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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 18 章大衍七杀阵(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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巍峨祭台之上,立着九宫领袖,各道派掌门,国之重臣。

皇朝大陆的支柱、气运,都聚首在了此处。

空冥含笑而立,“诸位觉得我说的对吗?”

他方才那番“德不配位”的话语并未刻意收声,在场人都听的清清楚楚。

他们有的尚未反应过来,呆呆的立在原地。

有的析清了方才那幕,倒吸一口凉气,顿时两股战战。

这是弑君!

此时,道场内扬起了凄厉哀嚎,众人猛地扭头看去,只见道场之内,血煞漫天,不少人神志不清的对同伴挥剑,陷入一场修罗场厮杀之中。

一个血淋淋的人跌跌撞撞的爬上台阶,在高台边缘留下一个血掌印。

站的近的一位重臣吓的一哆嗦,腿下一软,往后倒了下去。

刚倒下去,便被剑串成了人肉串。

青玄宫主才刚刚收了罗网,派弟子出去守阵,但他那些弟子竟半路夭折,半道上就与同门杀了个眼红!

他几乎泣下血来!

青玄颤声质问道:“神霄,你要做什么?”

空冥先看了一会儿道场内情形,轻轻皱了皱鼻子,也很是看不下去,这才回头瞥了眼青玄,疑问道:“青玄,你叫我什么?”

青玄霎时面色煞白。

空冥冲他微微一笑。

紧接着,他的面目虚化一瞬,变成了另一个样子——他本来的样子。

祭台上众人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神姿异秀,这是修士们当年对空冥的描述。

自他修邪术后,又扭曲成了青面獠牙。

但这样一看,他的本来面目并不出奇,像个清癯儒雅的文人。

这个‘文人’吐出了一句令人毛骨悚然的话:“这是大衍七杀阵,你们瞧瞧,认识吗?”

.

天空乌压压黑沉沉的,惊飞的鸟雀扑腾两下便坠了地,道场之内人声鼎沸,人人惊慌失措。

一名小弟子睡在树桩子底下,被一只鸟雀砸醒了瞌睡,茫然四顾。

这地方偏,人很少,他寻来寻去,最后发现树后还有另一行人。

那里有二人带着一名昏迷的少年,一匹马,一只狐狸,怎么看怎么奇怪。

他小心翼翼的从后头过去,问道:“这位师兄,这是怎么了?”

那人扭过头来,一张英俊的脸白的惨无人色。

小弟子心头猛地一跳,倒退两步,差点摔倒。

一位老人从身后托住了他,“小心。”

小弟子连忙行礼,这时反应过来了,“见、见过金林真人,未锦师兄。”

二人却没心思和他回礼。

小弟子顺着他们的视线往上看,只见高台之上,皇帝倒在一片血泊之中,仙座负手立在一旁,几名真人起了争执,争锋相对起来。

小弟子揉揉眼睛,当真是给吓坏了。

他只是睡了一觉啊!

他怀着一丝微弱的希望,颤颤巍巍的问道:“仙座在旁,应该……能把皇上救回来吧?”

未锦一回头,阴森森的对上弟子,道:“……救?是他出手了。”

小弟子一激灵,压根没听清楚他说什么,在那眼神下便冒出了一身的冷汗。

他下意识拔腿跑了出去。

金林无暇顾及小弟子,他正望着高台之上,面色极其凝重,一张老脸几乎皱成了纸团子。

就在这时,他听见身边的未锦忽然出声,嗓音粗涩,不像平时的样子,“金丹在他身上?”

他扭头一看,未锦垂着头颅,面色晦暗不明,视线定在谢秋寒身上。

金林点了下头,心中倏地滑过一丝异样的感觉。

他尚未抓住那股直觉,便见未锦一把抓起谢秋寒,抬起手,罩在他头顶天灵盖上。

金林猛地一惊,“不要!”

他扑上去阻拦,惊急中对上了未锦的眼神。

那眼神漠然而阴郁,眼睛里一片漆黑,如同深渊寒冰。

金林心中骇然,那不是未锦!

下一刻,他便被一层无形的金刚罩弹了出去,撞到了地上,而“未锦”无情的朝少年天灵盖拍下一掌——

就在那千钧一发之际,谢秋寒似乎感应到危险,猛地睁开眼,行云流水般的一掌拍出去,直袭“未锦”胸口。

未锦并未预料,也无防备,被猛地击退了几步才堪堪站住。

谢秋寒正警惕的看着他。

少年脸上的血纹已经褪去大半,唯有额间留下一条繁复竖纹,瞳孔仍然泛着淡淡金色,但灵台清明,已经恢复了自己的样子。

“未锦”看了他片刻,冷冷开口道:“你压不住蚩尤金丹,物归原主不好吗?”

谢秋寒警觉问道:“你是谁?”

那人不回答。

他立在原处,凝起眸,打量着谢秋寒。

“魔丹在你体内,势必吞噬道心,让你为其所驭,六亲不认,嗜血好杀,成为一具行尸走肉,最后不过死于与魔修邪士的缠斗之中、名门正派的讨伐之下。”

他的话没有一点温度,既不带阴仄仄的恶意,也不带居高临下的虚情假意,他只是陈述事实,甚至带了一些微不可见的怅然和怜悯——那怜悯也不是冲着少年去的,而是对着他自己的。

“你应该死在我手里,很快,”他说,“不必走太远”

谢秋寒竟然听明白了什么叫“走太远”,带着这颗阴差阳错得来的魔丹,多走一步,不就多些坎坷,多些煎熬吗?

在不久前,他全部的烦恼不过是在紫霄山呆的不愉快——与一帮同样没头没脑的年轻弟子处的不愉快,修行不顺利的不愉快,思乡心切的不愉快。

那些不愉快实在是太小了。怀着那种不愉快的人,哪里够格被什么魔修邪士、名门正派看进眼里?

蚩尤金丹已经给了他一次别开生面的教训,让他在昏迷中受尽了煎熬,完全可以想见日后的情形。

……可是,难道他能就这样束手就擒,任人宰割吗?

谢秋寒握紧了剑,从那煎熬里提出了一股愤怒和狠劲,冲了上去。

那人并不惊讶,面色平淡,“我那时也不信。”

话落,一道黑雾从他袖中弹了出来,那雾气当即化出一只狰狞咆哮的兽首,张口朝谢秋寒咬去。

而他自己,动也不动。

谢秋寒被那兽首一撞,胸口激荡,差点喷出一口热血,他知道这东西不能正面冲撞,便疾步退到树后。

兽首从中间劈成两半,穿过树干不依不饶的追了过来。

那倒霉树遭了秧,方才还是枝繁叶茂,这时便迅速枯萎下来,枝干枯遒,褐色树叶哗哗的落了满天。

兽首又咬了下来,谢秋寒下意识一脚蹬上树枝,可那树却嘎嘣一声整棵倒了下来。

谢秋寒一跃而气,情急之中也融会贯通了驭气之术,如同流星一般冲了出去。

“未锦”轻轻的挑了下眉,终于出手了。

谢秋寒刚落地,便对上了他,明明顶着未锦的脸,却将他脸上意气都去了干净,神情波澜不惊,如同一潭死水,非常的违和。

谢秋寒退也不退,抬掌劈了上去。

“未锦”便轻飘飘与他过起招来,点到即止,仿佛是在试探他路数。

二人来来去去都是拳脚功夫,谢秋寒始终没有再用出道法。

祭台之上忽然哗然一片,道场四周扬起一阵血色,“未锦”始终没有试探出有意义的东西,此时又分了心,便不愿再与少年周旋,干脆顶着招式上去,以一换一的呼出一掌,拍在谢秋寒胸口。

谢秋寒吐出一口鲜血,身体向后坠去。

同时,黑雾又一次聚起,这次兽首几乎是有了实体,从天而降,朝谢秋寒一口咬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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