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定(1/2)
她被人绑架了。
当她睁开眼,发觉自己的两手皆被绑得严严实实,右脚还捆着铁链时,她就意识到她若不摆脱目前的境地,一定凶多吉少。
但逃跑并非一件简单的事。
首先她必须搞清楚谁绑了她。
十二众里数一数二的大帮派,辰龙帮树大招风,敌人不少。
她又是她的养父,辰龙帮帮主唯一的掌上明珠。
瞄准更容易下手的她作为目标,就说明对方也忌惮辰龙帮的实力,只好耍阴招。
然而,她下一秒就知道了是谁将她迷晕关进这间废弃的杂物间。
“这小丫头就是罗毅的女儿?”铁门从外面打开,刺眼的亮光令她眯起眼。
直到适应了光线,她才看清鱼贯而进的人,四名身穿西装的高大男子,和一位站在他们中间的白发男人。
他的面容瞧着年近四十,可一头银丝却像七八十岁的老人。
“长得倒挺水灵。”白发男人用一种淬了毒的眼神上下打量着蜷缩在角落的她,“难怪罗毅会收养她。”
听见养父的名字让她确认了对方明确冲着辰龙帮帮主去的,她只不过是一枚即将被用来交易的筹码。
“我的父亲不会为了我妥协。”她仰视着发如雪的男人,平静地开口,“你们还是放弃用我威胁他。”
“嗯?”白发男人挑挑眉,他盯着不哭不闹的她问,“你为什么这么笃定?”
“因为辰龙帮不养废物。”虽受制于人,但丝毫不减她的气势,“我被你们抓了,父亲只会觉得我没用。”
白发男人错愕地愣了愣神,随即哈哈大笑起来:“罗毅真是教女有方。”
他弯下腰,拍拍她的头,看她的视线依然神似毒蛇锁定猎物,可语气软了不少:“小丫头我很中意你,我膝下只有几个儿子,你干脆来当我女儿,怎样?”
“我做你女儿有什么好处?”她故意装作动摇地询问男人,“会比我待在辰龙帮更有未来?”
“我们巳蛇哪点比不上辰龙。你若做了我的女儿,我会对你一视同仁。”白发男人捏住她的下巴,抬高她的小脸,“只要你有能耐争过我的儿子,或者帮我伺候开心了,巳蛇财团就是你的。”
原来绑她的人是巳蛇财团。她心下立即明了。
养父曾提起过巳蛇财团,他们与辰龙帮一直不对付。
自十二众盘踞冬都,人们皆以天龙为尊,巳蛇作为地龙难免不服。
“小丫头。”白发男人忽地出声,“你压根不想做我的女儿对吧?你只想打探我是谁。”
“你是他们的头目。”她沉着冷静地应对,“能决定放不放我走的人。”
“呵呵,我不会放你走,除非你父亲答应不和我争海滨路那块地。”白发男人收回手,站直了身。
“我说了父亲不会为我……”她的话还未说完,就被白发男人的“嘘”声打断。
“如果你对我利用价值,你或许会死得更早。”白发男人微笑地看向脸色变白的她。
再怎么虚张声势,小孩还是小孩。男人暗想,心中隐隐感到失望。他原以为她能带给他什么有趣的体验,结果不过尔尔。
“父亲。”一个长相清秀的小男孩从四名黑衣男子身后探出头,他怯生生地仰望前头白发男人,小小声地说,“母亲有事找您,她希望您过去一趟。”
白发男人转过身,他面无表情地俯视着纤细的男孩,出乎意料地扬起手给了他一巴掌。
清脆的响声叫坐在地上的她也吓了一跳。
“父亲……”不知为何挨打的小男孩捂住红肿的左脸,澄澈的泪珠在眼眶里直打转。
“那女人派你这婢女生的野种来扰烦我,是明知你会被我打。”白发男人无动于衷地看着哭泣的儿子,毫不在意他的疼痛,“君兰,你要再不学聪明点,就等着被你的‘母亲’和哥哥们分尸了吧。”
名字叫做“君兰”的小男孩只是低下头,轻轻地啜泣。
“无用的东西只晓得哭。”白发男人啐了一口唾沫,他吩咐守候在四周的黑衣男子,“你们看好君兰和她,明早以前不许开这扇门。”
“老爷的意思,是把小少爷也关在这儿?”为首的黑衣男子,不确定地请示。
“废物就该一起挨饿。”语罢,白发男人头也不回地拂袖离去。
杂物间门重新落锁,她转向仍捂着脸流泪的小男孩,皱着眉地说:“别哭了,他们都走了。”
小男孩慢慢止住哭声,他用手背擦擦发红的眼睛,接着一言不发地抱住双膝蹲在离她一米远的角落。
“你装弱是为保护自己吧?”她试着向他搭话,“在这种地方想平安长大不容易。”
“……”男孩抬起那对秀丽的眸子,他细细地端详着被束缚住的她,“你是辰龙帮的大小姐罗曼?”
“你见过我?”男孩准确无误地认出她的身份,使她有些错愕。
男孩摇摇头:“我没见过你,但我听哥哥们说父亲派人抓了你。”
“原来如此。”她勉强挪了挪身子,“你能帮我个小忙吗?”
“什么忙?”男孩困惑地盯住向他靠近的她。
“陪我聊会儿天。”她撑起笑容,柔柔弱弱地央求他,“我有点儿怕黑。”
听到她示弱,他微微诧异地张张嘴。
“很奇怪吗?”她挨着他坐下,双手由于长时间捆绑已变得麻木,但她仍然试图活动腕关节,即便绳索没有松动的迹象。
“你和我想的有点儿不同。”他实话实话道。
她看上去应该比他小一点,朴素的鹅黄色长裙,在初秋时节穿着正合适。
但不大像大小姐的装扮。
唯有圆领下边别着的四叶草胸针,上面镶嵌的颗颗水钻显示出这件装饰价格不菲。
“哪里不同了?”她好奇地眨眨眼,又若无其事地摸摸肚子,“你身上有没有吃的?我好饿好渴。”
“我身上没有吃的。”他一边回答,一边翻出口袋,像证明自个儿没说假话。
“这里头会不会有啊?”她四下张望。
他一口否定她的奢望:“不可能,这杂物间平常都没人来。”
“就没一个人路过?”她状似不相信地瞪大眼。
他闷闷地埋首进膝盖:“这儿是偏院,除了扫地的阿嬷,谁也不会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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