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女无泪（1/2）

梦中花林，敕劫站在水面不前，白面黄泉立与枝头不语，二者僵持许久黄泉才落下身来。

“你来，只为看我一眼？”

敕劫不答，一直垂下目光不去瞧他。

“不敢看？还是不愿看？”

黄泉举步向她走来，还未靠近她便退开，“别过来。”

“好，我不过来。”黄泉停下脚步，心念一动环境变化，两人都已身处花林之中。“若小墨儿不喜欢我这般，我们可以回到之前。”

敕劫抬眸，黄泉已经幻化成了天枢决煜的模样，一身银袍，温雅如玉。张口又停下，敕劫抓紧左腕努力平静下来，好一会儿才出声，“不要牵扯安楠。”

“是他自愿替你与我一谈，而且我并未伤他，只是让他替我传达几句话而已。”

“神女殿，天星解。”

“是。”

“我不解天星阵，便不会灭世。”

“人类容不下溪氏一族，纵然溪氏再强，寡不敌众的道理你该明白。”

“为什么你就是不肯放过溪氏，我们不都是你的血脉吗？”敕劫咬着嘴唇，这些天她想了很多很多，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天星阵解开，溪氏人族必然大战，生灵涂炭灭世不可阻止，倘若不解，溪氏只会被人类屠杀，连同南昭甚至是夏桑。

“不肯放过溪氏的从来都不是我。”

“是你创造的溪氏，为了毁灭人类给神女复仇，只要你肯放弃，人类和溪氏定能共存于世。”

“我已经放弃，在十万年前见到你的第一眼就放弃了。”黄泉来到她的身边，在她错愕之际抚上她的脸颊，挑开那白绫注视着那双眼睛，美丽而妖娆。

“你说什么？”敕劫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在十万年前见到她？

“现在的你不会明白，也不需要知道太多。”黄泉捧着她的脸，视若珍宝，这样的眼神不像是装出来。“再则，不管我说什么你都不相信。”

确也如此，敕劫不会信他，因为黄泉害死了她身边太多的人，让她如何信？

“只有一点，小墨儿一定要记得。这一世，不管什么原因，倘若你死，我便让世间所有生灵陪葬，忏悔。”

血红色的瞳孔散发出凄凉孤寂的味道，如同一把利刃插入胸膛，痛不欲生。

黄泉用拇指抹去她眼角的泪珠，红色褪去，黑色深邃让人看不透彻。黄泉缓缓低下头来，嘴唇落在她的额头，冰凉，无温……

“这世间的一切为你而生，就应为你而亡。我不会再重蹈覆辙，亦不会听从于你，你还有五年的时间去选择。五年之后，我在暗幽谷等你。”

落花停止，黄泉已重回白面形态，消散之际留下最后一句，“神女殿有你想要的所有答案。”

熔岩石室，敕劫猛地睁眼，胸口一疼有严重的窒息感，黄泉的那个眼神让她心脏剧痛，为何？

世间万物为她而生，为她而亡……

不是！

世间万物，百兽花鸟、人类鱼物皆因神女而生，不是她！不是！

她不过是黄泉创造出来，为神女复仇的工具，一个被血脉诅咒的溪氏族人而已……

“做噩梦了？”

天枢祭的突然靠近让她措手不及，条件反射的运气打出一掌，被天枢祭握住，反扭至身后，化去灵力。

“我看你这样也睡不着了，还是陪我守夜吧。”天枢祭勾唇，弯腰下来将她扛在肩上直接带走了。

“你放开我！”敕劫挣扎，天枢祭不为所动，只道，“别吵醒了他们。”

敕劫不再出声，任由天枢祭将他带出石室，跃到石室上面，挥手放下一张舒适的长椅。

“你做何带我来此。”敕劫不悦，全然不顾及她是否愿意。

“与我一道守夜，不好吗？”天枢祭在她身旁坐下，侧目看她。

敕劫无话，不喜欢天枢祭强迫的行为方式，可一路相护，她也没办法对他恶言以待。

“墨儿觉得，这夜间如何？”天枢祭抬头看天，黑暗无边，一片混沌。

“无光。”敕劫答，与白昼不同，夜间的天空一片黑暗，即便地上的光再强，也映照不到天上。

“墨儿喜欢光？”

敕劫摇头，“我只是不喜欢黑暗。”

“是吗？可有些人生来就长在黑暗里，从不知光是什么。”

“大概是希望吧。”

“墨儿说的是，希望。”天枢祭一笑，又道，“墨儿可会幻术？”

“不会。”

“我会一些，只是不精通。”天枢祭打了个响指，周围环境变化，漆黑的天空生出细小的光亮，一点一点，相隔不远，却是诸多，将整个天空填满。脚下石室消失，化成一湖镜水，倒映漫天星光，境界绝美。

敕劫被星光所迷，不由自主的起身，想要踏足在星辰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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