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1/2）

远离纷争的偏厅，阎非天一一扶正被丢在回廊墙角的小四小五，喂他们吃下黄翟带回来的解药。

方才在正厅，他原本想用人质威胁武澈输给武莲，结果却听见黄翟与罗曼的交谈。

“你把小七怎么了？”他的冷声质问换来黄翟的轻笑。

“没什么，从二楼扔下去了而已。”黄翟毫不引以为意地耸耸肩。

阎非天站着没动，但他捏得泛白的指关节泄露着他此刻的情绪。

“那小丫头该不是林少爷重要的人吧？”黄翟走近阎非天，低头在他耳边小声道，“现在叫人回去看看，搞不好还能救她一命。”

阎非天依然沉默。

倘若前世，他定会出手使黄翟血溅当场。

黄翟睨着不声不响的阎非天，说来也奇怪，这小少爷仅仅站在这里回视自己，却散发着一股无形的压迫感，令人胆怯。

“多谢你提醒。”转身临去前，阎非天面无表情地留下一句，“他日定当好好回敬。”

目送阎非天走远，黄翟回到罗曼身旁。

“你不该惹他的。”罗曼一面轻轻地说，一面注视着祭台上胶着的战况，武澈因毒素入侵体力已有些不支。

“大小姐心疼那位小少爷了？”黄翟面具后的眼睛闪了闪。

“林博不简单。”罗曼避重就轻道，“解药带来了吗。”

“带了，大小姐现在吃么？”黄翟从衣袋里取出一小包药丸。

“阿余，你把这解药给林博送过去。”罗曼将药丸分出两粒交给阿余。

“是。”阿余接过药，瞥了黄翟一眼，绕过他往正厅外走。

罗曼坐的位置是上座，与其他人的位子隔着祭台，且有帘子遮挡，倒也算隐蔽。

“大小姐支开阿余，是想单独交代我什么？”黄翟聪明地挨近罗曼。

偏仰着头看向黄翟，罗曼冷下眸色：“为什么武澈会知晓那件事，你不是已经把参与的人都处理了吗？”

“大小姐吩咐的事，我哪敢怠慢。”黄翟还想继续申辩几句，就让罗曼抬起手止住。

“我暂时不追究你的失职，给我查清武澈的消息来源，以及他暗中究竟和哪个十二众头目联络。”纤指夹住橙色的药丸，罗曼的嗓音愈趋柔美，好似蜂蜜泡了茶。

可黄翟清楚，她说得越温柔，怒气就有多大。

得，想讨她欢心，他还要接着努力做清道夫。想着黄翟便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来到无人的角落，阎非天拨通了阿大阿二的电话。

“少爷，我们正把那个女人载过来……”

“不用了。”阎非天打断阿大的报告，“你们不必来了。”

“少爷？是不是出什么变故了？”阿大担忧地问。

“阿大你冷静听我说，你和阿二马上回公寓，小七她……”

结束通话，阎非天心知告诉阿大他们小七的事，就等于放弃了用人质威胁武澈这一计划。

换作从前他压根不会在乎小七的死活，管她是谁的妹妹。

“林少爷。”阿余稚嫩的声音自身侧飘来，“大小姐托我给你送解药来了。”

一接过阿余递来的药丸，阎非天就往偏厅的方向走去。

“等等，林少爷。”阿余喊住阎非天，“大小姐似乎改变主意支持武澈继承寅虎堂了。”

“是吗。”武莲和自己死亡的秘密相比，自然是后者对罗曼来讲更重要。

“你不为武莲姐姐做些什么？她一旦落败，即使死不了，也得被武澈囚禁一辈子。”阿余盯着阎非天的背影，试探地劝诱，“我是你的话，不会放任这种事发生。”

“你不是我，你也有能做的事。”阎非天意有所指，“怎么，你不敢做？”

阿余一愣，然后咧嘴笑道：“我当然不敢。林少爷你若领教过我们大小姐的本事，你就不会这么轻飘飘地认为背叛她是件容易的事。”

没领教过罗曼的本事？呵，他连她床上的本事都见识过。

但阎非天既没反驳阿余，亦未转过身。

他不希望瞧见阿大他们失去妹妹，所以选择让阿大他们去公寓。

可这不代表他就此认输。

毕竟笑到最后才是赢家。

剑划破武莲的衣袖，并未伤及她的肌肤。

武澈像故意控制着力道一般，游刃有余地应对着与武莲的决斗。

“你认输吧。”武澈一个后退，避开武莲绵软无力挥出来的剑，“你打不赢我的。”

“我…绝不认输！”武莲咬咬牙，如同她曾经拿着柴刀劈砍树木，举起剑又一次攻向武澈。

这一回武澈没再闪躲，而是直接打落武莲手中的剑。

武莲的剑被抛向半空，滚了一圈后直直嵌入搭建祭台的木板。

“你输了。”锋利的剑刃直逼武莲的咽喉，却在距离她脖颈一寸处停住。

武澈居高临下地俯视跌坐在地上的武莲。

他丢开手里的剑，弯腰想扶起她。

可他的指尖还没碰到她，那两把原本或竖立或横躺于祭台上的剑忽然发出刺眼的红光。

由于光芒太亮，反而使周围陷入一片黑暗。

正当所有人都困惑发生了什么时，爆炸声与呛鼻的浓烟接踵而来。

“小心！”

“快保护武澈大人和武莲小姐！”

“护送各位干部们撤离！”

偌大的正厅顿时陷入一片混乱。

面对骚动，罗曼毫不慌张地坐于原位。

不为别的，刚刚就是她命阿余引爆了武莲的剑。

待祭台附近的硝烟稍稍散去，罗曼远远望见武澈与武莲紧挨在一起，两个人皆安然无恙。

武澈护着武莲，避免她被爆炸波及。

可爆炸的冲击波还是震得武莲头晕眼花，一时间茫茫然不知反应。

中毒加炸药的洗礼，使武澈看起来很狼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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