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1/2)
婚姻是一纸契约。
从签下那一刻起承诺至死不分离。
但这只是理想状况,或者最绝望的情况。
而她是主动选择并进入这场婚姻,为了更名正言顺地接手那个男人的一切。
不过自从那个男人死而复生后,她的计划就出了一点偏差。
所以她必须速战速决。
罗曼回答完武莲的问题,便扭头命令恋将武莲带下去:“好好看住她,如果有人来救她或者她企图逃跑,你就杀了她,不必向我请示。”
“是。”恋领命地点头。
走廊上的人转眼清空,罗曼独自走到顶楼的花房,现在距离婚礼开始还有三个小时。
午后的阳光穿过玻璃倾泻而下,落向绿意盎然的温室植物。繁茂的枝叶掩不住她窈窕的身影,至少走进花房的男人第一眼就看到了她。
“我猜你就在这。”一身西服笔挺的男人迈着大步朝她走来。
“植物比人温驯多了。”她轻抚着身侧的叶子,看不出喜怒地低语。
“可植物没有感情,人有感情。”男人笑着执起她握住叶子的柔荑,放到唇边摩挲着,“我们的‘婚礼’很快就要开始了。”
“你的眼睛还好吗?”她转过身望入男人幽深的绿眸,“别太勉强自己。”
“不勉强。”男人恍若没事人一般地回道,“我还能看见你。”
“黄翟。”她忽然喊了他的本名,“如果你反悔了,现在离开还来得及。”
“留你一个人面对他们么?”黄翟松开罗曼的手,长指伸向她精致的容颜,然而在触碰到她的肌肤前他又停下了动作,“你知道我的答案,别连我也要试探。”
“我不是试探你。”罗曼绕过黄翟走向花房里藤条编织的长椅,微微撩起裙摆地坐下。长椅透出的凉意,扫去了花房里的一丝燥热,她叹息一声地往后靠了靠,仰视着头顶上方交叠的树叶,“我只是不想因为我的错误判断使你陷入不利的局面。”
“什么错误判断?”听到她难得认错,黄翟颇为玩味地挑了挑眉,“是指派人杀了罗毅,还是指亲手杀了……”
“都不是。”罗曼摇了摇头打断黄翟的话,“我后悔没在刚认识‘林博’的时候就杀了他。”
就算她不愿意承认,他确实打乱了她的步骤。
“‘林博’他到底和你有什么仇?”黄翟的问题,武莲也问过。
“血海深仇?嗯,血海深仇。”她自问自答道。
“那个‘林博’今天若是敢来,我就替你杀了他。”黄翟收起笑容,绿眸里掠过杀意。
罗曼看了一眼黄翟,寡淡的嗓音里流露出些许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若他杀不死呢?”
“怎么可能。”黄翟不以为然,“这世界上还有杀不死的人?”
“谁知道呢。”她依然不打算告诉黄翟,林博就是阎非天。
这个秘密或许比阎非天已经死了还叫人难以置信。
“大小姐是在担忧?”黄翟注视着阖上双眸仰靠长椅的罗曼,她浑身散发出的气息似乎与平常不大一样。
当她再度睁开眼时,他只看见那双美眸闪着诡谲又艳丽的潋光。
“我没在担忧。”她环抱住自己纤细的胳膊,是的,她非但没有担忧,相反,光想到自己能瞧见阎非天一遍又一遍坠入地狱,她便全身发烫,兴奋得轻颤起来。
她果然无药可救,不知悔改。
“大统领、大小姐,卯兔的人来了。”仆人恭敬地站在花房门口向黄翟与罗曼通报。
“知道了。”罗曼遣退了仆人,然后转向黄翟,“麻烦我们的‘大统领’去接见了。”
“不麻烦。”黄翟微微一笑,“我乐意至极。”
通天塔的会议厅面朝西面,从正午直至落日,这里都被炙热的光焰照耀着。
步入会议厅的黄翟出于本能觉察出一股不寻常的威压感。此时的会议厅坐着一个人,站着两个人。坐着的那一位一定是卯兔的头目茂先生,而他身后站着的两名戴着硬沿帽,身穿黑西装的男子应该就是他带的保镖。
因为他们背对着窗,窗外的光线又太过明亮,黄翟一时间看不清他们的面容。
“‘大统领’,下午好。”伴随着冷漠又陌生的话音,会议厅的门毫无预警地在黄翟背后重重关上。
那名主动招呼他的“保镖”,蓦地摘下头顶的帽子朝他一掷。
下意识侧身的黄翟,在避开帽子的同时迅速甩出袖子里的飞刀,“咻”地射向对方的面门。
金属碰撞而发出的脆响回荡在半空中。
飞刀被更大的力道截成两段掉落向地毯。
另一名“保镖”握着枪精准无误地射中飞刀。
很清楚自己对手不止一人的黄翟几乎在射出飞刀的瞬间掏出枪。
握枪的“保镖”像预料到他的下一步行动般未曾有丝毫犹豫地调转枪口。
就在两个人即将扣下扳机之际,一道突如其来的刺眼反光照射向黄翟的双眸。
“砰!”
“砰!”
子弹擦过对方的帽沿撞向会议厅的防弹玻璃,而他拿枪的那只手却在一阵剧痛中淌下血色的红珠。
“真是不错的枪法和配合。”终于看清这两位“保镖”的长相,黄翟微微错愕之后轻笑出声,“林少爷,还有秦先生。”
即使打掉了黄翟手中的枪,阎非天仍没有大意地拿枪指着他。
秦守收起小小的镜子走到阎非天身边,方才正是他用这面镜子反射着太阳光干扰了黄翟。
“你们可真有勇气。”黄翟看了看阎非天与秦守,又望向仍坐在位子上的卯兔头目,“茂屠,是你把他们两个带进来的?”
“没错。”茂屠干脆地承认,并纠正黄翟,“准确的讲,是我和他们一起进来的。”
“你这是背叛通天塔,背叛我了?”黄翟摆出大统领的威严,然而茂屠并不买账。
他站起身,猛地一捶桌子:“我宣誓效忠的是大统领阎非天,不是你这个冒牌货!”
“居然说我是冒牌货,呵。”不正经的笑容从黄翟脸上消失,充满寒意的绿眸扫视了一圈阎非天他们,宛如宣判死刑地开口,“看来你们都活腻了。”
入夜的通天塔被一片暖洋洋的灯海包围。
如云的宾客聚集在极尽奢华的宴会厅,一桌桌山珍海味、一瓶瓶美酒佳酿在迷离灯光的映衬下愈显诱人,今天的婚宴像极了他登上大统领宝座那一晚的宴会。
唯一的差别是宴会厅中央铺了一条红毯。
鲜艳的红色犹如他此刻脸颊上沾染的血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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