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1/2）

下午训练的时候，顾琛跟陆季阳旁边的人偷偷换了位置，结果向右看齐的时候光顾着盯着人头顶的发旋看了，向前看的口令下达的时候，顾琛反射弧迟到了五秒才上线。

教官在这五秒时间内已经背着手跨步过来，在他耳边冷不丁说道：“看什么呢？”

顾琛腰杆儿挺得笔直，站的是最标准的军姿，就是头有点歪：“报告！午睡落枕了。”

周围人顿时发出一片想笑又不敢笑的气音。

陆季阳嘴角弯了弯，又很快抿成一条直线。

他左脸有个酒窝，不太明显，但笑起来的时候就会溜出来。

顾琛盯着那个小坑看得发愣，又成功地错过了教官的口令，最终还是没有逃过被教官拎出去歪着脑袋绕操场跑圈的结局。

下午太阳威力特大，一个班的人被训得跟死鱼似的，到了休息时间纷纷四仰八叉地倒在地上。

教官拿着皮带，从男生后面走过，挨个赏了一脚，低声道：“都坐好了，不许说话，坐得好我们就多坐几分钟。”

等教官背过身，胖子又偷偷摸摸地挪着屁股过来了。

“晚上吃什么？”胖子小声问。

顾琛抢答：“肉，我要补充体力。”

胖子擦擦汗，眼神贼亮：“琛哥，我也正有此意。”

张嘉年已经晒成了咸鱼，在边上有气无力地说：“我随意。”

两双眼睛落在陆季阳脸上，陆季阳扯着迷彩服的衣领扇风，感觉自己嗓子眼儿干得能喷火：“我想喝点冰的。”

“那就烤肉！”胖子一拍大腿，愉快地下了决定。

“说什么呢，这么大声？”教官跟个背后灵似的，毫无预兆地出现在胖子身后：“不懂怎么安静是吗？”

胖子立刻坐正身体，并且对着自己的嘴做了个拉上拉链的动作。

“全体起立！军姿十五分钟，站好！”教官朝他们招了招手，“你们四个，出列！”

军训的一大目的，就是培养同学之间的集体荣誉感，让他们明白大家同属一个班，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

这四个人里起码有三个是不能惹的，所以哪怕这几个是连累他们丢了休息时间的罪魁祸首，众人也只敢在心里抱怨几句，同时斜着眼睛打量他们四个。

胖子苦着脸，两只手绞在一起：“教官，又跑圈啊？”

“不跑。”教官领着他们四个往墙边上走，“你们不是憋不住想喊出声吗？现在让你们喊个够，对着山喊。”

操场上聚集了整个高二年级的学生，在六百多号人的注视下，胖子一咬牙，豁出去了，冲着临乾山的方向喊出了声：“啊！！！”

教官给他竖了个大拇指，但这还不算完——“别停，接着喊，一起喊出来。”

于是陆季阳和顾琛也加入了呐喊小队，一排人喊得脸红脖子粗。

张嘉年从没在这么多人面前出过丑，这一回算是把他二中老大的面子从里到外都丢尽了。他闭着眼喊完后，愤愤地接了一句：“啊——你这个傻逼！！！”

傻逼胖子就站在他边上，张嘉年这一嗓子吼得他产生了耳鸣的幻觉。

教官乐得不行，朝他们挥挥手，大发慈悲道：“行了，归队吧。”

接下来的训练进行得非常顺利，由于连累班上其他人丢了休息时间，张嘉年和胖子良心上过不去，四个人打过报告后径直冲向食堂二楼卖水果的窗口，承包了一箩筐的冰西瓜。

这么热的天谁都不会跟冰西瓜过不去，一箩筐的冰西瓜下肚后，高二七班的学生均是一脸满足，连教官的语气都温和了不少。

晚上九点，训练结束，男生宿舍有四道身影顺着水管从三楼滑了下来。

翻墙这事陆季阳最有经验，他们翻的正是白天被教官拎出去当尖叫鸡时面前的那堵墙。

那堵墙不仅矮，而且处于监控死角，脚一蹬就上去了，翻起来没什么难度。

一行人找了个烧烤摊用烤肉和啤酒填饱了肚子后，心满意足地打道回府。

这一顿是张嘉年请的，胖子摸着自己浑圆的肚皮，发出了一声满足的喟叹：“唉——这么好的事江仁俊怎么不来？”

陆季阳说：“他说要留在寝室谈恋爱。”

江仁俊的现女友远在一中，每天睡前都要抱着手机跟女朋友煲视屏电话粥。

胖子曾经咋舌：“做作业也要打视频看着对方写，这他妈就是学霸的恋爱方式？”

顾琛在旁边补他一刀：“这叫爱情，单身狗。”

胖子捂着胸口说：“爱情不能填饱我的肚子，只有烤肉可以。”

四只信奉着“烤肉是真爱”的单身狗刚从矮墙上跳下来，就听到身后传来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

四人回过头，一个看上去万分眼熟的人缓缓站直了身体，并且朝他们看了过来。

是他们敬爱的李教官。

胖子后退一步，随时准备跑路，酸疼的小腿肚和下午当尖叫鸡的经历让他对这位笑眯眯的教官有了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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