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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9.海上航行(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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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知扭头对谢二郎依依呀呀叫着,抗议谢二郎抹黑自己,她根本没有哭,她只是不想让侍女碰自己的手。作为一个可能快长牙的小婴儿,谢知实在无法抗拒自己的本能,时常会不由自主的把手塞到嘴里啃。

她知道这习惯很幼稚,可她控制不了,谁让牙龈太痒了呢?因为这个本能,谢知逼着大人养成时不时给自己洗手的习惯,更不喜欢外人碰自己的手,她总觉得古代肥皂消毒不到位,很难把自己的手真正洗干净。

侍女们见秦纮抱着小娘子,心中越发担忧,就怕秦纮把姑娘摔了,但她们又不敢从秦纮手里硬抢小娘子,生怕弄伤小娘子和小郎君。

谢知的容貌是挑着萧赜和谢兰因的优点长得,粉雕玉琢、莹彻如晶,小小的人儿裹在柔软的绸缎中仿佛巧匠雕琢而成的玉人儿。秦纮下意识的屏住呼吸,小心的往榻上走去,就怕不小心摔了怀里的玉娃娃。秦纮照顾过从母府上的小妹妹,知道这么大的孩子都不会说话,他小声的说:“小妹妹别怕,我抱你去榻上。”

谢知见他走得很稳,也不闻气喘,心里稍稍放心,他应该抱得动自己,她好奇的打量秦纮,他是混血儿吗?要不是穿着男孩子的衣服,她都以为他是个漂亮的女孩子。

秦纮的容貌继承了一部分慕容鲜卑的特征,肤色如雪、高鼻深目,活脱脱一个小洋娃娃。秦纮发现小丫头盯着自己,不由低头,谢知下意识的对他露出甜美的笑容,肉鼓鼓的双颊上立刻漾出两个深深的小酒窝,可爱的极了。

秦纮忍不住空出一只手轻轻戳了戳小酒窝,小丫头皱着小脸躲开,秦纮咯咯一笑,小嘴凑上去在小娃娃鼓鼓的腮帮子上亲了下,这个妹妹真漂亮!比从母家的几个妹妹都漂亮!

谢知不提防被秦纮亲个正着,不过看在他长这么漂亮,又没把口水糊自己脸上,她勉强忍了。

谢二郎见秦纮在亲妹妹,连忙上前说:“也让我亲亲!”他可喜欢亲阿妹,就是阿妹不乐意他亲,每次他一亲就哭。

秦纮将小娃娃放在榻上,谢知嗖一下翻身趴在榻上,把小脸埋在被褥里,她才不要被二哥亲,他每次都会糊自己一脸口水,太讨厌了!

谢二郎连忙去翻小丫头的身体,谢知气鼓鼓的用小肉手拍着二哥,同时啊啊叫着谢大郎,大哥快来救我!

谢大郎义正辞严的拉住二弟,“二弟,你不可以欺负妹妹。”然后熟稔的抱起妹妹,仰头亲亲她肉乎乎的小下巴,“阿妹不怕,大哥保护你。”

谢知哼了一声,大哥也一样讨厌!她小脚踢踢大哥的腿,示意大哥把自己抱在怀里。她现在还没法子长久的坐着,但也不愿意整天仰躺着,所以她很喜欢给自己找人肉靠垫,阿娘、阿耶、阿叔和大哥都是非常好的人肉靠垫。好哥哥谢大郎立刻明白阿妹的意思,忙坐好让阿妹坐靠自己怀里。

秦纮惊奇的看着三兄妹的玩闹,公主府和将军府都有庶子女,他已经能明白什么是嫡庶之分,但谢表兄的三个孩子似乎完全不在乎自己的身份,身为庶子居然可以跟嫡妹这么玩闹。

谢大郎抱着妹妹也不忘要招待秦纮一起玩,“阿叔,这是我妹妹阿菀。她可乖了,从来不哭闹,而且还特别喜欢听我们、讲故事,还会跟我们一起玩。”说着他让谢知翻身趴在榻上,然后轻轻推着谢知的小脚,“妹妹,想不想爬?”

谢知很想练习爬行,见有人肯陪自己练她求之不得,她双手撑着身体,努力的挪动的小胖腿,在谢大郎的帮助下一点点的往前面挪。

等谢灏、秦宗言进来时就见三个傻小子团团跪在地上,目不转睛的盯着地衣中间的小娃娃,小娃娃只要做了一点小动作,三人都会发出傻乎乎的笑声。

秦宗言饶有兴致的看着奋力在地上练习爬行的小玉娃娃,“凤郎,这是你幼女?”

“对,她是我小女儿阿菀。”谢灏弯腰抱起满头大汗的小丫头,用帕子给她擦汗水,“阿菀,这是舅公,给舅公拱拱手。”

谢知搂着阿耶的脖子看着秦宗言,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能跟她亲父和养父媲美的美男子呢,她小拳头虚握着对秦宗言扬了扬,算是给他见礼。

秦宗言不是很喜欢孩子,平时自己的孩子都懒得逗弄,可谢知长得实在太可爱了,他忍不住笑着抓着小丫头的小胖手上下晃晃,“阿菀吗?真漂亮!舅爷给你花儿玩。”说着他从袖中取出一块玉兰花形的玉佩挂在谢知身上。

“阿舅破费了。”谢灏歉然笑道,他有三个孩子、秦宗言就带过来一个儿子,这次见面礼秦宗言亏大了。

秦宗言朗朗笑道:“不是什么值钱玩意,就给孩子玩玩。”

谢灏就是带秦宗言进来见阿菀,秦宗言给过见面礼后,他继续把女儿放回地衣,三个眼巴巴等着的小男娃立马又围上小娃娃,开心的同阿菀玩闹起来。谢灏忍不住跟秦宗言相视而笑,小孩子总是最天真无邪的。

两人刚离开厢房走到甲板上,便听到“嘭”一声瓷器落地的声音,随即隔壁厢房响起侍女的惊呼声,“姑娘!来人!快来人!姑娘晕过去了!”

谢灏脸色疾变的快步冲入厢房,抱起晕厥的谢兰因,一面掐着她的人中,一面喊道:“阿镜!阿镜!”

谢兰因只是急怒攻心才晕过去,缓过气后她便幽幽的转醒,看到大兄,她泪水夺眶而出,“大兄——幽帝——他居然敢叫阿兄幽帝!”

秦宗言本来没随谢灏入厢房,他跟谢灏还没通家之谊,隔壁都是女眷,他需要避嫌。听到谢兰因喊出“大兄”、“幽帝”,他心头一动,缓步走到窗前,透过半开的窗户看窗内的情况,可当他看清谢灏怀中女子容貌时,他全然忘了自己的目的,只怔怔的看着屋内之人。

秦宗言少年得志,见过的美人不知凡几,可从来没见过如此美貌绝伦的女子,她犹如一颗稀世明珠,美得让人移不开眼,又柔和悦目的没有任何攻击性,双颊缀着的珠泪,更有如玉承明珠,花凝晓露,清极艳极,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意,只想将她搂在怀中妥善安放,护她一世安稳。

谢灏听到“幽帝”二字就知道要糟,他也是才知道河东王给圣人定谥幽帝,他当时第一反应就是不能给阿镜知道,没想到阿镜还是知道了,他正想安慰阿妹,却听窗外秦宗言道:“凤郎,我唤了疾医,先让疾医给令妹诊脉如何?”

谢灏心中一沉,抬头望向秦宗言,秦宗言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他是何许人,只听谢兰因喊出“大兄”、“幽帝”,便猜到谢兰因的真实身份,谢灏也就一个会关心建元帝谥号的妹妹了。

谢灏苦笑,明白秦宗言已经猜出阿镜的身份。

谢兰因没想窗外居然还站着外人,一时又羞又惊,不假思索的呵斥秦宗言道:“大胆!还不退下!”

秦宗言见她清眸尤坠着泪珠,却已经开始训斥自己,言谈间自有一股颐指气使的势派,这等气度他只在崔太后身上见过,即使魏国的那些公主都不及她高华贵重,越发确定她的身份。

秦宗言连崔太后都不怕,自然也不惧一个对外已宣称殉夫的皇后,可当看到谢兰因微微颤动的双睫时,他心头一软,温声道:“是我冒昧,还望姑娘恕罪。”说完他便离开了窗户。

谢兰因待秦宗言一走,泪水再次涌出,阿兄——阿兄!你为了萧家的江山,自己的命都可以不要,如今萧绩为你取谥号为幽,你可后悔?谢兰因怔怔的看着窗外,不,阿兄不会后悔的,他连命都不在乎,还会在乎谥号吗?

谢知一觉醒来,睁眼就看见阿娘挑拣着妆匣里的首饰,谢知脚用力一蹬、小手一撑,顺利的翻身对阿娘叫了一声,告诉她自己醒了。

“阿菀醒了。”谢兰因回头抱起趴着的女儿,“阿娘在给你选嫁妆,阿菀喜欢吗?”谢兰因身边的珠宝首饰,都是她离宫前萧赜命人给她准备的,每件都是稀世珍品。

谢知奇怪的看着阿娘,不是阿娘要结婚吗?她应该给自己准备嫁妆,干嘛给自己准备嫁妆?

“阿娘不能一直陪着阿菀了。”谢兰因紧紧的搂着女儿,依依不舍的亲着女儿的小脸,“阿菀一定要乖乖听你大父(祖父)的话,你大父最疼阿娘,他也会最疼你的。”

谢知同情的看着阿娘,她是没体会过现代社会父母对独生子女的疼爱,才会被大父这点微薄的父爱感动。

“阿娘不是想丢下你,可怀荒镇地处偏僻,你不适合在那里长大。你本来就是从南朝过来的,备受歧视,要是再在六镇长大,你就一辈子无法离开六镇。”谢兰因喃喃道:“这样我怎么对得起你阿耶?”

谢兰因也知道女儿根本听不懂自己的话,可一想她要离开女儿了,谢兰因就忍不住想把心里所有的话都跟女儿说,恨不得女儿现在就懂事,把她说的话都记住。

谢知咿咿叫了两声,表示能谅解阿娘,她阿娘还年轻,替父亲守孝一辈子太残忍,嫁给秦宗言也不错,他看起来人还不错,至少对阿娘够尊敬。古代又不是现代,可以自由恋爱,盲婚哑嫁的,只要男方人品好,其他可以慢慢磨合。

“你大父让你做太子妃,阿娘现在想想也不错,同样都是要受气,当了太子妃只要受崔太后的气,当了别人的媳妇要受上面无数长辈的气。”谢兰因说着自己的经历,“阿娘当年也是太子妃,虽然头上压了个老不死,可大部分时候老不死也不会给我受委屈。你要知道,身份越高的人,越喜欢端着,越喜欢显露自己的和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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