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幕（1/2）

“老爷, ”江落雪不知何时来到常严身旁, 冷睥着叶宛, 脸上满是敌意，与刚刚独处时的悲观厌世判若两人，“何时认识的这位妹妹, 长得这般惹人怜爱，怎么也不给妾身介绍认识？”

“别乱说, 这位可是——”常严蓦地收了话音, 咽回“长公主殿下”几字，若有所思的眼神在自家夫人、叶宛和叶宛身后的“面首”身上来回打量。

他一会儿同太守大人还有笔大生意要谈, 何不借夫人这股醋劲儿困住叶宛, 以免她坏了自己的好事？

“夫人真真多虑了, ”常严讪笑着解释, “你瞧叶老板身后的年轻公子，再瞧瞧你相公我，明眼人都知道怎么选。我这点儿自知之明还是有的，叶老板与我，充其量只能算得上棋逢对手，惺惺相惜。”

闻言，叶宛不由得回头看向凌轩。阿轩今夜难得做了回安静的美男子, 脸上一直挂着恬淡自如的微笑，看得她心旌荡漾, 险些忘了自己正身在何方。

唔, 常严和江落雪还在看着她。

她回过神来, 嗔怪地瞪了凌轩一眼。这人笑得这般好看，绝对是故意的。美色误事，此言不虚。

不过，她转念一想，倒算常严有自知之明，还知道，明眼人选夫婿，也不会选他这种抛弃发妻、狼子野心、败絮其中还称不上金玉其外的。

可惜，江落雪显然不是个明眼人。

江落雪早年与常严因棋相识，因棋相知，十载夫妻，她自问对常严一片真心，为他甚至背弃了自己的亲族，构陷了自己的亲姐，换来的，却是如今常严日日“以棋会友”、晚晚夜不归宿。常严既与眼前女子“棋逢对手”，那么，这女子定是常严外面那些个红颜知己之一了！

至于叶宛身后的凌轩，江落雪不是没看见。大周尚武，虽有几代帝王相继颁下不少推崇礼教的法令，近几十年来彪悍的民风收敛了许多，但有钱人家的女子甚至夫人，养几个容貌俊俏的面首，也不算稀罕事，只要不太明目张胆，不被人告发也就罢了。

是以，纵使江落雪不得不承认，凌轩确实姿容出众，这也不能说明，叶宛与常严之间便是清白的。还极可能是叶宛花着常严的钱，养了个这么俊秀的面首呢。

江落雪越想越气，气极了反而平静下来。

又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她身为常严的正牌夫人，今夜，绝对要给眼前的狐媚子点儿颜色瞧瞧。

叶宛此刻浑然不知，自己已被常严算计，成了江落雪的假想敌。倒不是她迟钝，平心而论，她和常严两人，无论年龄、气质、立场，怎么看都扯不到一块儿去。也就只有患得患失的江落雪，单凭一句“棋逢对手”，也能臆想出她和常严的“奸情”。

“叶老板，”江落雪状似亲热地挽住叶宛的手臂，“咱们好好谈谈吧。”

“谈什么？”叶宛诧异。她们之间，貌似没什么好谈的。

常严嘴角噙着得意的微笑：“对，叶老板是娇客，夫人务必替我‘好好’招待。我还要照顾其他客人，先告退了。”

常严一走，江落雪的神情顿时冷下来：“叶老板是生意人？那咱们就谈谈生意吧。”

“什么生意？常夫人请讲。”叶宛这会儿有些看明白常严的用意了。

老狐狸是想用江落雪绊住她？正巧，她对江落雪的了解，都止于听说和侧面调查。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她正想知道，当年与常严志同道合、一拍即合、将师父害得那般惨的江落雪，到底有什么能耐。

“叶老板开个价吧。”江落雪冷声道，“你要知道，老爷虽是江氏的掌权人，但江氏仍姓江，半数的店铺仍在我的名下，他休不了我。而有我在，像你这样的女人，永远别想踏进江家的大门，连后门都没可能！”

就这样？

叶宛顿觉有些无趣，随口应道：“常夫人，我这样的女人，没有一万两黄金，你可买不动。”

“一万两黄金？”江落雪愣了愣，“你这女人，是不是穷疯了？谁给你胆量说出这样的数目？你见过一万两黄金长什么样子吗？”

“没见过，”叶宛如实答道，“我只见过价值万金的银票。”

她又不是管账的，对金子也没有特殊的喜好，要不是事出有因，连银票她都很少碰，钱的事情向来有人替她打理。

一旁凌轩的脑海中，顿时浮现被叶宛用万两黄金官契打脸的情景，神色微变，最终摇摇头，露出了无奈又宠溺的微笑。

“你……”江落雪瞪向叶宛，不自觉提高了音量，“你这样的人，不可能见过万两黄金，你休要信口开河！”

叶宛想不明白，江落雪为何要抓住万两黄金不放，偏要在这件事上将自己比下去？作为一个闺阁女子，纵使江家家大业大，江落雪也未必真的见过万两黄金吧。

哦对了，她听师父说过，当年江落雪替江氏管账很有一套，师父却是个贤良淑德、勉强认识些字、只懂得女红和厨艺的内室女子，因此时常被常严和江落雪嫌弃奚落。

有能力管账确实值得敬佩，但管账管到了亲姐夫的床上，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叶宛正了颜色，反问一脸错愕的江落雪：“夫人似乎很是执着于银钱之事。敢问，定是见过万两黄金了？”

江落雪目露不屑：“那是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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