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1/2）

松井俊夫和飞鸟井雅香离开后，张掌柜的和王裁缝立刻上楼。“怎么样？”靳伦见他们进来，发现张掌柜的面色不对，立刻起身问道。

“那个日本女人也是特务。”张掌柜的立刻说道。

“什么？具体是什么情况，详细的说。”靳伦很吃惊。

张掌柜的从桌上到了杯茶一口喝干，定了定了定神才从头说起。“你不是说要留个活口做成熟客吗，所以刚才他们要付款的时候，我给王娟示意了一下，这是我们之前就订好的，对一些有钱的人，我们会找理由给他们送些东西，或者说衣服哪里不合适再修改一下，然后让人送去，这样一来二去就能固定一批客源下来。刚才王娟看到我示意，就说她有套衣服很适合配个披肩，我就说送她一个，但是没有成品，过两天做好了给她送过去。然后她留的地址是梅机关。”

“这有什么问题吗？我之前不是告诉过你她是梅机关政务课课长松井俊夫的未婚妻，地址留梅机关，很正常呀？”靳伦不解，这些都是他之前同张掌柜的说过的，他没有必要这么吃惊吧。

“不是地址的问题，她说：‘同门卫说是档案室飞鸟井主任的就可以了。’”张掌柜的重点强调了飞鸟井主任几个字。

“档案室主任！”靳伦知道重点了，他之前以为这是个普通的日本女人，没想到竟然也是梅机关的内部人员，这就很棘手了，要是之前被她发现了什么那么这个地方就不安全了，甚至他们已经早都暴露在日本人的视线中了。他让自己冷静下来，也许事情还没有那么糟。“王娟，你是同她接触最多的，你刚才在试衣间里都同她说了什么？全部都说一遍，一点都不要差。”突然他看到进来后就一直站在一边没有出声的王娟。

“嗯，好的。”王娟就将刚才在试衣间二人之间的对话一字不漏的重复了一遍。说完后她又犹豫了一下，看看靳伦和张掌柜的，她有些犹豫的开口说：“我觉得她不一定就是特务，也许她就是靠着家里的关系和松井俊夫的身份才在梅机关任职的，她也说了她是为了盯着松井俊夫才出来工作的，也许是我们想多了。我们的政府里面不也有些官公子、官小姐上班混薪水吗？”

“那不一样，要是她只是混日子或者像她说的是盯着松井俊夫不让他乱搞，那她就应该是一个小职员而不是档案室主任这么重要的职务，你知道档案室主任这个职务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她能知道梅机关内部所有的情报。有可能她在梅机关中比松井俊夫还要重要。”张掌柜听了王娟的话，立刻反对。“靳少，要不这个店先关门几天吧，要是真被日本人发现就晚了。”

靳伦没有出声，他开始仔细回想从进门一直到松井俊夫他们离开，他一点点的回想，不漏到任何一个细节。想了许久他终于下了决定。“老张，你通知所有人立刻潜伏下来，这个联络点暂时休眠。但是裁缝店的生意不能停，还是按照原来的样子经营，先不要自乱阵脚。”

“嗯，我立刻通知他们。”张掌柜的应道。

“还有，你说的那件披肩立刻做出来送过去。”说完靳伦停了停，“不，你先做出来，三天，三天之内要是没有什么动静，第四天一早你就让人把披肩送过去。”

“我去吧。”王娟上前主动请缨。

“嗯，也行，你最好看看能不能找个理由见她一面。除了衣服之外你什么都不要说，也不要打探梅机关内部的事情。”靳伦想了想还是决定冒一次险。

三天之后，真是心惊胆战的三天，每天开门的时候张掌柜的都在想是不是一开门就看到门外站满了日本宪兵。每天晚间打烊关门后又长出一口气，自己有熬过一天。经过了风平浪静的三天，终于到了第四天早上，张掌柜的拿出早已经做好的披肩，看着王娟，有些犹豫。王娟没有说什么，接了过来，转身就要出门，在要跨出门槛的时候停了下来，“掌柜的，要是我没回来，不要告诉我娘，每个月帮我给她寄点钱就行。”说完快步出了门。

王娟带着那件披肩坐着黄包车来到了位于梅花弄的梅机关总部，远远的她就下来车，她看了车夫一眼没有说什么，转身向大门走去，而黄包车夫则将车子停在了路边，蹲坐在车子前，同其他等客的车夫一样，只不过他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已经站在梅机关大门口的王娟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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