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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诡道问情管她何方妖孽,只想再见一面……(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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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思忒当然未学,但出乎意料的读懂,如能见夜晚千米之外的眼睛,开挂一般。

他顾不得思考开挂的原因,专心地琢磨女孩的话:“南么,三曼多伐折罗赧,悍。”

李思忒将这话在脑中转了两圈,想起两年前游览佛寺,听到僧徒为诸多祈福者讲解各佛时有所提及,为密宗不动明王的真言心咒,常诵可佑事业顺遂,解脱血光刀兵之灾,免受邪魔所害。他觉得僧徒的说辞颇有趣味,陆续查了些资料,方知伴随真言心咒的还有十四根本印,每一个印都有着不同的作用,且未得上师灌顶传承私结者,犯盗法,罪过极大。

想到此处,他不再回忆,忙向女孩的两只手看去,见其双手内缚,两食指竖合,以两拇指压无名指之甲,这才了然,她口中言是讲与她自己,意在驱魔。

女孩的手势为不动明王十四根本印之首独钴印,两食指为剑,两无名指、中指象征妖魔,两拇指倾压则是困锁、降服。

李思忒了然后蓦地惊惧,慌张四顾,找寻妖魔踪迹,然除却几只蝴蝶,再无任形色可疑的东西,回头再看女孩,神情越发难堪,犹如与谁在争夺什么,越发吃力、艰难。

若比做战斗,女孩正节节败退。

女孩一分一毫的变化都牵动着李思忒的神经。

他最怕的是,还未到终点却出差错,诡秘的隧道,奇异的空间,一旦消失或失灵,那将是怎样的可怕与悲惨?

忽然,女孩高耸的眉心乍现一朵莲纹,随之金光迸射,烁亮耀眼。

李思忒震惊不已,未及审思,又见女孩口中念词换做了“嗡班则尔萨垛吽”,接着便是极快地收双臂于胸前,在原有的手势基础上,十个指关节以下部分全部包于掌内。

他当即认出,是金刚萨锤降魔咒与内狮子印,作用为得到自由支配自己或他人躯体、意志的力量。

女孩为什么会佛门密宗的手印,李思忒全然不在乎,也没心情去思考。因为他看明白了,她很难战胜敌人。这恰是他最担心的境况。

此刻,女孩确实已至崩溃边缘。在打出金光罩将李思忒保护时,她已然聚元凝气,用神识在体内搜捕那股法力,可相遇时并未出现预计的损经折脉的碰撞,以及耗元费精的抵抗,而是温和的纠缠,越来越难分难舍,追逐、流窜、席卷时激荡出阵阵力量,带着凄楚与愤怒灌入心房,惹得她泪腺酸麻,恍惚间听到频频的呜咽,几欲泪如泉涌,感觉如一对饱受恩怨阻挠,历经别离之苦的情侣,终得再见后,紧紧的拥抱互诉想念与对彼此的怨念。

女孩感受到那股法力不断诉说着法力本一体,奈何遭囚禁的声音,起初有些动摇,须臾又猛然清醒,认定它在行蛊惑之法,当即稳意志,然两度变换降魔咒丝毫不能抵抗对方的纠缠,以真元、精气架构的防线被彻底攻破,大部分神识遭到吞并,或者说,背弃真元,自愿融合。

灭顶的变化令女孩惊慌,却没有失措、退缩或妥协,仍以残存的神识与那股力法搏斗,但终究以卵击石,惨白的脸蒸腾起一团稀薄的黑色雾气;眉间莲纹金光暗淡,渐不见迹;汗水浸湿额头两侧的发丝贴在脸颊;手势没了方才的绷力,勉强支撑;所有蝴蝶飞离十指,向李思忒攻去;嘴唇不再念任何字句,同身体不住地轻颤,像一个病入膏肓的人,落魄而悲凉,却又透着坚强不弃,桀骜不驯。

李思忒看着女孩花容失色,饱受折磨的样子,害怕之余又有不忍。虽不曾相识,但她救了他,保护他,他亦心疼她。这心疼强烈、自然、真实,不计身处隧道的前因后果,无关各种遭遇的莫名、疑惑,仿若见到最亲近之人受到伤害而起的,愿为分担的情感流露。

他面对着女孩,愣神顷刻,忽而不再那么恐惧,多了几分坦然,尽管光球的保护正一点点消退,尽管预见自己将被十只蝴蝶啃噬身体,或被失灵的隧道囚于异界而死。

一个女孩尚能在与强敌的对抗中勇敢、不遗余力的搏斗,败而不卑,作为男人怎能心安理得做个怂货?

他调整紊乱的气息,直视将光球撞出裂纹的蝴蝶,眼中怯意退去,直至不见半点畏惧,短暂而坚定。

他想对女孩说点感谢、鼓励的话,将字句在脑中修改了两回,正要开口,却被女孩乍然的呼声抢先。

这一声,将他吓的全身一颤,只见女孩先双手抱头,过了几秒,猛地松开,右手紧紧握着左臂,面部狰狞,躬身屈膝,颤颤欲倒。

女孩在承受剧烈的疼痛,因其正用真元与那股法力做最后的抗争。

以真元相搏,是穷途末路的最坏选择。

比最坏更坏的,是选择并未给女孩带来任何转机或优势。

现在,女孩于那股法力而言,是鱼游釜中。

这些李思忒并不了解,眼中仅能看到女孩头痛欲裂,手腕上的金箍梵文烁烁,被一团黑气缠绕、撕扯,软如发绳,不断地紧缩、张弛、扭曲,将白瓷般的皮肤勒出深深血痕。

向来被女孩嫌弃的金箍终于起了变化。她这才明白,父亲没有忽悠自己,只是将作用讲的有些偏差。

金箍真正的作用,是在那股力法破禁横行时,阻止其完全吞噬、操控女孩。

她这才明白,那股法力不是半途潜入体内,是生而既存。但不明白,父亲早知她身藏异法,却从未提及,意为何?预何为?

她很费解,仅能确定,那股力法虽长存于身,却不属于自己,因其太过强大,绝非自己的修习、驾驭所得。

可谁能轻而易举地破除大日如来之教令轮身,密教传法之第二祖的咒法,且搏斗时,未现真身,不露教门,仅凭一股法力便令她毫无还手之力?

女孩无法想到二者兼具的神魔,只觉那法力非道非佛,更非寻常的妖魔,蕴含着极强的怨念、渴望、狂躁,似攒了千万年,或更久。

她知道自己败了,败得连皮囊都将为那股力法摆布。

她不清楚,父亲是否感应到赋予金箍的力量正在衰弱,只清楚此刻唯一要做、能做的,是借助金箍的力量将身边的人送达云盾之巅,只有他才能化解愈演愈烈的灭世征伐。

她猛地睁眼,一对虹膜已尽收缩如一点星光,一双眼白染着斑驳的黑色,泛着幽幽诡秘的光。

李思忒与女孩四目相对,望而却步。

“别怕!”女孩安抚他,声音没了初见时如风动银铃般的清脆悦耳,更为沉闷、粗重,带了点落寞、伤感。

见过种种怪象的李思忒,还算有点心理准备,但仍难免颤颤巍巍,稍顿,重重地咽了咽口水,说:“你没事吧?”

他很讨厌说这四个字,因为完全是废话,人都这样了,怎么可能没事?

然他发现,他能说的只有这四个字。

女孩嘴角扯出一个弧度,似笑不见喜悦,似哭不见眼泪,右手松开左臂,掌心聚起一团黑气,裹住金箍,双眸不曾低垂,定定地盯着李思忒,疼痛到说出的话只能一字一顿:“我是不是很丑?”

音落,未及李思忒反应,她低吼一声,兴奋、激动、悲怆、无奈,似翻腾的痛苦终得缓解,似囚禁的灵魂重获自由,更似不甘焚心更志的哀嚎。

金箍脱离女孩左腕,被攥在右手。

保护李思忒的光球霎时消失。

十只蝴蝶急切地向李思忒冲去。

李思忒的心如遭巨石坠砸,惊道:完了!接着,他顾不得女孩,闭目抱头,卷缩成一团,安慰自己这个姿势会让创伤的面积小一点,而后又苦恼地否定着这就是自欺欺人的扯淡。

他领教了,能够在危机真正来临时,以勇敢抵抗如洪水猛兽般袭来的恐惧,静待死亡的人,少之又少。

孬种就孬种吧,有什么办法!

可当他铁了心做孬种,却发现身上没有丝毫的破痛,不禁奇怪,迟疑了片刻,慢慢松开手臂,小心翼翼地睁开眼帘,一道金光刺目。

是光球又出现了吗?他喜出望外,抬头去看,目极处梵文绕身,层层叠叠,金光耀目,不见半只蝴蝶。

小小的金箍变得硕大,罩在他头顶三尺之上,道道金光各现佛身静坐莲台,气势磅礴。

“金箍会将你送到老猴子那里。将潘多拉魔盒交给他。不要相信玉帝的人!”女孩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回荡。

他这才想起女孩,四顾寻觅却不见踪迹,只能透过梵文的间隙看到稀薄或浓厚的云彩,向自己的后方飞去。

原来,他已不在隧道中。

是女孩抛出金箍,以向敌人妥协的代价,再次救了他。

他的心有种被生生撕裂的痛。

她的声音远逝一点,痛便清晰、严重一点。

她怎么样了?还活着吗?她叫什么?她为什么对我这样好?

有太多的不明白,他都没来得及问明白。

他观察着四周一一闪过的桂殿兰宫、斗角飞檐,或远或近,或朱或碧,数着一层,两层,三层......想起了道教神话中\"天\"分三十六层,分六界的典故。

快到云盾之巅了吧?他漠不关心地想了一下。

现在,于李思忒而言,不论所见之景如何壮阔辉煌、别有洞天,所见之人如何法力无边、出圣入神,都无足轻重。

他只在意女孩的安危,只关心与她能否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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