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阅剑隔墙风戏雪(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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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下风起,叶鸣飒飒,树影招摇,簌簌抖落一些积雪。

那是在秦岭太白山上,山腰庄园的院子里。大雪初停,白庭映月,一个中年剑客,独自院中舞剑。

剑似银蛇,烁烁光影较雪寒胜三分,时不时呼喝几声。脚步所到,飞鸿点地,只印迹浅浅。时而锋向东篱,斜点点似击西月;忽而芒刺南山,横扫扫欲破北风。院中再无旁人,剑客却沉醉在千敌万众之间。

「———谁?」

忽地旋身转向,剑指墙头。

院墙树木哗哗,外翻身跃入一人,银发飘飘,一把抹去满脸雪渣,须眉犹是尽白。

「我等太久了!」

老者剑眉飞鬓,面色乌黑,棱角生硬,仿佛两支白羽射入黑石。

剑客翻手垂剑,行礼道了声师父。

生便副威严模样,更没给他好脸色,腮下沉宽。

「徒儿知道师父故意咳嗽,不然现在也还没发现。」

虽然闪过师父是冻太久咳嗽的念头,但并没有说出来。

「若是别人,你武功早就被偷学了去。外宗几百号人,都要当成贼来防!」

太白派自建立以来,年年收留流寓之士,挂名门下,以作援手,称为外宗。但太白武学天下闻名,近年闹出过几起偷学武功的丑事。

老者忽抬手打去,剑客也不格挡躲避,眼见劲风撩动胡须,要扇上了脸,遽然停下,只差分毫。

「还行。」手掌收回。

师尊如父,弟子万万不得与师父动手,便是巴掌来了也只有受了。

然而这一掌来得又突然又巧妙,却非随手挥拍,是考验弟子武功。剑客不成招架,但身子稍稍有动,在念想中接下。

左肩微耸,手成刀状,稍向内送,右手曲展,似要推出。虽只是苗头,足见得下面招式,是要以左掌自内划圈,压转对方小臂,右手托抵肘弯。

应对及时,方位、招式皆说得过去。

老者点点头,脸仍板着。弟子只那一丝儿得色,便足教他察觉。

———何况,这确实不是最佳的应法。

「笑甚么!『还行』也算是夸你?都接错了,还自以为是!」

「师父教训得是。」

不明白。

武功招式,不能拘泥,要见机、见人而施,不知到底错在何处。他自服于师尊威严,不敢非议。

这一掌本是要顶在腕上一寸半,借力强压,但以他与老者内力之差,截平常之处,不足以压倒,似须高切更近于腕,方是正确之处。

谁料等来的是师父的迎头教训,似乎听得见腹非之声。

「刚才一掌,本是切在外关穴上。把左边抬高了点,想多借力?」

他左手抄过,抓着徒弟的左手,放在自己的右腕纹上两指宽处,一招一式演示起来。

「每一招每一失,非只眼前这一招、这一式,还需想着后面的应对。

差之毫厘,谬以千里,一个偏误不起眼,招数过得越多,所偏差也越多!

你切偏历穴,看似没甚么差别………」

老者手把手传授,冷冷看徒弟神色。见他眼光渐亮,自是已有所觉悟,便不再点透,留下余招任其琢磨。

「有悟性。内力不够,便不能硬要以这招接。不思釜底抽薪,光是高了半寸,济得甚事?这占的小便宜,到头全吐出来。」

「师父教训得是。」

这次又喜又惊,全非迟疑敷衍的那句可比。

同样一掌打来,各派武学均有自己的接法。以甚么来应对,并不惟一,但既成的招式各有关联,不可擅变。原来这些小聪明,却用错了地方。

「哈—————」

老者对月清叹一声,内息大为舒畅,却满怀忧情。

「好好练,也别忘了防家贼。我太白派武功,天下无双,外宗的人,几个不觊觎?可惜你们啊。六岁孩童,自持宝器而不加藏护,等着别人取……」

「东边墙外是那位朋友?亮身给老夫瞧瞧?」声音不洪亮,但威严慑人。

前边话说一半,这忽地丢了这一句。莫不是真有外宗的贼?

「太白派的武功有甚么好学的。」

木叶作响,沙沙雪落,似是逃走。

「贾继,追。」剑客飞跃墙头。起落间尊师奉命,不须经过头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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