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恶难尽（1/2）

想不到的是, 无坚不摧、携千钧之势的第一铁棒对这两个妖怪也毫无作用。

李思忒随即拉开光影弓, 射出数支光影箭, 可穿过身体, 如空气。

抹黑嘻嘻的诡异笑着, 道：“别再白费气力了。我们死不了。”

“胡扯。”敖怒斥：“人间不需要这些暴君、贪官！”

涂红道：“可世间总少不了一些奴性人, 被盘剥、被欺压之后，他们有快感。如果没有暴君、贪官, 他们身心都不舒服。人间的奴性意念聚成能量，借‘天人感应’, 传递给我们。除非人间没有奴性，我们才会彻底消亡。龙族的公主，尊贵的殿下，你的称呼不就是延续着千百年来的封建制度吗？那些对下下跪，俯首称臣的生灵, 不都是认可了这种奴性吗？你若真有平等之心, 就放弃你现在的身份与拥有的一切吧。”

这段话，李思忒、孙明瑷、马纠结都没有立刻反驳, 心里也承认不无道理, 眼镜瞄着敖, 等待当事人的反应。

敖气的脸色如土, 双眸杀气腾腾，深吸口气, 笑如罂粟：“三界的古今规则, 还轮不到你们品评。”

说罢, 她豁然出手，将两支毛笔怪冻住，而后一掌击的粉碎。

刹那间，夹杂着冰渣的黑、红粉末飘荡在空间，如喷洒的猩红黑血，渐渐生起一股腥臭的气味，越发浓烈。

紧接着，四人相继感到烦渴、燥热，耳朵鸣响。

李思忒最为严重，忽然觉得嘴角有些疼，摸了摸，竟然生了疮，不仅惊慌大骂：“我靠。我不会要腐烂了吧？”

这时，空中响起了一个温和的声音：“来吧，跟着我，吸气，吐气，把红色收入心中，把喜气收入心中，想象着红色、喜气在进入体内的感觉。红、喜在经脉缓缓流动，轻轻地敲打穴道，抚摸五脏六腑，入心了，心被染红了，心红心喜，红喜红心……”

这声音似乎是一种不可抗拒的暗示。

四人还未来得及反应，便像被催眠似的，不由自主地闭上眼睛照做。

声音的大小有飘渺到靠近，到近在咫尺，力度也在不断加重：“阴阳五行，五色五志五脏，红归喜，喜归心，心归火，火为阳之精，阳为命之本……”他的声音里夹杂着一股戾气，“木火刑金，过极亢烈，诸热瞀瘛，诸禁鼓慄，诸逆冲上，诸躁狂越，诸病胕肿……”

四人的不适随着声音的加重而加剧，只觉得一股股灼气在经脉中滚动，在五脏六腑中乱冲乱撞。

李思忒的眼前出现两团翻滚的火焰，一团红色，一团黑色，正是抹黑和涂红在张牙舞爪。

它们笔头般的脑袋上的头发，如同火焰一样飘扬。

无数的火邪幻影听着它们号令，在四人的身体中穿梭、游荡。

孙明瑷、马究诘、敖面红耳赤，喘粗气，。

李思忒比他们三人更惨，一边捶胸顿足，一边流鼻血，还魔怔的忽而大喊大叫，忽而大哭大笑。

“冲心，钻肺，掠肝，扫胃，穿肠……阳盛亢烈，耗灼伤阴，狂躁妄动，神昏谵语，五内俱焚……”涂红、抹黑一句句念着，好像在引导那些火邪幻影。

可怕的是，它们每念一种病症，四人就真切感受一遍。

孙明瑷、马究诘与敖抱着脑袋，在地上翻滚，像被念了紧箍咒一般痛苦，但仍无半个字的求饶。

李思忒觉着心像着了火，岩浆在血管里流淌，喉管里往外冒烟，火从眼睛里喷出来，鼻血不断外涌，耳朵里一阵阵闷雷声。

他忽然十分痛恨这些千百年的老幻影，恨它们活着的时候折腾他们那个朝代的人，死了折腾现在的人；痛恨涂红、抹黑这两个实用主义的笔头怪物，把历史的善恶攥在手中，随心所欲，肆意涂抹。

他躬起身子，发了疯似的用脑袋撞向他们，可面对虚无，只能兀自趔趄摔倒。

怒恨无处宣泄，越积越重，在失去了知觉的前一秒，他断定自己将会像个□□一样爆炸。

然而，良久之后，他睁开眼，发现自己并没有死。

涂红正蹲在他身边，递来一瓶药水，说：“清热去火，喝下去，就会好受。我给你个救自己，救朋友的机会，怎么样？”

他抓过瓶子，一口气喝光。

遭受痛苦折磨的人，只要能好受些，即使□□，也不会拒绝。

不消片时，他觉得膀胱鼓胀，躲到一边释放压力后，顿觉清爽许多，火邪消减。

“这是什么药？”他看了看仍饱受痛苦的三个队友，问：“为什么不给他们？”

“导赤散。”涂红说，“寿星研制，古方汤剂，三界唯一，能把你体内的红和火，从心经里引出来，导入尿道，排除体外。”

抹黑笑道：“他们的解药，等你办好了事再给。”

李思忒探查孙明瑷的情况，想要扶起她，反被暴躁推开，双眼通红，怒目而视，好似不再认识。

他抓心挠肺，扭头问涂红：“你们要我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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