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白也许是暗恋的结局（1/2）

Part 7

直到很久很久以后的现在，我依然清楚地记得站在B中南校女生宿舍楼下的夜晚。

那天晚上星星很多，熄灭灯的宿舍依旧喧闹，聊天声、口角声，偶尔夹着几句不很清楚的背书声，又是被一拨浪潮般的笑声盖了过去。我身旁的几个话亭粘了两三个女生——大概是手机玩得过火被教师收了——声音甜腻浓稠得一听就知道在缠着她们的男朋友。

宿管大妈只管着守门，根本无暇顾及那么多的违纪孩子，铜锣般的大嗓门一声声吆呵着“熄灯安静”。

声浪似乎小了些，却还是很吵。南校以它或无奈或宽容的姿态包容着青春的叛逆喧哗不羁，可它不属我的世界。

安安立在二楼的阳台上与我们遥相对视，一手扶着栏杆，浅色的睡裙被晚风轻轻鼓起，像朵白色的大花。

“怎么还没睡？”苏天扬望着安安，向手机中柔声诉说，语气是难见的暧昧，“睡晚了不好。”

空气中弥散着夜晚十点半啤酒花的气息。

苏天扬把手机的扩音器打开，传来安安柔软的声线，“天扬我看见你了，旁边那个……是沈白？”

“是我。”我笑了笑，尽管她肯定看不清。

“你们今天怎么突然来了？噢……考完试放了一下午假……”安安没说完，又被苏天扬抢断。

“想你了呗！”苏天扬的笑容从眼梢漾开，他像个长不大的孩子。

“天天见面还……”我无奈地看着苏天扬，没想到他轻轻地摇了摇头。我蓦然忆起他在烧烤摊上告诉我的话，便缄了声。

一下子感觉心里憋闷得很，仿佛有什么要冲破而出却被一次次打回。苏天扬，安安，你们知道最后不会有结局……我说不出话来，只怔怔地站着，盯着苏天扬孩子气的笑容，他只注视着安安的方向，眼里那样的明亮，似乎能胜过天上的星星。

“你送我的模拟题都做完了，不过一对照答案似乎又很糟糕。沈白他们当学霸一定很辛苦吧！还是我们比较轻松哈哈哈……”安安欢脱的声音忽而变得有些遗憾，“晓颜呢……她没和你们一起吧？我很久都没有见到林晓颜了。”

“她没来呢。”我张嘴，诧异于自己沙哑的嗓音。我安静地闭上了嘴巴。

离开那里时已经将近十一点多了——我至今都记得清清楚楚。我和苏天扬推着单车往回走，他突然回头，我随他的目光看去，安安依然站在阳台上望着他，用力地挥手。

苏天扬的神情既幸福，又悲伤。

背后的南校渐行渐远。忽然有种奇怪的错觉，仿佛那是我们留不住的年少时光。

一路上都各怀心事，所以我们并未多说话。暮春的夜风从耳畔滑过，轻得如同谁的呢喃。终于，我想问他，打算到底怎么跟安安说，苏天扬却将话题换了。

“沈白啊，你是不是很喜欢林晓颜？”

“我？”未曾料到他会问这个，我着实吃了一惊。

“你可别想瞒过我。”苏天扬笑出声来，不等我说什么，他又开口，“安安可告诉过我，林晓颜也很喜欢你啊！”

“啊？……”我的舌头像是被打结了，什么也说不出来，而我的表情却出卖了我，苏天扬的笑声更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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