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撑着最后一点精力, 输入密码回到家, 时间已经临近凌晨三点。
慕暖整个人又困又累, 差点快睁不开眼。
扭头一看温厌薄——他的状态显然也没好到哪里去。刚带上门，他就拉住她的手腕, 把脑袋埋进她的颈窝里蹭了蹭, 声音又哑又软, 说出来的却只有一个字：“困。”
“困就去睡啊。拉着我站这边你也休息不好。”
慕暖晃了晃身子, 示意他抬起头来：“你来我这边真的不需要跟家里人说一声吗？或者，跟公司打声招呼？付闻都回去了你没回去, 肯定很奇怪。”
回来的路上，温厌薄与付闻通了电话。
少年扯下耳机直接开了免提，以至于慕暖在旁边也跟着听到了点。
“……我到公司了。嗯, 负责人在问我们最近的练习强度怎么样, 节目组在后来时间安排有没有合理一点。哦对了，还问了我为什么你没有回来——我跟她说你上飞机前一晚上也没睡好，通宵训练, 所以出机场后自己打车回家了。记住了啊, 问你到时候别露馅。”
温厌薄当时漫不经心地回答了一连串“嗯”，以至于最后付闻挂电话的时候, 他依旧紧闭着双眼, 也不知道听下去了多少。
此刻听到慕暖的追问, 他懒散散地掀起眼皮子, 却低声讲了三个字：“不知道。”
“……”
这个人是困糊涂了吗。
怎么问到这么关键的问题都不知道的。
她拍了拍温厌薄的脑袋, 身子勉强撑住他倾过来的一半重量：“那你先去洗澡好不好？我去帮你收拾一下房间, 这样洗完澡就可以睡了。”
大概下意识带着哄他的意味，慕暖声音放得很轻。
偏过脑袋，她就看见温厌薄蓬松的头发，和那长到不可思议微垂的眼睫。平日里大屏幕上见他太多，这会连彼此鼻息都近在咫尺，倒是不真切起来。
慕暖揉揉他的脑袋，指尖穿过他的发丝。
兴许是太累了，温厌薄没抗拒的抬头，低声对她说：“你先去洗吧，我来自己收拾。”
她迟疑地点点头，伸直手臂摸到客厅的开关，啪地一下打开灯来。
“好。那你先坐沙发上休息一会。”
“嗯。”
温厌薄带的随身行李不多，只自己提了个包，大部分还是被公司的工作人员给直接带走了。说要收拾，其实也就只是铺个床单的事。慕暖从柜子里取出新床单来，交到他手里后，这才一个人走去浴室。
刚踩上洗澡专用的拖鞋，她手里抱着浴巾，一抬眼，门口又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个人。
原本喊着自己很困的少年，此刻却站在浴室门口。温厌薄半倚着门框，眼底下隐隐印着一圈青色，声音里带着鼻音，提醒她道：“伤口不能沾到水，别忘了。”
“知道啦。”
慕暖把浴巾放在旁边架子上，推着他的身子走出去，关上了门。
抽出旁边的折叠椅坐下，她拿着纱布垫着伤口，又拿保鲜膜缠了一圈。在做好防护措施，确认不会进水后，慕暖这才站起身，放心地打开花洒。
温热的水缓缓从她的头顶往下流淌。
她放松地呼出一口气，关上水打开卸妆膏挖了一小勺，对着镜子揉起脸来。
.
门外。
温厌薄坐在沙发上玩手机。
和付闻简短聊了几句事件的后续，以及工作人员的态度。对方实在支撑不住给他发了一句“撑不住了兄弟我先睡了”，他重新静下心，听着浴室里传来的水声，莫名心烦意乱地眯了眯眼眸，把手机扔到了一边。
仔细算来，他来她家的次数不少了。
这几个月来，周围的布置基本上都没怎么变过——客厅里的吊灯落着暖色的光，靠窗的地方放着几盆多肉，架子上会堆放很可爱的小玩物。倒是最底下那一层的收纳盒，里面的东西从一开始的纸胶带转变成了一叠叠手幅。
另一个程度上，也算是她的生活，因为他而发生了改变吧？
温厌薄站起身随手翻了翻。
基本上都是他的名字他的脸，偶尔会出现几张付闻的。每一个类型都有个几十张重复的叠在一起，下面又放置着另一场的应援手幅。样式还挺多，从一开始的官方图到后来精致的饭拍，看得出来选图和做图的人，也着实花费了一番心思。
唯一不变的，则是每张手幅的最下方，必定用圆矩形圈起来，上面印着一连串的英文logo。
——StayWithU_0726。
温厌薄对饭圈的事情，其实了解不太详细。
但最基本的个人图博站或是应援站，多多少少还是知道的。
除了粉丝之外，还有一些站在人群中，一眼就能分辨出来的代拍中年大叔——每回镜头都能怼着脸往上贴，也不知道拍出来的图到底能不能看清。
拉合上抽屉，他重新在屋子里转了几圈，走道厨房打开冰箱往里面看了一眼，自动自觉地给自己拿了杯酸奶，喝着提提神。
客厅内暖气开的很足。
越是温暖的地方越是适合睡觉，这句话一点都没错。
温厌薄抱着酸奶，觉得自己的眼皮子打架般垂着。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浴室的门被人从里面打开。
沐浴露和洗发水的香气，混合着湿漉漉的气息，一股脑儿地往外边袭来。
他吸了吸鼻子，抬眼往面前看去——慕暖穿着睡衣，肩侧搭着浴巾，擦着头发径直往他这个方向走过来。
女人的头发上还挂着水珠，脸庞被热气晕得有些发红，嘴唇看起来也润润的。慕暖唇角往上翘了翘，冲着他微微笑起来：“我好了。你去洗吧？”
温厌薄低低应声道：“嗯。”
他放下手里的酸奶盒，看了眼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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