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捉虫）（2/2）

所以，一定要在今天下午太阳落山之前把两具尸体烧毁。

姐妹俩连连点头，其实对于父母的离世，她们并不是很悲痛，两人从小被牛婶子打骂大，对她早已没了对母亲的感情，父亲虽然没有打骂她们，但他的漠视让姐妹俩寒了心，越长大也就越明白，其实在母亲如此对待自己的事情上，她们的父亲也是帮凶，但凡他为她们争取一些，她们处境也不会落到如此地步。

怕两姐妹手脚慢，也怕她们找不着人帮忙，从口袋里掏出两张符纸递给余凡，“凡徒，画个符呗，用你那一身阳气震震。”

余凡哪会画符啊？所以少不得赵希望帮忙，握着余凡咬破的手指，在符纸上龙飞凤舞的画着，边画边给他讲解画符的技巧，以及该符的作用。

她讲的认真，眼神盯着符纸，睫毛浓密，又长又翘，在空中划出一道好看的弧线。她的皮肤不同平日农家女孩一样黑黄，而是雪白雪白的，阳光穿过浓密枝叶，碎成细碎的光斑投射在她的侧脸上，余凡甚至能清晰地看清她面上细细柔软的绒毛，她的声音和柔柔的，像是羽毛在挠他的心窝子，痒痒的，那种触不到的痒令他极为难受。

画完一张符，起草第二张符的时候，赵希望抬头看了他一眼，眼儿弯弯，唇勾起，露出四颗洁白整齐的牙齿，“余凡，你记住了吗？”

——余凡，你记住了吗？

那一刻，如同晴天霹雳直接砸在身上，余凡陷入短暂的失神中，赵希望那句话响彻在他耳边，那么简单的几个字，却怎么也无法组织在一起分析到底说什么意思。

他的脑海里只反复地飘着这几个字：

——她怎么这么好看？

同时，他的心脏也不甘示弱，“扑通扑通”加快了速度，如同壮汉敲巨鼓，鼓声震天，连他呼吸都急促起来。

“就你对道法过目就忘的本事，我也不奢望你能记住了。”赵希望收回视线，嘴角的笑意还没散去，握着他的手继续画第二张符。

这话将连续失神的余凡拉回现实中，他猛地一颤，被自己方才的失态吓了大跳，发现自己正贴着赵希望的背，他吞了吞口水，不着痕迹地退了小步。

他稳了稳心神，故作镇定道：“谁知道呢？没准有一天，就记住了。”

“那你加油咯。”赵希望没细想他的话，这时，第二张符落下最后一笔，她松开余凡的手，拿着符咒问徐慈燕，“师父，贴额头上？”

赵希望松开他手的刹那，余凡竟有种怅然若失的惆怅，他被自己惊到了，他一个五大三粗的大老爷们，何时变得这么娘们兮兮的？真是见鬼了！

徐慈燕点点头，对李桂英两姐妹说:“待会符咒贴上去之后，直到焚烧，都不可以把它取下来。”

两姐妹点头如鸡啄米，赵希望本想直接贴两尸体上，转念一想这活余凡干好像更合适，毕竟他体质特殊，他这么一贴，效果可能加倍。

便将符咒递给余凡，余凡也不扭捏，伸手接过:“直接贴？”

徐慈燕严肃地补上一句:“贴正点啊！”

赵希望不解:“为什么？”她之前学艺的时候，可从来没有听说过贴符还有正不正的说法，不都是随性发挥的吗？

徐慈燕嘻嘻笑:“这样好看点。”

赵希望:“……”

余凡剜了他一眼，没把他的话当回事，手一伸，符咒贴在牛婶子男人额头上，贴的那是一个歪七扭八，那程度……可不像是凑巧贴歪的。

贴完一个，余凡不紧不慢地朝牛婶子那边去，看他那慢悠悠显得得意无比的背影，徐慈燕气极：“余凡，你存心和我过不去是不？！”

余凡没理他，离牛婶子还有三步距离左右，变故突然发生了，早就断气了的牛婶子突然一个激灵，从地上弹了起来，站在她不远处的李翠英吓得大叫一声，见牛婶子突然起来了，脑袋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就喊：“妈！”

这声妈喊出来不得了，原本神情茫然的牛婶子听到这个声音，就像饿狼遇到落单的羚羊，双眼泛出恐怖的绿光，完全不似人类，手脚并用，像野兽一样疯狂的向朝李翠英扑去。

事情发生的突然，李翠英完全没反应过来，她呆呆地站在那儿，对于牛婶子来说，她简直就是一个固定的靶子，最简单的攻击目标。

眼看牛婶子就要攻击到李翠英，千钧一发之际，余凡长腿一迈，将李翠英拉到自己的身后，李翠英堪堪躲过一击，牛婶子扑了个空。

“嗷——”牛婶子发出一声尖利的长啸，死前她正处于生产中，下半身光溜溜的，但此刻没有一个男人会对她的下半生有欲望，因为此刻他的下半身血淋淋的，被鬼婴咬断的脐带没有收缩回子宫，连着胎盘垂在双腿间。旁人看着都觉得疼的场面，但牛婶子却像没有感觉似的，一双闪着绿幽幽光芒的眼里盯着李翠英露出贪婪的目光。

徐慈燕一拍大腿，大叫一声:“不好，尸变了！”

赵希望的理论知识可是杠杠的，牛婶子这么明显的尸变反应，她自然也能看出，只是没有想到会这么快。她师父曾经告诉过她，被僵尸咬后，通常情况下，六到八个小时之后会尸变，当然，也有例外，不过极为少见。

她和徐慈燕都把牛婶子当成被普通僵尸咬来处理，却不曾想鬼婴哪是普通僵尸它是煞，再者，牛婶子又是鬼婴生长的地方，它的煞气早已深入牛婶子的骨髓，种种条件下，在短短的时间内尸变也不是不可能的。

李桂英和李翠英被吓得哇哇直叫，她们的声音让牛婶子更加兴奋起来，牛婶子四肢着地，后背弓起，双眼泛着绿光，狠狠地盯着李桂英和李翠英，这是典型大型猫科动物猎食时的场景。

徐慈燕从兜里掏出家伙，一把扔给赵希望。

“接着！”

赵西望眼疾手快的接过来一看，那家伙通体乌黑，表面油光水滑，是一个黑驴蹄子。

他本来想把黑驴蹄子直接塞到牛婶子的嘴里，穿了件，却猛地想起她拜徐慈燕为师的那天，徐慈燕对她说的话:“要想进步，想改变目前的状况，你们两个人得合作。”

合作大约就是赵希望出主意，余凡去实行。

想到这儿，她把黑驴蹄子塞给余凡，“余凡，塞她嘴里!”

于凡没吭声，动作却极快，他一手接过黑驴蹄子，你手卡助她的上下颚，大黑驴蹄子往他嘴里一塞。

顿时间，一阵强烈的“滋滋滋”的声音响起，牛婶子的嘴里冒出浓浓的黑烟，腾起一股令人作呕的恶臭味。

牛婶子痛苦嚎叫，双手不停的在脸上乱抓，企图教。黑驴蹄子从嘴里□□，但她的手触到黑驴蹄子，手上也冒出浓浓的青烟，还没□□，手就疼得缩了回去。

赵希望见了，趁热打铁，从徐慈燕给她的家伙里拿出两张符咒，给了余凡一张，随即咬破手指在符纸上龙飞凤舞地画了起来。

两人就像心有灵犀似的，赵希望明明什么都没说，可余凡却明白了，他也咬破手指，跟着赵希望画了起来。

赵希望画得极快，余凡也不逊色，紧跟其后画出来的图案竟相差无几。

赵希王瞅了眼他画的符咒，没发现什么错误，随即扔给他一把桃木剑，大声喝道:“插她胸口!”

余凡抬手接过，趁着牛绳子还在嗷嗷直叫，在地上直打滚的时候，一把板过他的肩膀，脚踩住她不停挣扎的胳膊。牛婶子力气极大，如果换做是普通人，现在早就被他撂翻了，可余凡不一样，他是纯阳之体，本就是僵尸这种鞋物最惧怕的体质。余凡现在踩着她，牛婶子，不，现在已经不能称她为牛婶子了，她已经不是人了，只是一具和牛婶子有着一模一样面容的僵尸。

虽然已经不能称为人，但面容到底是牛婶子的样子，换做普通人，哪敢对她下手？这可是杀人啊!

余凡不愧是混过社会的，没有一丝犹豫，手起剑落，精准地插在牛婶子的胸口。

“嗷——”牛婶子一声凄厉的惨叫，手脚不停地扑腾，但在桃木剑的威慑镇压下，她的力气越来越小，胸口插着的桃木剑如同烧的通红的烙铁，发出“滋滋”的声音，一股难以形容的恶臭缓缓袭入几人鼻尖，几人不约而同捂住了鼻子。

牛婶子动作幅度越来越小，不多时，握着桃木剑的手彻底垂了下来。

一直躲在赵希望身后的李翠英探出脑袋，瞅着那个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牛婶子，苍白没有血色的嘴唇一个劲的抖，“希望……希望姐，她不会……不会再起来了吧？”因为刚刚那声“妈”，尸变了的牛婶子险些将她撕掉，就是她胆子再大，也不敢叫牛婶子妈了。再者，牛婶子从来没有将她作为女儿看待，所以她也没有什么心理压力。

“应该不会了，不过稳妥起见，还是尽快把尸体烧了比较好，桂英和翠英年纪小，力气也小，弄起来有些难度，要不去找村里人？”赵希望说，又看向徐慈燕，征询他的意见，“师父，你觉得呢。”

徐慈燕点点头，人死后，都讲究入土为安，所以，除了极少部分特殊情况，无一例外都是土葬。但牛婶子这情况特殊，现在桃木剑插在她身上，将她杀死了，但杀没杀彻底，谁也不知道。再者但尸体埋在土壤里，土壤里的东西多得很，几年后、几十年后、几百年后，指不定会出些什么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