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2/2）
“艾伦从大学开始就习惯依赖文森特，只要有文森特在他就懒得用脑子思考。所以我通常会让他们分开工作，不然文森特一个人就要做两个人的工作，而艾伦只负责发出一些蠢到连七岁小孩都不会有的疑问。”
“那么文森特？”
“文森特已经习惯给艾伦收拾残局了，虽然他不止一次地想把艾伦从三十二层楼扔下去，并且已经给我打过四次想换办公室到底下的报告了，他还换了两次办公室的锁，不过艾伦总会找后勤部的人拿到备用钥匙，而这也是文森特默许的。”
陆则宁笑的止不住，连桌上杯子里的橙汁都在抖，“我觉得他们……”
“没错，但是艾伦却只觉得他对文森特只是伙伴之间正常的友情，文森特曾经往他的电脑里导入了十个G的片子也没能让他有什么改变，艾伦只是尖叫着让文森特来看看他的电脑中了什么病毒。”
“文森特也太惨了吧。”守着一个不开窍的人，陆则宁对此表示了深深的同情，他能够想见文森特这么些年都遭受了多少的心塞，“也许我可以帮帮他。”
埃格伯特对此表示不反对并且同意，“文森特会很开心的。”
被完美无视的斯帕克灰败了脸，他认识的兰迪从来不是会这样让别人难堪的人，他的心思细腻，会照顾到每个人的感受，和他相处是这个世界上最放松的事情，要是和他在一起你感觉到了不自然，那么就是他故意的。
所以兰迪这是在故意无视他，故意没有对他的悲伤表示安慰，他是真的失去他了吗？
“安德尔，”斯帕克叫了陆则宁的名字，声音有点哑，陆则宁看了过去，“你真的希望我来参加你们的订婚仪式吗？”
陆则宁体贴地说，“要是你有推不开的事情的话也可以不用来的，只要我们知道你是祝福我们的就可以了。”
埃格伯特看着陆则宁一刀一刀往斯帕克心上扎，刀刀见血。
斯帕克沉默了下去，一言不发地吃午餐。
三人吃完午餐之后陆则宁邀请斯帕克一起去底下逛街，斯帕克看着他没说话，然后静静地点头，他预料到什么了。
埃格伯特让其他人跟紧了陆则宁，而他则是被陆则宁拒绝了一起逛街的请求。
唐纳森大厦除了十三层及以上的唐纳森专属区域，底下的十二层都用于商业，热闹非凡，具有极高的综合性，有人做过统计要是想把唐纳森大厦里的每家店都逛遍的话至少需要三天时间，这还是得从大厦开门一直逛到大厦关门分秒必争才行。
“我们就在唐纳森大厦里逛一会吧，我觉得这里已经足够我们消磨这个下午了。”陆则宁和斯帕克走进了电梯，每次有人进来斯帕克都会往旁边挪一下，很快就被挤到了角落里。
“还是不习惯跟人接触吗？我记得我离开的时候你已经可以和人握手了。”
他们都不知道斯帕克洁癖的改善不是因为心理医生，而是因为陆则宁陪在身边开导他，在陆则宁离开之后斯帕克的心理医生发现这个本来已经有治愈倾向的病人又回到了原先的样子，好在已经改善的部分没有被复原。
斯帕克低低地应了一声，“你不在我不习惯，那个心理医生也没什么用，他拥有的只是靠写论文堆出来的虚名而已，我早就不去了。”
他希望陆则宁会对他心软，会像以前那样笑着说没关系我陪着你啊。
“那就换一个呗，心理医生这么多，美国的不行可以去别的地方找。”陆则宁说，“只要你自己想治疗总会有办法的，我之前就跟你说过你的心态才是最重要的，当你有了想要接触的人你就会发现洁癖这真的是个大障碍，然后你就会有决心去战胜它了。”
斯帕克的洁癖不止是生理上的，也是心理上的，他抗拒和任何人的深入接触，这件事哪怕只要想一想都会让他觉得恶心，除了陆则宁，“所以这个人不能是我，因为你对我的接触没有障碍。”
“不过你会遇见这么一个人的。”陆则宁对他指了指前面的店，“我想去买杯果汁，你想喝吗？”
“不用了谢谢。”斯帕克看着陆则宁在队尾排队的身影自言自语，“除了你还能有谁？他就是你，只有你。”
陆则宁和斯帕克漫无目的地在唐纳森大厦里闲逛，这里实在是太大了，就算只是充当散步闲逛时的场所也是足够的了，眼花缭乱的商铺只是看着就让人觉得心满意足。
斯帕克尽力避开拥挤的人群跟在陆则宁后面，但是难免会碰到其他人，尽管只是隔着两层衣物的手臂接触也会让他觉得难以忍受，他想叫住陆则宁说不如他们回到上面去坐着聊一会吧，但是陆则宁离他太远了。
然后一转眼他就丢掉了陆则宁，每一张陌生的面孔似乎都带着诧异不解的眼神看向他，他们在窃窃私语，带着心照不宣的笑容。斯帕克觉得他成为了一个被所有人注视着的无知小丑，他的手指神经性地纠缠在一起，发出无意识的痉挛。
“这就是沃纳先生一直没有把沃纳交给你的原因吗？”陆则宁从甜品店里出来，拿着一杯冰激凌捧在手中吃，他用另一杯冷冰冰的冰激凌让斯帕克找回了理智，“吃吗？”
斯帕克被脸颊上冰冷的触感惊醒，“谢谢。”周围的路人也恢复了正常，他们侧过头和同伴开心地说着什么，没有一个人关注他的失态。
斯帕克用还在颤抖的手指挖起一勺冰激凌送入口中，被过于甜腻的味道刺得皱起了眉，“我对沃纳没有兴趣，我拥有属于我自己的，我不需要依靠沃纳生存。”
“但是如果你的兄弟接手了沃纳你就会迎来一段困难的时期，你包括你的所有东西都会经历一次巨大的打击，你现在拥有的和沃纳比起来根本就不值一提不堪一击。”
“我有能力保护我想保护的东西。”
“不，你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