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1/2)
郑希绝回学校的时候已经上了第一节晚自习,是物理晚自习,教室里大家都在安静的看书做题。
他从后门溜了进去,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已经下发了的物理作业本躺在他桌子上,他翻开看有没有错题,只有一道题老师觉得他写的解题过程太简单要他重写,他想老师肯定是要让他按照书上的标准格式解。
他无奈地翻开书,看了一遍就懂了,于是套用过来,轻松地写完了。写完之后,他再预习前几天落下的课,然后再往前预习几节,做完这些之后,下课铃响起了。
但在高一(25)班眼里,有没有铃声其实都无所谓的,下课和上课一样,仿佛这里的人都是机器人,能够避免人的所有的生理需要从早坐到晚。
不仅学生如此,连老师也是如此,明明下课了很久都无动于衷,连吃饭都要使劲地拖堂。
郑希绝并不觉得生气,他感到的是一种乏味,虽然他学习成绩是别人眼中求之不得的,可是于他来说根本就不值一物,他并不是为自己读书,可能是为母亲读,可能就是没有目的的反正无论如何一定要考好的读书。
他站起身伸了一个懒腰,跑到操场,小跑三圈之后身体舒畅了许多,再买瓶可乐,在七楼的走廊里俯瞰光州,可乐没喝一半,上课铃就响了,郑希绝连同几个在走廊上透气的人低着头走进了教室,他们都是坐在后面的学生。
第二节课还是物理晚自习,郑希绝干脆将课本一直预习到书的最后一章,结果还有剩余的时间,他转向窗外,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闭上眼,想起今天再次遇见郑雨果的情景,历历在目,她哀愁的面容仰望天空。
他第一次见到这样奇特的女生,以往,郑希绝是最讨厌穿白色裙子的女生,说起话来矫情得要死,懂不懂就人前一套人后一套的说别人坏话,真是烦得要死,虚伪得让人恶心!
他所喜欢的人应该是能在风中站立却面无表情的人,是有着一身黑色短衣与凛冽性格奔跑在无边无际旷野中的爱自由的人。
但是在他所生活的光州,他至今尚未遇见过任何一个可以视之为朋友的人,小时候他觉得光州真是世界上最好的地方,山清水秀,每个人都那么质朴而温暖,就算自己再如何调皮捣蛋,他们还是那么包容他,不会真正的生他的气。
但是越长大,他觉得光州除了青山秀水再无别的,初三那一年他真的很想很想离开光州,想去首尔,想去另外一个不一样的世界,那个世界里有他的梦想。但母亲和爷爷奶奶都反对,他们认为光州就已经很好,还去别的地方干嘛?!一辈子老老实实的呆在家乡难道不好吗?!
不好吗?!
不好!很不好!一辈子是多少年?谁能告诉我的余生还有多长?我想离开。
郑希绝不知不觉中淌下了几颗眼泪,滴在物理课本上,他当初那么有自信且骄傲的对陈大肚说,“我心里再清楚不过!”但是,此时的他真的清楚吗?这未来的路。这破碎的理想。
他在物理课本背后一页空白的地方写着自己的名字——郑希绝,然后是郑雨果的名字——郑雨果,然后是首尔——首尔……写完之后下课铃声已经响起。
同桌问他是不是不舒服,他摇头说没事。没过一会儿,教室里的人已经差不多走完了。
李正浩此时看到郑希绝趴在桌子上,他的心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他想要不要去问问他怎么了……正在他犹豫间,郑希绝已经起身离开了,班里现在只剩下了他一个人。
他是班长要锁门,而且他总是习惯性的最后一个走。他双腿不听使唤地来到郑希绝的座位上,发现后面的视觉好像更好,一览无余,他坐在郑希绝的桌子上,好像来到了一个新的世界。
他真想问问他为什么他明明时间没有花费得比他多成绩却能和他不相上下呢。他真的很想知道他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是不是他所以为的“坐在后排的人”。
他好奇地翻开郑希绝的作业本,字迹行草合宜,很是好看,不像他的字体只是工工整整,没有特点。再翻开物理课本时,他发现后面没有上的几章已经勾勒了不少记号有的还用红笔重点标记了,最后一页是有泪水痕迹的名字:
郑希绝。郑雨果。首尔。
……
李正浩听到了楼管大叔激烈的走动声音,手上拿着的钥匙像是催命符一样,他有一次晚走了,那个大叔喳喳咧咧的说什么明天要通报要批评要这要那的一通牢骚,害得他对这个楼管总是提心吊胆的,他赶紧把熄灭了,拿上自己的还需要在晚上看的书,把门一锁迅速的下楼。
回到寝室,其它的人已经洗漱好了,他总是最后一个洗漱,郑希绝已经躺下睡觉了。李正浩洗完最后一件衣服的时候灯被拉熄了,他挂好衣服回到床上打着手电筒看书,他的床一半都是书,为此,他经常睡得不舒服。
郑希绝半夜转过身还能看到李正浩挑灯夜战,听到他的哈欠声,他望了一眼又转过身去,很久之后才入眠。
李正浩看完书的时候已经是十二点半了,他关灯睡觉,脑袋倍加沉重,他朝郑希绝望去,沉重的眼皮慢慢合上,刚开始还是书里的内容,后来浮现的全是郑希绝在物理课本上写下的那几个词:
郑希绝。郑雨果。首尔。
……
第二天郑希绝照样逃课来到桥边,发现郑雨果果真在,她在编织一些小东西。
“嘿,在做些什么?”郑希绝看着一些奇奇怪怪的用芒草竿编的东西。
“给你试试。”郑雨果递给郑希绝一个用芒草竿编的一双眼镜。
“还真不错,我看起来怎么样。”郑希绝戴上,闻到一股植物的清香。他看郑雨果还在编,“什么都能编吗?”
郑雨果摇头,“这些都是奶奶教我的,我只会一些简单的。”她忽然问,“你是什么时候生日?”
“二月十八号。老历。”
郑雨果不敢相信,她问,“你是94年的吗?”
郑希绝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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