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剑(1/2)
天不知不觉又黑了下来,腿已走得没了知觉,她走到客栈门口,付了车资,刚要进店,三道黑影从墙角蹿出来,不由分说就撕她衣服。
她住的客栈就在眼前,还亮着灯,听到尖叫声,掌柜冲出来,用扁担挥匪徒。匪徒不但不躲,还将她的里衣全扯掉,又用匕首在她左脸划了一刀,才蹿逃而去。
客人们从楼上探出头来,街边的房子里也点起了灯,有人出来看究竟。客栈掌柜提着灯笼往言宛身上一照,看到她□□的身体后,惊得连忙退后了一步,而此时,各种窃窃私语声响起。
“给我你的外套……。”
言宛在黑暗里,拼着最后一丝镇定向店掌柜伸出手。店掌柜半天才回过神来,连“噢”了几声,才手忙脚乱地解下外衣,丢给她。
言宛裹住身体,拔足飞奔,眼泪和着鲜血在夜风里飞漂。
匪人既不劫财也不劫色,只是在帮人泻愤。她不知指使者是谁,也无所谓是谁,就算知道也无能为力,连萧慎都救不了,她已经无所谓自己被怎么对待。
她只是想哭,哭自己的无能为力。
“颜娘子……”
一辆马车朝她驰而来,摇晃的车灯照出久违的美艳脸庞,是如锦。
马蹄在她身边刹住,驭手垂着眼不敢正视。如锦跳下来,一把将她推上车,麻利地用一套衣裳
草草套住她,又在百叠布上撒上一种褐色粉末,敷上她的左脸。
褐色粉末言宛认识,正是螭龙髓研成的细粉。
在嶷山城秦宅时,白二拿出过螭龙髓,这粉末应该是他给如锦的。这么稀世的东西,如锦一个伎人不可能有。
如锦用百叠布按着她的脸,心疼地看着她。
半年没见,她还是这般美艳动人,又是药粉又是衣裳的,显然有备而来。
言宛不懂背后的曲曲折折,只知她是白二的人,看向她的目光格外忿恨,
“你主子让你来的?”
如锦没有生气,反而体贴地拨了拨她被血糊住的额发,
“奴已替自己赎了身,如今不是白郎君的人了。奴如今住尉将军府,娘子不如也随奴去,郑六娘指不定还会对娘子下手,外头住不得。”
“郑六娘……”
言宛将这三个字念进心里,连同她妹妹一起,恨得心微颤。若有来日,定让她们尝尝萧慎受的苦。
马车向东北驶,离承天门街越来越近,言宛垂着眸问:
“你早就知道郑六娘要害我?”
如锦说是,
“郑六娘与白郎君认识,知道白郎君与江湖人士有交道,便请帮着找几个能做事的,事后有重谢。郎君何等人,自是猜到了她的意图,让奴把你寻到,莫受了郑六娘所害……奴一直以为你住萧慎,刚刚才知原来住这里……”
“白二……”
言宛终于抬起眼,这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一直如豺狼般暗中窥视的人,她何德何能,受他如此惦记!
她撇开头,任由百叠布掉地,血又涌出。
“他在哪里?他不是想娶我吗,我答应他了。”
她要一刀捅了他!
如锦拾起百叠布,又捂上她的脸,看出她的恨意,惆怅婉叹,
“郎君回祖籍了。”
……
那一晚是在卫将军府过的,守门兵卫见如锦带回来个女子,并未说什么,以为也是萧慎的“红颜知已”。
睡下时已深夜,没好好看看屋里陈设,醒来时天已大亮,言宛这才打量起屋子来。
屋子宽敞,与萧府的精致不同,更显古雅大气,只是整洁过了头,显得有些冷漠,与它主人的气质倒相衬。
好几天没收拾过仪容了,忽被如锦收拾一番,有些不习惯镜中的自己。脸上刀痕犹在,但细如发丝,眼见就要痊愈。螭龙髓果然神奇。
她想离开。香蕊是玉琰的宠姬,她却不是,这么住着算怎么回事。
香蕊坚决不让,说外头危险,她今早已禀明过卫将军,将军允许她住下。
言宛继续往外走。
这里不知是卫将军府的哪个角落,屋里屋外空无一人。她跑出院子,才在甬道上看见仆妇。甬道尽头,玉琰正向这边走来,一身公服,应是早朝归来。
看见她,他伫了伫步子,又不着声色地走过来,越过行礼的如锦,在她面前站定,看了眼她脸上的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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