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1/2)
按照往例,他会骑行到音响店,看有没有最新的碟片,那时韩流这把火从首尔已经燃烧到了光州,音响店里最前面摆放的肯定是首尔最新最火的舞蹈歌手的唱片。
音响店的老板是一个坐轮椅的人,他面善,对郑希绝印象很深,每次都会说,“你又来了哈。”或者给他推荐最新的唱片。
今天郑希绝走了一圈发现没有自己喜欢的,有点失望。老板问,“没有想要的吗?”郑希绝摇头,“下次我再来。”说着,他骑着自行车,像风一样消失在街道转角处。
郑希绝并不急于回家,他骑到哪里算哪里,反正光州他已经很熟了,又不会迷路,可以说几乎光州的每一个地方他都去过,他生下来就活泼好动,小时候爬山爬树打架的无所畏惧,直到学习了舞蹈,他才不那么顽皮。
八岁的时候,他偶然间看见别人戴着黑色很酷的帽子在大街上斗舞,他足足看了他们两个小时,他天性好动,却被这舞蹈吸住了,于是他问他们学的是什么舞蹈,他们说是首尔最近流行的街舞,他记忆力极好,回到家自己琢磨竟然也能跳出个大概来,他高兴得手舞足蹈,后来他跟着别人学或者专门买碟子学,也能跳出一只完整的舞。
别人看他如此热爱舞蹈,就对他说,你很有资质,要不然去首尔,那里的人比我们厉害多了。郑希绝在中考前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后来他终于决定不读高中要去首尔,当他把这个消息告诉母亲时,郑母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她坚决反对,怎么能不读高中呢!学舞能有什么出息!再说首尔那么远,去那个地方干什么?!
郑希绝早已经预料到母亲的反对,他先是给母亲说自己的理想就是要跳舞,只有首尔那样的大都市才能给他更好的机会与平台,他非去不可。但母亲不听,反而因为他的话越来越生气,几天不吃饭,郑希绝也绝食。
母亲病倒了,郑希绝晚上去看她,却发现母亲不在房间里,原来母亲去祭奠父亲了,郑希绝的父亲是军人,在他还未懂事的时候因为执行任务而光荣牺牲了,家里另外有一个屋子作为他的祭奠场所。
郑母跪在地上,流着眼泪哭诉这些年抚养郑希绝与郑心的苦,边哭边骂郑父为什么要走得这么早,留下她一个人!郑希绝在外面听着,心如刀绞,母亲这些年一个人拉扯他与妹妹,着实不易,又转念一想,自己可能的确有些冲动,首尔难道是每个人都能去的吗,舞蹈究竟还是不能养活自己。慢慢的。
他决定将舞蹈当作自己的兴趣,闲时练练学学就可以了。他走到灵堂里,抱住母亲,说,妈,对不起,我不该这么冲动的,我不去首尔了。郑母擦干眼泪,孩子,妈妈是为你好,你将来就知道了。
为了赚更多的钱,郑母一个人外出打工,家里有爷爷奶奶和妹妹郑心,除了母亲按时寄回来的钱,另外还有每年国家下发下来给军人烈属的抚恤金,爷爷奶奶在家里种植农果物也能有一些收入,一家人的生活虽不能说是富足,但也算充裕。
郑希绝在太阳没有一丝余晖才回到家,他大喊一声,“我回来了!”郑心此时在房间里,奶奶忙着做饭,爷爷在庭院里收拾辣椒。郑希绝一咕溜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他的房间朝东,和郑心的房间是相邻的,对面是爷爷奶奶的房间和存放杂物的杂物室。郑希绝将今天的学费收据小心地放在抽屉里,刚放好便听到了奶奶喊吃饭的声音。
一家人坐在桌子前吃饭,爷爷问学校的情况怎么样,郑希绝说挺好的,环境不错,有空调。爷爷又问郑心今天学校生活怎么样,郑心兴高采烈地说了许多,都是一些琐碎的事情,郑心现在还在读小学四年级,与郑希绝差了五岁,他们之间很少有长时间的沟通,一般说说家里话就再无下文。奶奶对郑心说,“心心,你将来要是能和你哥考一样的学校就好了!”
郑心现在还小,不懂,但是别人都说哥哥厉害,她自然也觉得哥哥是一个很聪明的人,她说,“我会的!”于是他们说起一些家庭的琐碎之事,郑希绝吃完饭就回到房间了。今天和明天都是报到的时间,三号才正式上课,郑希绝翻来覆去睡不着,他跑到楼顶上看星星,果真今天星光灿亮,他在阁楼这里跳了一会儿舞,躺在吊床上,夜晚一点都不热,有风细细地吹来,很是惬意,他慢慢地睡着了。
李正浩一家三口在外面的宾馆里吃了一顿饭,然后去看了一场电影,最后开车回到了家。李正浩早早地洗了澡在房间里呆着,似乎还能听到父母在客厅里又是吵又是笑的声音,他们都是上班族,今天是请了假陪他去学校的。
本来李正浩觉得报到是一件很小的事,他们偏要兴师动众,查到中考成绩之后,他们挨个地向亲戚同事炫耀,这早已经是习以为常的事,但越长大他心里就越不舒服。
好不容易万籁俱寂,李正浩夜晚很容易被惊醒,他来到客厅里倒水喝,能听到父母房间里若有若无的声音,他又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索性他将灯关了,拉开窗帘,从25层楼俯视下去,许多高楼大厦都浓缩成一个亮点,车辆也少了许多,远处有零散的星光,他在这里生活了16年,但这是不开心的16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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