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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暖扭头看了眼涂九, 后者对她耸肩, 摊了摊手。

估摸着涂九也是被气到了, 憋着这股劲儿，直到今天晚上才发作。她言语犀利, 句句都指出了叶夏工作上的不足……就差指着鼻子把提纲拍对方脸上了。

如果是直属上司, 说不定涂九还真的会这么做。

慕暖收回视线, 再次看向眼前的小姑娘。

叶夏把头埋得更低了, 手指用力地拽着抱枕一角，披散下来的头发遮住她的大半张脸——什么表情都看不清, 也不晓得现在是个什么态度。

涂九抬手撩了撩耳旁的碎发，眯起眼来：“不吭声了？白天采访进行到一半，先是从别人手里抢过工作。一换了人, 立刻丢下手头上的工作, 跑到门口叫住温厌薄让人家给你个签名。那会儿不是很能说吗？怎么现在就跟哑巴似的，一句话也开不了口了？”

“……”

不知道是不是被涂九的话刺激到了。

叶夏这会儿猛地一下抬起脑袋来，眼睛通红。

“怎么？自己做错了事还见不得别人说？”

涂九瞥了叶夏一眼, 唇角露出一抹讥笑来：“知道我下午为什么没有给你指出来吗？——因为你组长在你出来之前, 还发消息拜托过我，说你还在实习期, 有不懂的不明白的, 都请我多包涵。下午采访还算顺利, 我本来想忍一忍, 事情就这么过去了。可你好好想想你有没有一点自我反省的意思, 还想盯着人家练习生要号码？等出道之后, 人家接触的工作人员千千万万，要是个个都跟你一样要联系方式。你一个实习生对他没有任何帮助可言，又排得上第几？？”

房间内一片安静。

安静到就连慕暖也不得不承认——涂九说话确实是有那种气死人不偿命的本领。

偏偏每句话都在要害处，想反驳都没办法的那种。

不知道是不是涂九逼得太紧，没过几秒钟，叶夏终于说话了。

对方眼底含着泪水，下一秒眨眨眼就能哭出来似的：“我只不过是和喜欢的练习生要了个签名，这有什么错？我是哪里做错了吗？既然都做了这一行，难道还不能顺带行个方便吗？？”

“再说了。”叶夏顿了顿，“我以前跟着组长出去的时候，她也私下要过其他明星的签名啊。别人都能做的事情，怎么换到我身上就变成了错误呢？”

涂九唇边笑意扩散，双臂交叠在胸前：“哦？这么说，你的意思是你的组长也跟你一样？——工作期间不问青红皂白，随着个人的性子，撇下嘉宾，把自己手头上的工作塞给别人帮你完成，自己却由着性子中途拦下嘉宾，在工作期间得到签名之后不满足，回来还想着要联系方式？”

她脸上的笑容一手，抬手拍了拍面前的茶几，表情比刚刚更严肃了不少。

“没人告诉你吗？你组长，和我同期进入公司。虽说不在一个部门，可联络也没断过。”涂九拿起手机，动作缓慢地打开聊天软件。“怎么。你要不要跟我当面对峙——看她到底是工作时间去要的签名，还是结束工作了之后去要的？你是不是觉得组长这个位置光靠资历就够了，她工作不负责不细心没有这个能力，会让她做这个组长？！”

涂九拿着手机屏幕在她眼前晃了晃。

上面备注一栏，“亲爱的”这三个字亲昵无比。

在看到那熟悉的头像后，叶夏脸色煞白。

这会儿，她用脚指头想想都能认清眼前的状况。

组长虽然对她关照有加，但是能比得过一起进公司的同期吗？不在一个分部门，更是没有竞争压力，彼此又是相亲相爱的好闺蜜。更何况，涂九说得一点也没错。虽说同样也要了签名，可一个“私下”，一个“工作中”就能明显区分出来。

叶夏吸了吸鼻子，眼泪开始不断往下掉。

一边哭一边抽嗒嗒的，偏偏又什么话也不说。

“……”

慕暖和涂九面面相觑。

刚刚自家编辑提及的，都是工作方面的事情。

她作为一个临时来帮忙的，自然是不好开口说什么。

可如今看了叶夏哭着一句话不说话的模样。这事儿啊，还得一个□□脸，一个唱白脸。

她和涂九交换了个眼神，从包里抽了张纸，坐在叶夏身旁的沙发上，递给对方，轻声劝道：“别哭了，擦擦眼泪吧。”

叶夏接过那团纸，胡乱地在脸上抹了几下，随后揉着纸团捏在了手心里。

依旧是红着眼眶视线无聚焦地盯着垃圾桶，一句话不说。

“我一开始说找你谈话，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你既然选择入了这行，就得先把属于自己的事情做好，之后再抽出时间去喜欢他。这样不好吗？”

慕暖口吻尽量温和。

她甚至还一度捏紧了自己的手指，生怕用词一个不对劲，就引起叶夏更大的抵触情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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