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都市言情 > 归去来 > 秋风乍起

秋风乍起(1/2)

目录

我此刻却无暇理会甚南瓀前事,只一意修行。经魔君指点后方知,水之力沧茫磅礴,与其相融竟玄妙如斯,一如我能为水之能为,无所不能为;能至水之可至,无处不可至;翻手可使万物生,覆手可使众灵泯。魔君却说这是得了力量还未入法门之故,接着诲谕谆谆,言以业力为海,我为舟,心乃楫,仙妖殊途,以心向二分。

我不明,顺势请教何以成仙,何以成妖。答曰:“生灵发慧曰精,死物生识曰灵,精灵之慧识皆仰天地业力之泽,本无正邪之分,享万年寿也。若遇机缘,修炼时久,破劫之后可晋仙妖,又得数万载寿元。仙妖之别,多为后世附会,其灵光之色异,依孤所见,仍为慧识所误。得晋仙妖者皆钟萃之辈,加害无咎者之时,心起神知,灵色已浊。但彼时其身为精怪,灵光尚且微茫难辨,遑论清浊。破劫后灵光大盛则清浊立现,浊者即妖,守心守正,灵光常清者为仙。今三界之中魔界日隆,妖鬼无算,可见仁正不彰,天道将老,熙熙中已隐乱世之兆。”

我若有所悟的点了点头:“所以怙恶不悛者即妖。”想了想又问了句:“然若害无辜者而不自知,便会晋仙了么?”魔君觑我一眼:“如此驽钝者岂能破劫,终其一生不过山精野灵罢了。”我没问他神魔可是一理,他也未提。但我猜除了应浊力浊念而生的天魔,堕魔之神怕是都沾了无辜者之血的,他又曾杀了谁呢?

在我修行不辍,灵力突飞猛进中,六百年如白驹过隙。这时光说长不长,说短却也不短。短在我于此界此国仍是一知半解,又长到已自心底将琰烑魔君认作了君上。这些年君上一点未变,只是被我这个尊卑不分的海陆珠灵带的私下也你啊我啊的混叫,孤汝之称日希。且转了性般常居宫里,不过三不五时让一直不爱搭理我的赤方妖君载着他去海陆闲逛,数日即归。有时也接郜城或太泽邀他赏珍对弈的帖子,或应辖下妖君鬼君之请祝祭宴饮。

这宴饮事乃是我这些年发觉说书先生的又一谬处,原来神魔不饮不食之说也不尽然。爰秋魔君怨憎力失控便要服宁心丹,我家君上亦不忌宴饮,还常于风雪夜独酌。我曾问他何故,君上望着薰薰池,眼中染上我看不懂的沧桑道,年少时大家无事,水神、禾神善酿,交好的一班神仙常聚在一处宴饮。然这壶中物欺心,后来更引了奇祸,他曾立誓戒饮,可怎奈岁月失岸寂寞如影,万年前终是敌不过,破了誓,此后便一发不可收。又自嘲苦笑,此时之酒虽淡而无味,入喉的一刻竟也仿佛故友仍在光阴未改般,果然欺心。他说这番话的神情不知怎么就刻在了我脑海中,历久难忘。不过无论多忙,君上却从不曾疏忽于我,或者说于我修行之事,隔几日便叫我过去为他诵读经义新文,顺便问问修行疑难处,竟以指教我修行为乐,揣其心态许与我当初看人类祭祀相仿?

而六百年里我至要紧的变化,许要算交了三五新友。一路以我恩人自居的钩星鬼君是其一,她原是只姑获,怪不得能和赤方这只怪鸟聊到一起去。另有一个名尹玗的木灵,一只性懒爱贪小便宜的肥遗和常来常往的一班宫侍。此外,后山之上也添了头异兽,乃是君上两百年前在海陆巧遇,捉来送我的夫诸。赤方妖君阴阳怪气的说,这异兽迅捷无前,他们足追了三四日,他翅膀都快扇断了才在北海边逮住。魔君却恍如未闻,只抚着小兽温声道,这夫诸属水,正合我养。它果甚是通灵,越养越为顺手,现今两百年而未死,应是已成了精了,我也将它改养于碧晖阁外。因爱其毛色银白,便唤作瑞雪。

在三五知交里,与尹玗的相遇还须从君上说起。那时我刚入宫,君上忽常居宫中不走,无忌仙君即命御殿总领为君上起居之所增调了侍者,其中一个便是尹玗。她本是稀罕的魔界树精,生于尹地,天然畏火,却不知被哪个促狭的执事使来伺候这世间至熊之焰。我见她望都不敢望君上一眼,答言时一副随时要昏倒的样子,便与君上求了个情,另派了他职。不想离了君上,这小丫头立马生龙活虎起来。爱玩爱闹的性子很投我缘法,她心下又对我存着感激,常约我节庆之期出宫作耍,一来二去,我们便成了密友。又因生长此间,魔界泰半之事她都知晓,于我,实无异于盲杖。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目录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