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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七与朗贺(下)(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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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前的黑暗终于过去,青色的天边泛起鱼肚白。

“我们去哪儿?”

“去我的地方。”

“还不回?!”

“这辆车开不了长途,而且他们肯定在高速路口设卡了……这伙人最毒,一旦被抓住就死路一条!”

“你认识他们吗?”

“不认识。”早七声音有点颤,“……但是他们一定和警察认识。”说完,从兜里一掏甩在朗贺身上。

捡起来一看,朗贺丢失的身份证。

“你……”朗贺想问怎么找到的,但看见她一身的青紫瘀血就闭嘴了。

“你被抓住了?”

“差点。”

轻描淡写的回答,朗贺知道没那么简单的。

“哈,现在逃也逃不出去了,咱俩一块儿失足落水吧!”

“别担心,你不会死的。”

“你怎么知道?”

“姑姑说的。”

“姑姑?”

一个急转弯,朗贺脑袋撞了一下。

“系好安全带!”早七说着自己也系上了。

不一会儿,车就开到了远离市中心的安宁小区。从紧闭的漆红的大铁门上开的一道小门,他们走了进去。茂密树荫里,像是上个世纪留下的办公楼被海浪一样的爬山虎所覆盖。废弃的自行车棚里还有几个剥皮生锈的车架歪在一边生着蜘蛛网。

进了楼才发现这居然是木质结构,地板都糟了,发着一股霉味,每一脚都有点软绵绵的触感,好似随时会踩塌。

“你还好吧?”早七注意到朗贺奇怪的姿势。

“嗯……挤出排气窗的时候被硌了一下,现在有点疼……”朗贺微微弓身,但很快就撑不住,靠着墙歪立,双手压着肚子。

“我看看。”

把衣服掀开一角,下腹部盆骨附近全青紫了。

朗贺感觉到一只凉凉的手抚摸在上面,吓得他往后一缩。

“很疼吗?”

“有点……”妈呀,疼死我了!我会不会死啊!!!天呐天呐!!!

“去洗个澡吧,洗完帮你上药。”早七说话的方式让朗贺倍感冷漠。

“这儿还能洗澡?”

“三楼有浴室,左边是男的。”说完,早七把朗贺一只手搭在肩上,扶着他一点一点上楼梯。

“我觉得我需要看医生……”朗贺小声说着。

“不用,挫伤而已。”

“你怎么知道?你还是大夫啊?”

“算吧。”早七随意应着,好像一点没把朗贺的伤痛放在心上。啊,对了,这家伙有心的吗?

好不容易上了黑黢黢的三楼,进屋开灯,日光灯接触不良频闪。看屋内陈设像是医务室。一张白色病号床靠墙。把外衣等杂物放下,朗贺被带去走廊深处的浴室。

“有事叫我。”放下这么一句话,早七就走了。

浴室里比较昏暗,就只有一盏每五分钟灭一次的声控灯。一排白瓷砖墙上正反面十来个花洒。朗贺打开水,花花流了半天一点热气都没有。

“卧槽!不会没热水吧?!!”朗贺绝望地骂道。

隔壁却响起了早七的声音:“没有热水……你用冷水多冲冲肚子。”

“哎?你能听见我说话?”朗贺朝侧面望去,那是面板材墙,看样子隔音不咋地。

“是,这边是女浴室。”

“哦……”朗贺心里不禁泛起奇怪的感觉。耳朵细听,果然那边也响起了水声。

空旷无人的浴室,淅淅沥沥的水滴溅在马赛克瓷砖地面上。谁也没再说话,就静静地听水声……一种诡异的尴尬感压得朗贺喘不过气。

“哎,早七,你是怎么知道那帮人会来找我的?”朗贺打破沉寂。

“你跟我在一起呆那么久,他们不放过我就也一定不会放过你,这么想着,就来了,结果来个正巧。”

“可是你怎么知道我朋友家在哪儿?”

“你朋友说的。“

“哎呀!他……”

“别担心,他没事,只是被以调查酒驾的原因请去局子里坐了一下……他没有出卖你,他只是什么都不知道。”

“你又是怎么进警察局的?”

“被抓进去的。”

“他们怎么抓的你?你没事吧?”

“我没事。”又来了,只回答最后一个问句。

“哦……那个……你怎么被抓的?”

“你要听我诉苦吗?”那边静了一会才回应。

没料到被反问了,朗贺急忙答:“不不,我只是有点担心你……”

“担心我?为什么要担心我?”

“这个……很正常的吧,一个女孩子被抓到警察局……他们有没有为难你啊?我看你身上有伤……”朗贺语无伦次地解释着。

“我洗完了,你再多冲一会儿吧。”早七不接茬,走了。

几分钟后,顶着湿漉漉的头发,朗贺光脚趿拉着他的牛津靴走回那间唯一亮着灯的房间。

“这儿什么地方啊,设施这么全。”说着顺势坐在病号床上。

“这里以前是一所学校,后来搬迁了。”刚洗完澡,早七头发也湿湿的,搭在后颈滴水。上身只穿了件黑色运动背心,显露出两条手臂上流畅而坚实的肌肉线条。因为瘦,肩胛骨也随着手臂一动一动的。

“你怎么会知道这种地方?”

“过来。”早七拧开一瓶牙膏管似的东西,“把衣服撩开。“

“呃……我自己来吧,这是什么药?”

“肝素钠乳膏……我已经挤在手上了。”早七伸过沾着白色乳膏的手指。

朗贺只好掀开上衣。说实话,这个位置有点微妙,被女生摸来摸去实在难以不胡思乱想。朗贺尽量瞟着别处,装作一副欣赏房间的样子……虽然这房间真没啥好看的。

感受着冰凉的手指和油腻的膏药与皮肤摩擦的触感,加上微微的刺痛让身体不自觉轻轻颤抖。

还有一部分的伤在更下边,朗贺感觉到早七在拉他的裤子。这下他真受不了了,一下子从座位上弹了起来。

“我自己来吧。”朗贺突然有点想笑,又笑不出来。

“好。”早七把乳膏递给他,依旧神色自如,起身出了房间。

朗贺背对着门,胡乱抹了一把。看看又嫌不够,又加了好些,直到整个下腹部都白乎乎像摸了腻子。

不一会儿,早七拿着条湿毛巾回来了。

“没有冰块,用这个来冷敷吧。”

朗贺谢过接下。

“你的伤怎么样了?擦过药了吗?”朗贺把乳膏还给她,端详她下颌处已经结痂的伤口。

“我不用了,反正也不疼。”早七弯腰掏书包,朗贺努力克制自己不要往领口看。

“接下来我们怎么办啊?他们会不会找过来啊?”

“一时半会儿不会……但是等明天就说不准了。”

“那……那明天怎么办啊?要不要……”刚想说报警,又马上改口,“……通知老板,总不能连中部的警察都和他们串通一气吧?”

“拿到遗书的时候我已经通知过中部和北部的公安分部了,应该很快会有行动吧。”

“他们有没有指示你怎么做?”

“他们指示我尽量收集证据,然后尽量别死了。”

“没说怎么活?”

“没说。”

“靠……逗我呢是吧?!”

“我下午去一趟猪肉厂,如果潘远说得没错,应该能在哪儿找到他的尸体。”

“尸体还没有火化吗?”

“不会火化的,没有死亡证明,殡仪馆不能接收,他们有这个职责。”

“嘿,整个公安局都腐化了,反倒是小小的殡仪馆还坚守阵地?”

“鞭长莫及,死亡证明不是那么好开的。我不认为公安司法部也牵连其中,非正常死亡只有他们能开证明。如果司法部也搅在里面,他们也不用特地建个猪肉加工场来掩盖了。”

“猪肉厂掩盖什么?”刚问完朗贺虎躯一震,当即倒吸一口冷气,“……卧槽!不会吧?!真恶心!!!”

“我等会儿去一趟猪肉厂。潘远是两天前死的,希望尸体还没有处理干净……”

“等等,”朗贺打断她,“你该不是还要出去吧?”

“对,再不快点等什么痕迹都没了就全完了。”

“别闹了好吗……”朗贺头又开始大了,特么这货就是一次又一次刷新他的认知,“……这种情况下你还敢出门你不要命啦?……我下回得在香肠堆儿找你了是吧?“

“我会小心的……”

“不是小心不小心的问题……人家不告诉你尽量不要死了吗?潘远遗书你也拿到了,等中北部的人一来,咱们一交接不就完了吗?”

“光是遗书还不够……”

“你还想要什么?!还想要咱俩的遗书吗?!!”这女人真是不可理喻!朗贺对她基本已经忍耐到极限了。

“你还不懂吗?这不单是打击黑社会,而是对整个权力机关的颠覆,没有确切证据,其他地方政府也不敢轻举妄动的。也就是说,如果我不找到潘远的尸体,外面的人就永远不会攻进来!”

“放屁!你万一落人家手里我他妈怎么救你?!!”朗贺火了。

“你为什么要救我?!我跟你非亲非故,你只当不认得我不就行了?!你只要好好待在这儿……”早七音量也不觉提高了。

“操*你妈你当我是什么了?!!!”疯狂一吼,情绪宣泄,朗贺如一只愤怒地豹子,红着眼睛。

“……我们不是搭档吗?!”朗贺的声音微微颤抖,腹部的钝痛还在随着横膈膜的收缩一阵一阵地传来。

早七不答,眼睛看向地面。

“你……你这辈子有依靠过别人吗?”继续质问。

早七依旧沉默。

“你一直都是这么独来独往,自生自灭的吗?”朗贺不知怎么心中一凉,险些落下泪来。

早七抬起头,看向他湿润的双眼。僵死的表情如同复苏一般,渐渐开始有了变化。

惊讶,困惑,恐惧,疑虑,愧疚,忧伤,难过,痛苦,孤寂,自卑……从来没有出现过的神色在她俊俏的秀脸上悄悄变化着。

“别去了……好吗?”朗贺哽咽着。

“你为什么要跟我过来……”早七眉头轻蹙,别过脸去,细软的黑发挡住半边脸颊。

“老板让我看着你……”

“……现在害得你也被牵累……”

“……但是从昨天开始就不是工作了……”朗贺用手轻轻拨回她的脸颊,他看到一双终于有了神采的双眼,“……我说我担心你,是真的。”

“……对不起”早七后退半步,从他手中逃脱,眼里换回原先的坚毅,“我必须得去。”

朗贺张张嘴,还要说些什么。

“爸爸接电话啦~” 擦!低头摸口袋。

手机居然这个时候响,气氛全破坏了!朗贺尴尬接通电话,早七走去一边收拾东西。

“……你小子不说过夜的吗?!上哪儿去了?!”朋友气急败坏的怒吼整个房间都听得见。

“哦……那个……你还说呢?你哪儿去了?买个夜宵人买没了?!”朗贺走去门口,“……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就是被交警查了……五马路那边设了好些卡,跟要叛乱了似的!他妈折腾一晚上!”

“哦……”

“你哪儿呢?!今天还过来吗?晚上打火锅?”

“不用了……”连着两晚都没怎么睡好,脑仁疼。

电话那边朋友刺耳的声音仿佛刺穿耳膜,惊得太阳穴一跳一跳的。这人有点话痨,没完没了地形容昨晚路段多繁忙他被折磨得多辛苦。

“好了好了,我忙着呢!回再说吧!”朗贺声音高了起来。一想起刚刚劝诫无果他就一肚子火。

“你还能忙啥?!不说都那小丫头干了吗?你不就当个司机吗?……哎呦,该不是你小子就是在忙……”

“草!别瞎说!”丫的,嗓门儿这么大!全楼道都听得清清楚楚的!朗贺赶紧往楼梯口走。

“行行,我懂,我单身狗周末也就写写稿子聊以度日了,你俩玩得开心啊……”

“等等……”电光火石,一个念头子弹似的打进脑子,世界都停顿了。

“……什么呀?”

“……你帮我个忙。”

“递套啊?”

“滚!……你上回不说这月底有份采访稿要交吗?”

半小时后回来,朗贺满面春风。

“这事儿成了!”

早七不搭理他,只顾着将遗书上的内容细细誊写在笔记本上。

“咱俩能正大光明进厂了!”

早七这才抬起头看他。

“我有个朋友在XX出版社工作,只要约个采访不就得了!‘新型养猪厂的发展史,年轻企业家的郑重承诺’,这标题不错吧?”

“哪那么简单?你朋友还能办这事?”

“他现在就在联系猪肉厂了,今天下午肯定给答复。”那么多顿烧烤也不是白吃的!

早七低头沉吟半晌,似乎心有所动。

“……只是不知道人家接不接受……”

“一定会接受的。”早七抬起头,“如果你说的是真的话,现在走下坡路的猪肉厂无论如何也要把握机会,这种免费宣传当然是求之不得的。王立国现在也是举步维艰,靠着另外两家八竿子打不着的家具厂和皮鞋厂反哺,才勉强维持猪肉厂运行。”

“那就好。只要能进入肉厂,其他的事到时再说。”朗贺在房间里来回踱着,“……不过他是不是认得你了?我是说王立国。”

“不知道……可能吧。”

“你居然没见过他?”

“没有,我只知道他并不是最大的那条鱼。”

“你到底是干啥的?还想挖出什么黑幕来?”

“不用了,潘家案子只王立国一人就够了。”早七合上本子,“……或许连王立国也不用,早就两清了。”

“你又怎么了?死也要查的不是你么?”

“对,但是越查越发现是一笔糊涂账,可能算不清了。”

朗贺摇摇头,只当她是发神经,掏出手机又到处联系起来。

采访被火速定下来,就在转天下午2点左右。一辆白色面包载着报社七八个人一齐奔向猪肉加工场。朋友扛着摄像机,朗贺抱着三脚架跟在真正的记者后边。早七把长发剪了,换上工装裤,戴了鸭舌帽,活脱脱一个实习跟班。

“进去时你老实点,我也不能真坑我朋友。”进门前朗贺偷偷在早七耳边说,也不知听进去没有。看她的样子倒比往日还呆,深灰色的眼睛总低垂着,显得有些无精打采。

知道是专访,对于这种天上掉馅饼似的好事,王立国喜出望外,一直笑嘻嘻地带着人挨个仓室地参观,不时说些自以为幽默的冷笑话。朗贺早听过王立国的大名,青年民族企业家,扎根石头村肉猪行业生产,为本市农业经济发展做出了杰出的贡献。然而实际情况是,贿赂官员,强占土地,独霸一方,石头村没人不恨的。本以为是个肥头大耳的粗鄙莽夫,见到本人居然清瘦十分,戴着无框眼镜,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有点精明强干的风骨。但是猪肉厂叫他干得快倒闭了也是事实,也亏他能在镜头前几个亿几个亿地胡吹。

“除了这个真空包装机是瑞士的,其他全部机子都是德国原装进口。”

隔着玻璃窗,两个白衣服的员工懒洋洋地把那几扇猪肉翻过来倒过去。

“我们很重视员工的,还设了KTV、舞厅等娱乐项目,让每一位员工有家的感觉。”

包厢里一股霉味,人们礼貌地站在门口看了看,谁也没进去。

“我们的目标是生产最优质的猪肉,让老百姓都吃上放心肉!”

事实上这个光产量看着就不像。

“你知道我也是农村出来的……赶上了党的政策好……”

王立国做出一点羞赧又自豪的样子,眼神里仿佛有万丈光芒。

他说一句,底下人就记一句,人人都面带微笑,人人都心知肚明,人人都努力地将自己融入这荒诞的情景剧。

到了一个人也没有的美食试吃区,大家表示休息一下。朗贺推说上厕所,出了门却往来时的方向走。从刚才讲到猪肉的加工处理时早七就不见了。

到处乱走,猪肉厂却跟迷宫一样,所谓出入口指示的地图根本对不上号,许多仓室是没有记录的。越找不到就越心急,转来转去,竟然彻底忘了回去的路了。偶然听见楼上有人走动的声音,顺着红色铁质旋梯上去,有俩人在闲聊天。朗贺准备去问个路。说实在,这家厂子基本空的,员工几乎没有,找见个活人都难。

刚打声招呼,那俩人转过身来,朗贺就定在那儿了。这俩人看得真眼熟……在哪儿见过的?……草,不就派出所那俩吗?!

妈蛋!真是一伙儿的!这逼没法装!

朗贺知道自己脸色一定不太对,不然那俩人也不会警惕地越凑越近。

现在都时兴拿“抖机灵”替代“灵光一现”,随机应变到了极致也不过如此。长期在良九出现的场合维持愉悦气氛的记忆被催发,脑子还未来得及反应,嘴巴已经做出了行动。

“哎呀,又见面了啊,杨警官,胡警官,还记得我吗?”朗贺大笑着迎上去握手。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还有人际交往守则,一次见面后一定记住对方的名字,哪怕是姓氏。

两个警察对视一眼,面无表情。

“我是前几天丢东西的那个啊……上回真是麻烦你们了,多亏你们帮忙联系,跑前跑后才帮我办了个临时身份证,不然我还真不知道怎么办好呢!……来,抽根烟吗?”人际交往守则,口头上报恩,小事儿往大了说,没事也找事说,谁不喜欢听褒扬?

“我是外地报社的,这次跟XX出版社合作,特地来采访王老板的……”及时答出自己来自何方,身边有没有跟人,以及前来目的。

“……两位……是来负责安保的?”下一句紧跟适当理由为对方开脱,给对方台阶下。这理由不算高明,因为这俩人都没穿警服,明显是私活儿。

“嗯,对……对。”两个人生硬地回应着,脸上也露出笑容。

只要对方一答应,

“我猜也是,王老板这人就是小心!有您两位在,肯定不会有意外的。”

这理由就算是坐实了。

“我这也该回去了,本来想再去屠宰场看看的,结果找不着路了……我看我还是原路返回吧。”朗贺满面堆笑,一副人畜无害的德行。

两人纷纷表示可以带他回去,朗贺说不用,但警官们很坚持也就顺着走了。

走的时候心脏仍在狂跳,脑溢血般的肾上腺素飙升感还未退却,第一次危机度过身上竟然有些寒凉。

早七怎么样了?既然他们在,那么那些抓我和早七的人是不是也都在?朗贺不敢多想,手指关节捏得青白。

“哎,你们有没有见过一个年轻女人,就是上次跟我一起去派出所的那个?”朗贺小心控制着音调起伏,作出随意的态度。即使这样,他也感觉得出两人身体一紧。

“没有。”右边的胖子答道。

“是么……哦,其实那天以后她就失踪了,也不知道去哪儿了。”这时候问早七简直是作死,干脆装没关系吧。

“你不知道她去哪儿了?”左边的瘦高个问得意味深长。

朗贺一听不对,连忙说:“是呀,我跟她也不熟,不是一个部门的,只不过被上级要求一起过来。她研究的东西我都看不懂,都是学术类的。”

“你知道她研究什么的?”胖子饶有兴趣地问。

“不清楚啊,问她她也不说。”

“嘿,民科吧估计。”胖子笑起来,“别把自己研究进去了……”

瘦子猛咳一声,胖子没趣闭了嘴。长长的晦暗走廊,又只有三个人的脚步声了。

“……哎,你们怎么在楼上呆着啊?楼上有什么吗?”

“没有。”这次换瘦子冷冷地回答。气氛生硬至极。

“其实我想拍一下园区全景,刊登上报的时候可能有用,能不能劳驾帮我找个高点的地方?”

“这你跟王老板说去!”相当不留情面。

朗贺表现出很失望的样子,但不再要求,只是见到了王老板时又重新提出来。

“我觉得如果配几个全景图在专栏上,应该能更好地契合文章内容,展示产业园区的优雅美观,毕竟我们的杂志的发行量那么大,厂子又建的那么好,不放图片太可惜了。”朗贺笑着摇头叹息。

“从网上下几个呗。”

“用老的就没意思了,新拍的才有可信度。”

“行。”王立国正聊在兴头上,大手一挥,“我带你去全厂最高层,楼顶有个空中花园你们肯定想看!”

朗贺“友善”地朝那两个警官笑笑。这是早七最讨厌的笑法,当然朗贺是不知道的。

观光电梯上升,楼下地面渐渐远离。一栋只有5楼的办公楼真的有必要安两部观光电梯吗?或者说,一家猪肉厂真的需要一栋5层的办公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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