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近，没有预定（1/2）
榭谢的单身公寓，空荡没有几件家具摆设，就连睡觉都是打地铺解决的。在把迷糊发着虚汗的于诺一带回家后，榭谢才后知后觉他这里真心不如酒店套房。
半昏迷的人额头滚烫得厉害，撕皱踹裂开的衣服下大小深浅不同的脚印触目惊心。榭谢拧着眉，动作娴熟地处理着于诺一身上的青紫伤口，很明显有些地方是新伤添在旧伤上。
降温的冰袋外包裹着层毛巾搭放在于诺一的额头处，榭谢跪坐在一旁细细打量着面前的人-学校时不是安静地看书做题，就是在给黏上他的小迷妹耐心讲解题目，心无旁骛的学习模样和现实里被咄咄相逼到这种境地的剧烈反差，真不知是怎样强大的心理才能承受得住。
“砰！”购物袋重重摔磕在地板上，从接到榭少吩咐买药的电话到马不停蹄地开车赶来，红绿灯连闯几个的心还没平静就见到地板上支离破碎的衣服，还有榭少亲自拿着冰袋、侧趴跪看着另一个男孩子的暧昧画面。
“看够了？”榭谢头都没抬，盖好于诺一身上的毯子后才起身。
千里不知为何，每次榭少说这三个字时，他总会下意识偏过头。绝不是因为榭少长得玉树临风，天然英俊潇洒，也不会是因为榭少这三个字说得淡写禁欲、挠人心痒。
“将这份股份协议还原后转交给大伯，”巷子里遍布的零星碎纸片被榭谢悉数捡回。
“是，”接过文件袋，千里虽满脸疑惑，但视线还是没转向微弱灯光下那张苍白昏睡的脸上。呆在榭少身边5年，习惯了榭总那边一头热地给商业案例，榭少这边石沉大海没有回复。好不容易榭少主动一次，千里心里却觉得莫名说不出的不好感。
“榭少，”收拾完地上的狼藉后，杵在门玄的千里喊了声。
刺鼻的药水味很浓，麻痹了榭谢的脑神经。看了眼千里欲言又止的神情，不知想到了什么，补加了句，“他不是路边身份不明的家伙，你今晚不用在门口当门神，回去早点休息。”
“晚安。”
送走千里，检查好门窗，榭谢才卸下一天的疲惫躺睡在被子上。
“咳咳。”
将近5点时，于诺一醒了，却碍于身上的伤痛，无法自然轻声的翻身。
“额，”从咬紧的牙关里发出，紧接着是一连串不均匀的喘气。
“我没睡，”丁点动静榭谢都会惊醒。
“恩，”简单的一个字。
沉寂里榭谢没接话，这种场景里说什么都像是在可怜。
“我......这边有水吗？”
这句话后，榭谢直接起了身，去了客厅，从冰箱里拿了瓶水。
“只有这个，”本想直接递过去，迟疑了秒，榭谢拧开瓶盖送了过去。
“咳咳咳。”猛烈的咳嗽不知道是不是喝的太急，“酒精饮品？”
于诺一的话提醒了榭谢，上个月从榭家回来后，他就把家里一半的矿泉水换成白酒了。
为了参加那些大大小小的宴会，撑住榭氏的门面，他必须时刻光彩耀人，时刻举止绅士优雅，成熟睿智得就像个天生的集团继承人。
所以酒量不可缺少。
“拿错了，”没有多余解释，榭谢直接从咳嗽到眼睛都通红的人手里拿走了瓶子，随手扔在了大厅一侧的垃圾箱里。
“要打个电话，和家里说一声吗？”注意到于诺一看着座机一眨不眨地发着呆，榭谢问。
于诺一摇了摇头，双手握着冰冷的矿泉水瓶身，神色平静道，“他们知道今天我在酒店住下了。”
“那，睡吧。”稍作停顿，榭谢背过身躺下。10年时间，于诺一过的似乎并不怎样，而他终于有了平凡短暂的学生时光。
天色依旧朦胧不清，就像背对着躺着的两个人的神情一样，捕捉不到什么信息。
进入了梦乡的榭谢，睡得很沉，甚至连于诺一什么时候离开的都不知道。醒来后看到就是叠放整齐的被褥。
从地板上爬起来，榭谢按下遥控器，窗帘缓缓拉开，阳光骤然袭进来，亮的人睁不开眼，只能用手遮在眼前，勉强睁着。
到现在，他还是没看到万花筒里的东西。
穿戴好一切后，榭谢和往日一样坐上人流拥挤的公交车。能背着书包在学校我行我素不受人过度关注，是他和坐在榭总位置上的大伯约定好的。成人之前，除非榭氏兄弟集团正式场合的要求外，他以榭谢中学生的身份生活。
公交车摇摇晃晃到学校车站，在门外大叔关上校门前，榭谢打过卡进了校园。
“唉，上周的测验成绩，我绝对得上天了，唉....”
“得了吧，你，每次不都是我给你垫的底吗？”
“啊，难兄难弟说的就是我们啊！”
背着单肩包，走进教室时，榭谢听到的就是互相攀比谁的成绩更差劲之类的话题。
榭谢对此并不感兴趣，试卷分数于榭谢而言，并不说无所谓，只不过考得好与不好都没人在意。再者在这个物欲横流的社会里，分数并不代表真正的实力，有了实力也不代表就能有用武之地。
天生我才必有用这个命题并不是必要条件！
眼神不自觉瞥了一眼旁边的座位，课桌上打开的书本里放着出镜率很高的淡色系笔套。
“都病成那样了，还不请假，真当读书是命根啊。”榭谢心中道着，刚坐下来伸进书桌里的手背，就碰到一个热热软软的东西。脑子虽然已有答案，但在亲眼看到用几层塑料袋套着的鸡蛋饼和牛奶时，榭谢还是不自觉的多眨了几下眼睛。
这是于诺一经常吃的东西！
“于诺一，”榭谢嗓子里第一次轻哼出了这三个字，“这家伙！招呼都不打。”
“哎？榭谢，你考了多少，给我看看呗。”
没有搭理身后同学，榭谢起身离开了教室，心中无语，“搞了半天，那么早离开，就是为了买这种无营养、除了油腻还是油腻的食物吗？那还不如当面说声谢字呢。”
还没转过180度的弧形走廊，榭谢就看到宫谦站在4层的楼梯口，眼睛一动不动的看着楼梯方向。
抱着满满一沓试卷的于诺一戴着黑色的口罩，正一级越过一级的往下一个阶梯踩下去，抬起脚，随后沉沉的落下，却不会踩空。
榭谢第一次见这样的于诺一，任性里带着疯狂的自虐。后来于诺一说，‘心情极度郁闷时，这样走路很容易排解心情。’
“还是喜欢这样数数吗？”宫谦一把夺过来于诺一手里的试卷，“你们班成绩怎么样？”
“挺好的，”于诺一没抬头，也没有任何多余的反应。
宫谦尴尬的笑了两声，没有阻止，只是静静的陪着于诺一这样走着路。
“那个...”像是想了很久，于诺一转过脸，露出安慰释然的眼神，“昨晚，榭谢帮了我，不用担心。”
‘帮了他？如果这样做也算帮忙....’榭谢背站在走廊拐角处听着两个人的对话。
宫谦的睫毛上下有节奏的眨着，耐心等着于诺一把话说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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