蚀骨痛(1/2)
玉髓退到外头去候着,李俏接着同小红闲聊,东拉西扯至天色泛起暗,听得门外传入一声皇上驾到,同坐二人连忙起身相迎。
帘子挑起的当即,北冥彻面色有怔,入了屋他说道:“原来宁妃也在。”
难得多日子见了北冥彻一脸平淡的李俏今日朝北冥彻投去笑:“臣妾来红昭仪这里蹭饭,皇上不会介意吧。”
李俏的满脸笑弄得北冥彻再一怔,不过他马上高兴开,也不管小红还在一边呢,上前一把抓住李俏手:“你能和朕一同用膳,朕怎会介意,朕当然不介意。”
他不介意,有人介意呀,被晾一边的小红满脸笑已彻底僵在面。即便知道皇上来她这,只是将她当做生活中的调味剂,但皇上这般不顾她的感受,小红心里岂能痛快。
小红呼吸加快,望着面前璧人郎情妾意,恨不能上前将他二人分开。
北冥彻拉李俏坐下,要小红赶紧上菜,处于心思活络中的小红发呆、没听见皇上的话,直到北冥彻第二次出声,小红才缓和心头不是滋味,领着桃花和伺候的宫人们去厨房端菜来。
李俏本不想驳小红面,但现在知晓了红昭仪与皇后合起伙来,给皇上的饮食里做手脚,李俏实在忍不住了,这个贱人胆子大呀!
乘小红出去的空,李俏说:“皇上,臣妾那里有新做的冰糖糕,臣妾想请皇上去臣妾屋里独自享用。”
李俏的突然变化令北冥彻受宠若惊,但他也疑惑,李俏今日为何待他这般?
虽不明,但北冥彻高兴是真,他一口答应马上就去百乐宫,李俏却手指门外,北冥彻明白过李俏的意思,便又坐端了身子。
小红领人去了不大会就折返,一桌子色香味俱全的美味摆上,李俏确也被这桌美味勾的直犯馋。
北冥彻下午看过李环水、就返回御书房忙去了,这阵肚子的确也饿了,但他还记着要去李俏那里吃冰糖糕,便抬手提筷,将桌上美味随意夹了几口。
品尝过,放下筷子他对小红道:“饭朕已吃过,朕就不多留了,你歇着吧。”
北冥彻顺手拉过李俏,俩人起身走到门口,北冥彻安顿小德子,将甲鱼汤给他带上,便再没有说任何的与李俏一前一后出去。
小红还端立桌前,将菜送上来,皇上没让她坐,她当不敢坐,小红望着殿门口浑身发抖,皇上就这么走了?满桌菜肴,皇上只随意夹了两筷子,这也叫吃过饭了?
小红跌坐桌旁凳子上,好不容易才缓和下的呼吸又加快。
忽地,她笑开,笑的同时眼泪流出来。什么昭仪娘娘,说白了,她在皇上眼里,依旧与下人没有不同。
皇上才来就要走,必然是宁妃的原因,方才她去厨房端膳空子,宁妃与皇上说了什么,小红无心细究,细究那个没用,宁妃没有当着自己面撬皇上,已是给了自己面子,细究宁妃给皇上说了什么,有意思么?
满桌菜肴,皇上好歹吃了两口,也算没有枉她忙了一下午。
小红坐在桌边抹眼泪,桃花过来气性道:“皇上走了一定是宁妃,她怎这样?”
“宁妃今日来我屋里就是抢皇上的,宁妃用与皇上置气的方式吸引皇上,但皇上却总往我屋里跑,所以她急了,就来我屋里抢人……宁妃呀宁妃,你既如此待我,那我何必再给你面子,好,我们走着瞧,看谁能笑到最后。”
纵然自己被皇上当做下人、当做生活中的调味剂,但她红昭仪也是有尊严的:你们大家都觉的我好欺负是吧,终有一天,我要让你们所有人知道,我是多么的厉害!
小红继续往外溢的泪水里,和着浓浓恨意!
……
李俏故意不给小红面子,故意从她那里撬皇上,就是想激怒小红。坏人不怕她坏,明着坏的人不难对付,但暗暗的使手段那可真叫人防不胜防。
李俏现在害怕开,倘若皇上真被皇后用什么东西控制了,那便说明,皇后的确狼子野心!李俏不敢往下想,真怕一晚上过去天下立马大变。
李俏将北冥彻弄来百乐宫,北冥彻要喝那盅子汤,李俏没拦着,任由北冥彻将盅子里的汤饮下。
“皇上,这汤就那么好喝,走到哪都要带着?”李俏问。
北冥彻放下汤盅道:“这汤味道确实不错,朕也奇怪,朕吃过的山珍美味多了去,却从来没有对某样吃食迷恋到这个地步,这道汤让朕欲罢不能,如果哪天不喝朕就心慌乏力,且浑身冒冷汗,只要喝过这盅汤,朕马上便能恢复龙马精神。”
若说李俏先前还有所怀疑,但听了北冥彻的话,李俏现在铁定这道雪粉甲鱼汤里被下了白.粉。李俏脸色成了苍白,确定了皇上被控制,李俏越发的害怕。宫里一旦起了异,天成又不能及时赶回来,等天下易主,一切就都晚了。
“俏儿,你怎么了。”北冥彻拉住她的手一脸关切。
“臣妾没,没事,皇上才只喝了点汤,肚里还没点实在的,皇上稍等一下,我这就打发人去取冰糖糕来。”
不大会,玉髓送上冰糖糕,李俏打发了所有人下去歇息,独自伺候北冥彻。
冰糖糕这种东西本该放在夏天食用,北冥彻却偏偏爱在冬天吃,北冥彻的这点小嗜好李俏很清楚,她将糖糕用筷子剜下一块,放在碗里递到北冥彻面前。
长久的不见李俏对他笑脸相迎,今日忽看李俏这般殷勤,北冥彻心情越发好,喝汤的确不顶饱,北冥彻接过碗,开心的吃起了碗里的东西。
李俏寻思,该如何对皇上说要他别再喝雪粉甲鱼汤,算时间,皇上喝甲鱼汤的日子不算太长,只要皇上能忍的住,戒掉甲鱼汤不成问题。
北冥彻低头吃着冰糖糕,但李俏的脸色变化,北冥彻却一点不落的瞧在眼里,他暂缓吃东西,对上李俏:“爱妃,你有话想对朕说的话你就说,朕听着呢。”
“皇上,其实我将你请来百乐宫,是想告诉你……”
听李俏说话不再那么距离,北冥彻又拉过她的手:“你想说什么就说,你有什么要求,朕也可以通通满足你。”
“皇上误会了,我邀你来百乐宫是想和你聊一聊雪粉甲鱼汤,据我对皇上的了解,皇上从来不会将自己的喜好让人知晓,皇上现却喜欢一道普普通通的汤,爱到了欲罢不能,你难道就没有发觉这有问题么?”
李俏不说,北冥彻没有多想过,李俏一提醒,他也觉到了是不太对劲。
汤盅就搁在面前桌上,盅子里还有一些剩下的汤,他望着那汤盅道:“俏儿,你想说什么?”
李俏离开板凳,去到殿门口,瞧殿门口除了立着小德子再没有旁的人,李俏便放心下。小德子是皇上的心腹,小德子对北冥彻的忠心,李俏看在眼里,她不怕小德子听见她与皇上之间的谈话。
李俏坐回原处说道:“皇上,我想说的是,皇上有可能被人暗算了,据我了解,这道雪粉甲鱼汤并非红昭仪做的,这道汤乃是出自栖凤宫。”
“栖凤宫……你的意思是,这汤里被人加了东西,所以朕才会喜欢上这道汤?”
“应该是如此,皇上若不信,明天可以试一试长时间不喝这汤是不是浑身乏累的同时还会感觉到,蚀骨钻心的疼痛,如果有这些症状,那么我就没说错,皇上被人下了药。”
北冥彻已感受过李俏嘴里所形容的浑身乏累,但还没有尝过蚀骨钻心的疼痛,他再度看向盅子里的汤,眸子渐渐眯起来,“好,朕记下了。”
……
隔天日子照旧。
御书房里,红昭仪的汤还未送来,北冥彻就已经感觉到了身体上的不对劲,提笔批阅奏折的手,不由自己的发开抖,一滴墨滴在了奏折上。
北冥彻将毛笔搁下,离开龙案下来负手来回踱步,想用这种方式缓解浑身不自在。恰时红昭仪端着汤盅现身书房门口,小德子过去接过小红手上汤盅说:“娘娘别进去了,皇上正发火呢。”
小红扫了眼,确看见皇上在书房里背手来回走动,且脸色不大好,她便点了点头退下。小德子返回,给其他侍者使眼色,伺候御书房里的其他人出去,顺带将御书房的门关上。
小德子将汤放一旁,过来扶住北冥彻:“皇上,你怎么样了?”
北冥彻越来越忍受不住浑身不适,额上虚汗也已冒出来,身体上的不对劲令他极度的想喝那道汤,北冥彻咬牙忍受:“你扶朕去里头。”
御书房内堂,北冥彻躺在了龙榻上。从外面到里头不过短短几步,走了这么点距离,北冥彻浑身已是汗津津。
躺下的人说不上到底哪里不舒服,似乎是哪都不舒服,此刻连恶心也冒上嗓子眼,翻过身对着地面干呕开,却什么也呕吐不出来。
小德子跪在榻边帮着皇上拍背,无论他如何帮忙,也缓解不了北冥彻的浑身难受。
干呕完,北冥彻平躺榻子上,浑身渐渐抽搐开,那种蚀骨的钻心疼痛果然慢慢的出现了。北冥彻侧身蜷缩成一疙瘩,仿佛冷的打寒颤,不光如此,眼泪鼻涕有了溢出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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