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湘郡主（1/2）

惊寒牵着少女的手朝佩兰苑走去。那少女虽着黛色布衣，但难掩姿色，以至于他们从正在干活的丫鬟身后走过去的时候，那丫鬟蓦然一个转身，喃喃自语，“这就是书上说的翩若惊鸿？”</p>

“谭大娘子万福！”</p>

少女声若空谷黄莺，身如临水之柳，她明明身着普通衣裙，那衣裙却偷了美人三分姿色，愣是显得与众不同。她脸上的肌肤，看起来像是能浸出水珠。她的眉目并未修饰过，却毫无瑕疵。</p>

谭氏惊了一呆。</p>

“她是潇湘郡主，郎中之女，何初尘。”惊寒笑得春风拂面。这种神情，谭氏是第三次见，第一次是带云沾衣回府，第二次是带清漪回府。</p>

“娘，郡主只身来雁州，我便带她回来了。”二人四目相对，眼神都流露出对彼此的爱慕之情。</p>

谭氏不敢相信，这名动天下的才女，竟会牵着自己儿子的手，她心下一慌，“郡主可是来令尊的？他前几日留了书信，漏夜出城了。”</p>

“大娘子，楚国已灭，何来郡主，你喊我初尘就好。”初尘极为谦恭。</p>

“娘，郡主舟车劳顿，我先带她去休息。”</p>

谭氏的心提了起来，当下亲自修书一封，叫人亲自送去何府。</p>

她活了近四十载，如此人间绝色，倒是第一回见。惊寒纵然拔群，又如何能高攀潇湘郡主？而潇湘郡主，早见惯了天下名流，又为何如此屈尊？</p>

谭氏思来想去，生怕郡主给雁府招来祸端。她急于问清此事，便下床穿衣。巧楠听见动静，“娘子，已经三更了。”</p>

“把雁乙叫来！”</p>

须臾，巧楠回秉：“大娘子，寒哥不在洗砚斋。倒是祥云阁，此时灯火尚明。”</p>

“荒谬！你进去喊他出来！”</p>

当年，惊寒也恨不能朝朝暮暮陪在清漪身旁，却也顾及礼法。谭氏叹了口气，管她什么才女，什么郡主，生了那张脸，迟早是祸水。</p>

祥云阁中，两人秉烛夜谈，初尘和衣躺在床上，惊寒费力地坐在床前的矮凳上，双腿几乎贴着地，不过只能这样，他才能与初尘挨得更近。</p>

“都三更天了，明日再聊？”惊寒道。</p>

初尘不依不饶，“我都不累，你却累了，真是扫兴！”</p>

“不敢不敢，但是天色实在晚了，明日再聊，也是一样的！”</p>

初尘面上涌起淡淡的失落。</p>

丫鬟进来报道：“巧楠姑姑来请寒哥。”</p>

惊寒缓缓起身，“早些休息，明日我们去游湖。”</p>

惊寒来到佩兰苑时，谭氏一个茶杯摔了过去，“孽子！”</p>

惊寒当即下跪。</p>

“多大的塘养多大的鱼，多大的庙供奉多大的菩萨！你也不掂量自己有几斤几两，你养得起这条大鱼么？”</p>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母亲何须妄自菲薄！初尘与我两相情悦，母亲莫不是觉得门第不及？郎中都不曾棒打鸳鸯，你却先反对起来。”</p>

“你倒是说说，潇湘郡主看上你哪点？”</p>

“自古男子多薄情，始乱终弃喜新厌旧三妻四妾者众，从一而终一心一意矢志不渝者寡，初尘深知朱门大户的男子不可靠，愿与有情人相守一世。娘，你就当清漪是个意外，儿子当时年幼无知，一时错许他人。如若初尘先出现，哪还会有清漪什么事！”</p>

“你个孽子，现在已经被美色迷惑地黑白不分了！清漪的才貌也是千里挑一，为人孝顺善良，是个听话的好孩子。娶妻娶贤，方能家宅宁静，长治久安！”</p>

“你以前不是嫌清漪又傻又愣吗？如今为了劝说我，不惜改口。你既然觉得清漪是‘贤’，何以初尘不是‘贤’呢？大名鼎鼎的潇湘郡主，全楚国无人不赞，究竟哪里不‘贤’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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