间是多长？最晚一次出来，是什么时候？”
“这个大概要看当时有没有录节目，或者是准备舞台吧。”
他自己点点头，思考状地抬起手背，蹭了蹭嘴唇与下巴：“正常的话就是早点起来，然后练到十点多回去。如果是准备舞台的话，可能会跟组员商量少睡一些，直接在练习室排一晚上这样子。”
“之前看到你给我们也呈现了很多面的风格，包括服装或是发型，都有一些改变。相比起小奶狗和小狼狗，更喜欢粉丝称呼你为什么类型？”
“……应该是，小狼狗吧？”
他抿唇笑起来，“我觉得我很不会卖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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