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2/2)
“……”江白鸦只呆了三息,瞬间福至心灵,马上声情并茂道:“大哥!”
苻行舟:“嗯。抹额挺可爱。”
说完苻将军就转身下车了,走时还不忘潇洒地甩手,帮他放帘子挡风。
江白鸦简直目瞪狗呆。
不知是不是错觉,苻行舟好像还挺愉快的,就因为大哥比三哥大两辈就让他这么满足吗。
不过这种感觉还算可以理解,就像他以前和朋友打趣,也大都喜欢自称爸爸爷爷——可能满足了男人诡异的自尊心?
马车渐渐动了起来,江白鸦掀开小窗垂帘,看着外头景色。
已经快到桐州地界,人烟渐起,早餐叫卖声各处都有,很是热闹。
这个州郡离京城不远,相对也挺繁华。
过了会儿,马车帘子被掀起,苦着脸的禾三儿端着碗清粥进来,道:“羽公子,趁热吃啦。”
江白鸦不好对之前的事再多说,只是接过来,问道:“三儿,有过菜没?”
禾三儿:“有的啦,我给您拿过来。”
解决完温饱问题,将碗筷交回去,江白鸦有些好奇:“你不去吃吗?”
禾三儿:“我们都吃的干粮,这米糊糊根本填不饱肚子啦。”
江白鸦:“不会吃腻吗?”
禾三儿看了江白鸦一眼,那眼神颇有些幽怨:“习惯啦,别提他啦。”
说着,他就跳下了车,火烧屁股似的。
江白鸦于是在心中默默记上一笔:天狼军的伙食很差,领导抠门,以后就是当兵,也不能去当天狼的兵。
车又吱呀呀地上路。
只是这次是在城中缘故,马车颠簸得轻了,轱辘走得也慢了。
江白鸦换下额前湿巾,呵出口炽热的气息,围了暖炉一圈,企图让它变成热毛巾。
再停下时是家医馆,帘子掀开,进来个背着药箱的老郎中。
老郎中拉着江白鸦的手,搭着江白鸦的脉,时不时摇头晃脑,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道:“公子这脉象……有点复杂啊。”
江白鸦说:“郎中但言无妨。”
老郎中的神情颇有些奇特,还有奇异的惋惜:“唉,脏腑亏损太多,年轻人,还是多养养身吧,老夫只能开些祛寒降热的方子,暂缓眼下之急。”
“……”江白鸦道,“您只要开些祛寒降热的方子就好,麻烦了,快回坐堂罢。”
老郎中:“哎。”
下了马车,苻行舟问道:“大夫,在下这位朋友怎么样了?”
老郎中惋惜道:“虚,很虚,要好好养,不能再仗着年轻无节制地……”顿了顿,接上,“发泄。”
苻行舟:“啊?”
老郎中一拍药箱,恨铁不成钢道:“少壮不节制,老大站不起!真是胡来,你们这些个年轻人,仗着有点本事就掏空了身体,等少年白了发我看上哪哭去!”
苻行舟:“……”
表情变化了几轮,苻行舟才强忍住笑意:“我会好好与他说清其中利害的。”
老郎中点点头,一边念叨着什么,一边摇头晃脑地走了。
那厢的江白鸦还不知道下面的庸医在胡乱说些什么,正撑着晕晕沉沉的脑袋,下车。
他是看到道边的一个摊子才下来的。
那摊子不大,有个鬓须皆白的老头儿正在扇上作画,旁边的成品是各式纸扇,有洞庭山水,也有雪月风花,有题字的,也有空着留待客人填的。
在这么个数九严寒,还敢摆扇子摊,可见也是有点本事。
江白鸦执起把画着汉宫秋月的折扇,掂了掂分量,唰一声闭合,再打开。
扇子以湘妃竹为骨,因而上板清晰可见几点深棕斑驳,便没有其他的扇子显得干净,扇面泼墨汉宫与塞外,黑江为界,以秋月与孤雁为媒构成一体,设计十分精巧,平添许多寂寥。
一看就是马东篱的杂剧《汉宫秋》的同人作品。
江白鸦的视线扫向扇尾,发现那儿没有任何题字,显得愈发空旷悲凉了。
这把扇子很合江白鸦的意,但价格估计就……不那么尽如人意了。
“看什么?”
身后忽然有声音传来。
江白鸦已经习惯了苻行舟的神出鬼没,头也没回便道:“看扇子。”
苻行舟也凑过来,静静看着这一片墨团,过了会儿,皱眉道:“你喜欢这把扇子?”
江白鸦先是下意识地回答:“想要。”
紧接着回味过来“这”被特地强调了,仿佛很嫌弃似的,于是有些莫名其妙道:“将军觉得这把不好看?”
谁知苻行舟没有继续,却回了个完全不搭界的问题:“乾旦羽公子,你很讨厌匈奴么?”
江白鸦更莫名其妙了:“还……行吧。”
苻行舟:“那你怎么挑来挑去都挑这样的戏本?”
啊?
江白鸦傻眼。
作者有话要说:湘妃竹也叫斑竹,是有一块一块斑点的那种竹子。
《汉宫秋》是马致远的杂剧……应该上过中学的都知道吧qwq。
不知道也没关系q3q,下章会解释的。
还有!
这个封面很丑吗真的很丑不能接受吗!
我!操作了好久弄出来的!你们觉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