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1/2)
尘子一步步向童桐走去。
童桐站直身体,眼神戒备而热切的注视她。
来了,终于来了。
童桐气喘吁吁,心里说,忍不住了吧,要生气了吧。
快生气吧,快生气吧。
再不生气,她真的要没辙了。
求求你生气吧。
尘子在她面前站定。
他温和的目光看着她。
童桐也看住她,手心悄悄握一握,给自己打气:“看什么?!”
尘子语气十分诚恳,“唱歌不是嚎叫,你这样唱,很坏嗓子。”
童桐一窒:“你还懂这个?!你管我呀!我就喜欢这样唱。你不喜欢,那,那你……骂我呀。”
尘子轻轻摇头:“没关系,施主喜欢,就随意好了。”之后,他转身往院门口的方向走去。
童桐吓了一大跳,赶紧问:“你去哪里?”
莫非,他要避开她的魔音,去往别处?
留她一人在这庙中?
不要,她不要一人待在这里。
尘子回头答:“我去看看羊关好没有。”
童桐松一口气,顺口道:“关没关好有什么要紧,反正有围墙,有院门,还能跑出去不成。”
“倒不担心它们跑出去,只是万一没关好,它们在院子中乱跑,会弄坏菜苗。”
“哦。”童桐不关心那菜园子。
尘子去了,仔细检查一番,之后回来。
见童桐还站在那里,手机里仍有音乐流淌,就对童桐说:“施主还想唱,可继续唱,不必拘束。我先休息了,施主自便。明天见。”
说完,步伐轻巧,悠闲的走回他房中,轻轻关上了房门。
童桐如同泄气的皮球,委顿不已。
这一拳不是打在棉花上,简直打在空气里,无形无踪,她一败涂地。
她一口气喝掉两杯水,才觉得喉咙干涩之感稍稍缓解些。
她在自己房中坐着,只觉异常无力。
谁说的,无敌是多么多么寂寞,寂寞有时会叫人发狂,但她现在还明白,比起无敌,一个强劲的对手,也会叫人抓狂。
干的掉他吗?
童桐之前的信心已消磨大半,再无那踌躇满志之意。
不甘心。
不甘心。
更不可以放弃。
童桐在房中拄拐走来走去,思索良策。
突然的,腹中一声大响,如同擂鼓。
童桐停下来,抚摸肚皮。
真瘪。
她饿了。
这个念头一起,身体自发感应,开始公然叫嚣,向她抗议。
咕咕咕。
一声比一声响。
童桐又走了几步,实在无法忽视和忍受那饥饿的感觉,迈步就往外走去。
她的目的地是厨房。
那蒙尘子说给她留饭,也许,他真的留了呢。即使没有,厨房说不定能找到些吃的呢。
叫一个年轻人忍饥挨饿,真是件无比残酷无比苦难的事。
廊檐上,那狗就睡在正堂门口,狗耳机敏,童桐踮起脚尖,细微的脚步声也被它捕捉到,即刻抬头,警备的看向童桐。
童桐忙竖起食指,轻轻嘘一声。
狗看看她,十分给面子,没有吠叫。
童桐遛进厨房。
厨房是典型的农村厨房,土灶,大锅,柴火烧饭。
那锅可真大呀。锅盖是木头的,也不轻巧。
童桐小心翼翼揭开锅盖。
眼前一亮,太好了,锅里果然留着饭菜。
之前她见过的三菜一汤,每样不少,都留在锅中,锅中有水,灶里不见明火,但整个锅里温热有余,摸一摸碗底,亦是温热状态。
童桐口水差点当场流出来。
一旁的蒸锅里有温热米饭。
童桐用饭勺舀起一勺米饭,心里说:只吃这一点。
她实在太高估她自己了。
锅里的那饭菜也实在太香了。
那红烧肉也不知是什么肉,童桐发誓,从没有吃过比它更美味的肉,菜也是,看似普普通通的青菜,却格外好吃。
她吃了一口又一口,心里残留的理智小人儿在叫她:别吃了,再吃下去,就要被发现了。另一个贪吃人儿贪婪的哀求:再吃一口,就再吃一口。
锅里的饭渐渐出现一个大坑,再怎样遮掩,也遮掩不下去了。菜也是,明显减少一半。
不知不觉,她起码已吃下两碗了。
停下!停下!
她的手已完全脱离大脑掌控,压根不听使唤。
大概有过类似经历的吃货们能体会这种感觉吧。
突然间,她停下了。
不是她自制力回来,而是她终于感觉到不对劲了。
有人!
身后有人!
童桐缓慢的,似电影里慢动作般的转过头去。
此时,她一手持勺,一手执筷,嘴里塞得满满的,双颊鼓起,唇上油光水滑,双目圆瞪,赫然犹如一只偷吃的小老鼠。
看清了,那人是明明已经睡觉去的蒙尘子。
蒙尘子站在门口,轻咳一声,“好像炉火忘记熄掉,我来看看。”
他缓步过去,将墙角的一只炉子盖好,然后,快步走出去。
他没有再看童桐一眼,也不曾说其他话,但童桐好似被打了一闷棍,半天不能动弹。
厨房里没有开灯——她当然不会开灯。
只有月光做光照。在如水的月光里,童桐清清楚楚看见,那蒙尘子唇角淡淡的笑意……
童桐在原地僵立半响。
脸呢?她的脸呢?
好一会儿,她打了一个嗝,忽然想通了。
也许该说自暴自弃,破罐破摔更准确。
已经被撞见了,除了脸皮厚点,佯装没事,还能怎样呢。
童桐决定放弃不吃饭这一招。本来就不该胡乱用这招。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做什么,都不能跟自己的肚皮过不去。况且,吃饱了饭,才有力气继续斗争。
想通了,即不用再顾忌了,童桐放开吃,又吃掉两碗,方心满意足放下碗筷。
吃饱喝足之后,心境自然不同,童桐这时悠闲许多,既然不急着睡,就到院子里走走吧,顺便消消食。
夜色里的庭院充满一种祥和,宁静之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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