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9 章(1/2)
陆谦之醒来, 就看见齐梁在自己的屋子里, 外面已经大黑了, 月光透着窗子照进来,映着他的脸像一块莹润的玉石。
“怎么……不叫我。”陆谦之的声音有种不自觉的沙哑,“这么晚了, 是一个人来的吗。”
齐梁坐在他的椅子上,抬起眼来看他,看见他醒了, 控诉似的开口,“你为什么不理我?”
“为什么不去我家找我。”
齐梁慢慢地走过来, 走到他身边来, 坐到他腿上。
腿上传来柔软的触感,陆谦之浑身僵硬。齐梁身上清冽的味道若有若无地萦绕,他依旧穿着平日里的那身青衫,宽大的袍子里是他的柔韧的腰身。陆谦之伸出手来碰了碰,那布料倒是比他想的滑上几分, 再收一收手, 就会碰到他了。陆谦之摸着他的衣料,终是不再往里触碰。
“你为什么不抱抱我呢?”齐梁的声音满是委屈, 他伸出手来揽住陆谦之的脖子, 身子不自觉的在他身上轻轻磨蹭,像是在撒娇一样。
陆谦之顿了一下, 便去伸手揽着他, 他的小臂触着齐梁的腰, 两只胳膊把他搂在自己怀里,怕他掉了下去,双手还是不敢乱放。过了一会儿才缓缓地触上他腰上的肌肤,他不自觉的想要抚摸他,可双手却只是一直牢牢地虚掐着他的腰,只留着拇指在他的腰线上轻轻地摩擦着,像是在安抚。
齐梁的眼睛红红的,“你们都欺负我。”声音软软的,带着些哭腔。
“你说,你怎么欺负我呢。”
陆谦之几乎招架不住,“我……”他的声音哑的厉害。
“你说呀,你是不是不疼我了。”齐梁的声音里带着哽咽,好像再不说些顺心的话来哄哄他,他就要哭出来一样。
“我没有……欺负你。”
齐梁还是控诉似的望着他,陆谦之看着他湿漉漉的眼睛,伸手摩擦了一下他的下眼睑,齐梁别过脸去,“我不要你摸我。”
陆谦之看着他脖颈的线条,白皙柔和,一直伸到衣领里,便不见了,留下衣服和肌肤间的阴影,引人遐想。陆谦之的喉头攒动了一下,口干舌燥。
“我没有想要伤害你。”陆谦之把他抱在怀里,看着他扭过去的脸,还有鼓起的双腮,“别生气了。”他的声音轻柔,“我喜欢你。”
齐梁一听这话,耳朵尖不争气的红了。
他把脸转过来,上下打量他一眼,“你一定是又骗我。”
“怎么会。”
齐梁却慢慢靠近了他,声音越来越低,“那你喜欢我,为什么不亲亲我呢。”到最后接近于呢喃了,一切都消失于唇齿之间。
柔软的触感让陆谦之上瘾,他控制不住想要把他揉到自己身体里的冲动,最终不知是谁先扑倒了谁,一阵悱恻缠绵。
月悬中央,时值午夜。
陆谦之醒来已经一刻钟了,他平复了粗重的喘息,把胳膊埋在眼前,深深地叹了口气。
所谓极度的餍足与极度的空虚相交织,该就是这样了。
他起身去了院子里,在县衙的老古井里挑上水,倒进木盆里。时值深秋,井水冰凉,他鞠了一捧水洗洗脸,体内的燥意被冷水一激才算是不再做耸。
他呆愣的看着自己在水中的倒影,五官周正,他猛地将手拍向水面,层层的波纹和水花将映像打散。
畜牲!
*
正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不过两三天的时间,整个安平县都知道了,这佩其馆的小齐掌柜呀,从前是个吃软饭的。
什么?你说现在齐掌柜有产业有店面,犯得着去吃软饭吗?
都跟你说了是从前,从前的事谁说的准呢?
什么?你说齐掌柜那样好的人,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来。
嗨!你就是太年轻,这知人知面不知心呐。
什么?你说齐掌柜其实喜欢男人,所以根本不可能去吃女人的软饭?
这……这是怎么回事?快,快和我说说……
安平县的又一个新话题被炒得火热,但齐梁其实并不care,因为佩其馆的营业额并没减少,反而有急速上升的趋势。
这次升堂是新县太爷上任的第二次。由于传宣较多,时间较长,所以来参观的人也比上一次多了很多,佩其馆也算是借这个由头打了一个免费广告。
来的人见齐掌柜在那里端端正正地站帐台,不免调侃两句。
齐良则很淡定,他奉行三不政策,即“不承认”,“不否认”,“不解释”,一切随人猜想,不做官方回应。
因为他的立场也很尴尬。那件事他做了,又没做,要他承认他不甘心,要他不承认,可事情也的确发生了。
所以他只能保持沉默。这几天被人花样调戏的齐掌柜,突然想起了前世看到的公益广告。
见到陌生的人,不要理。
“小朋友告诉叔叔,你叫什么名字呀?”
“我不知道!”
*
李老大夫为了这事,还特地安慰他。
“没事的,梁小子,这有什么的,这没什么。”
“外面传得那么厉害,也都是以讹传讹罢了,传的人不清楚吗?听的人不清楚吗?都清楚那不是真的,说人长短,碎嘴做怪罢了。”
“他们一个个的就是眼红你,这不也正说明你现在有出息了吗?要放在一个平庸小辈身上,谁会花那么大的劲儿去议论呢。要我说那张大康不慈不孝,他的名声更坏,你看是议论你的人多还是议论他的人多。”
“小子不必介怀,古人说得好,不以一眚掩大德。梁小子你做出的改变,别人看不见,我们这些亲朋是看得见的。”
刘秀云在一旁不住的点头,“娘听着就是这么个理,就是学问不高,说不出李老大夫这么深刻的话来。”
“梁小子你不必不在意这些,等你到了娘这个岁数,你就想开了,别人说什么你会怎么样呢?自己活得好才是好的。”
这孩子这两天可把她给吓坏了,话说的少,若是不去前厅,在后院里呆着,连个笑模样都没有。
齐梁心里其实并没有把这当回事,他在意别人传他的闲话吗?说实在的,他不在意,清者自清,有智慧的人有能力判断。更何况这并不会给他带来什么损失。
他只在乎他身边的人会不会因此而遭到不公平的对待。他还在乎他亲近的人怎么看他,比如陆谦之。
齐梁叹了一口气,自打那日过后,已经过了五天,陆谦之还是没有来找他。
是不是被那个人嫌弃了。
他想着那人温和的样子,怕是嫌弃他也不会说什么难听的话,也就是像这样不来找他,日渐疏远了吧。
齐梁又走过去看着日历,今天的撕下来,明天就是九月初九了,日历上面有一个红色的小心,好像在嘲讽他一样,红的扎眼。
他的内心因此有种难以言喻的悲伤,一段恋情无疾而终。他看着那页日历,眯了眯眼睛,心气不顺,没到初九又怎样?他把那页撕了下来。
可最后还是没有舍得把它团成一团扔了,他把那一页纸折起来放在了《青瓷杂谈》里。只因着那本书离那盆鹅掌木最近,他想将它们放在一起。
齐梁再抬起头来,日历已经到了九月初十了,他微微地愣怔了一下,有种轻微的时空交错感,像是以前的时候周六回到了乡下的奶奶家,周日晚上又回来了,坐在自己家里的客厅,好像之前的两天消失了,又要上学工作,一切回到了原点。
他把自己砸到床上,睡眠是治疗情伤的良药,他打算昏天暗地睡一场,最好睡个连轴转,把明天睡过去。
*
可相对于齐梁而言,他五叔和七叔的日子可就不那么好过了。
七叔和里正回到了村,将张大康被捕和陈金花的事禀告了族里。族长听了勃然大怒,将他们二人大骂了一顿,之后又上了家法,小竹竿打的后背皮开肉绽,再命他们在祠堂里跪着,足足跪了三天三夜。
族长的夫人忍不住劝他。
“你打他们两个又有什么用呢?现在事情已经这样了,我知道三小子进了牢里你不忍,可你总不能再把这两个小子也打死吧!”
两人虽然不是她的的儿子,但这五小子打小聪慧,七小子又是个实在孝顺的,每个她都打心眼里喜欢,看见他们受罚,实在是心疼得慌。
“再说那三小子也确实不孝顺,进了牢里,也是官家所判,你指望着他们两个能说上什么话呢。”
族长依旧是怒气不减,“他不孝顺,他犯了错,这我不知道吗!可他们两个也不能就那么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兄长被抓进牢里去,一句话都不说吧!”
“咱们张家在这葫芦村也是个大族,出了这样丢脸的事情,你叫旁的人怎么看我们!”
“老三不孝敬父亲,生病不给医治,现在闹得全县里都知道!他们之间兄弟不和,老五和老七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兄长被抓进牢去,一句好话都不多说,你看看这帮好儿子!”族长一巴掌拍在桌上,横眉竖目,呼吸急促。
“唉,谁也不愿意发生这样的事的,可这事的起源,终究是陈金花找去的王老爷呀。又不是老五和老七,将他告倒了衙门里。”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