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藏匿其中(1/2)
云未雪的身子很暖。
不似她的名字般冰冷刺骨。
入夜后的温度骤降,尽管时值立夏,依然冷风飕飕。
无人服侍的屋内的炭炉空空如也,冷风顺应着窗栏的缝隙,徐徐灌入四角空间中。
姜唯沉静的睡着,外衣双襟敞开,胸前只有一层薄薄里衣照着。
他不觉得冷,有股温暖聚集在怀中,小小的,但是非常温暖,茫然意识中,让人不自觉地想要靠近。
姜唯试图抵抗醉意,慢慢睁开了一丝眼睛,欲弄清楚温暖的来源,然后,他看到了一抹笑魇如花的倾世容颜。
曾经,觉得这个容颜美的太耀眼,甚至令人嫉妒。
如今,破冰后的真心一笑。
终究是穿过了因时代的不同,隔阂起的那道厚重心墙,直达入深处。
---挺好的。
这是意识朦胧的姜唯,此时唯一能凝聚起的想法。
尔后,来不及感觉到自己加速的心跳,姜唯迷茫之中,回应了眼前人的笑容,随之败给猛袭而来的醉意。
烛光摇曳。
云未雪双手平放在身下人胸口上,以手背轻撑自己的下巴,用着小猫的姿势,近距离端详着他的大老爷。起初,云未雪觉得如此便足够,谁知姜唯突然睁开眼睛,回应了自己的笑容。
虽然只有短短一刻,但其中传达的意思,已足够让三尺冰寒解冻。
云未雪的笑容怔然,接之莞尔。
大老爷熟睡的面容,像个孩子般毫无防备,令人不忍别开视线。
凝视了片刻后,云未雪伸出手,再次轻抚了姜唯的脸庞。温热的体温贴在手心,发现一抹褐印残留在姜唯脸上,云未雪以拇指拭去那抹痕迹。
---是残留在脸上的酒。
云未雪闻了指尖上浓烈的葡萄香,挑起眉头。
“喝的可真多啊,还喝到脸上了,嗯?”
云未雪责备着。但姜唯没有回答,眼帘深锁,平静的气息起伏于胸口。
云未雪收起手,倾身向前,在姜唯的脸庞,突然靠近一吻。
这一吻正巧落在残留的酒印上。
“喝的可真烈。”
云未雪道,舔了舔嘴角,忽然邪魅一笑。
“只可惜,这酒不是残存在嘴上。”
烛油落下铜盘,将晶莹剔透的铜面覆盖殆尽。
“这次就看在你醉倒的份上,放过一次吧”
云未雪如此道,将头埋入身边的颈窝,嗅寻着熟悉的气味。
“......好好休息,惟越。”
云未雪呢喃着,将自己紧紧依偎在姜唯身边。
同时,最后一片烛光落下,映照一切的明亮消失,世界陷入宁静的黑暗。
黑暗之中,有一道身影蠢蠢欲动。
---惟越。
深沉之中。
姜唯听见了这个名字。
原本松懈的心灵,忽地紧绷起来。
---这是谁的名字。
---不是我。
---我不是江惟越。
---不是江惟越!
被掩盖住的尖叫,喉头紧闭,强压下百里之深。
仿佛忽然从万尺高空坠入无底深渊。
方才洋溢起的温暖,瞬间瓦解崩裂,如绞碎心般破碎开来。而原本使身体放松的醉意,意外的导致这个深渊,变得深的无法脱离,无法清醒,无法诉说。
姜唯发现自己,被永远困在这片黑暗中。
名叫江惟越的黑暗。
连最温暖的光,也无法窥视进这片黑暗之中。
不能,也不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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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
江然轩回到东院歇息。
历经了几个时辰的煎熬,总算将金园十二友这群瘟神,通通送回各自的客厢休息,过程拖泥带水了一点,但丝毫没有任何一点失礼或破风,反而处理的相当得当。
在自己的见证下,江然轩发现自己意外的得心应手,虽未达流风的八面玲珑、冯隐的内敛沉着,但或许足够能上了了台面。
---这几个月来频繁向冯隐和王靖之请教权术,看来得到了成果。
江然轩一脚跨越门槛,将披在身上的青蓝罩衫解开,俐落的挂上锦凤屏风之上。
这时,一道声响从门拐处传来,江然轩登时一惊,急忙回身一看,恰巧碰着了桌岸上的笔架。
这一撞笔架剧烈摇动,玉石狼毫等珍贵笔杆被甩出勾栏,全数落了地。
江然轩甚至被自己给吓到,急忙查看来者是谁。只见门拐处来人举着一铜烛,黄光映照前的面容失色,显然也受到了不小的惊吓。
是楚月儿。
此时的她一身薄衣,似乎正准备要就寝。
江然轩看清楚来人,发现是自己刚成婚不久的结发妻子,不禁有些感到不知所措。
---没想到会这样的见面。
江然轩蹲下身捡拾被自己撞掉的笔,试图闪避这样的尴尬碰面。然而楚月儿愣站了一会后,虽和江然轩一样手足无措,甚至看来有些不情愿,但毕竟是自己的丈夫,必然是不能无视而过,因此只能置下铜烛,步伐略带小心地靠过来,柔柔欠身,向丈夫福身。
江然轩回应了一抹尴尬的笑。
气氛凝重且聚集着一种滑稽的心照不宣。
这是他俩夫妻时隔这么久以来,第一次单独存在于彼此身旁。
那日匆匆的婚礼后,江然轩并没有入房,楚月儿也未等丈夫,早早入睡。
两人可以说是比江惟越和伊华,还要更名存实亡的夫妻。
即使没有开口,两人都能感受到双方身上,有着急欲推托离开的焦躁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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