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罗门（1/2）
两人一前一后地踏进店门，叶星摇见柜台后坐着一位老人，这人白发苍苍，脊背佝偻，垂着头也不知道在做什么，他和杨怿对视一眼，凑上去打了声招呼：“婆婆好。”
叶星摇连说三遍，老人终于抬起头来，她一张脸沟壑纵横，神情迟钝地打量着两人，茫然道：“谁叫我？”
叶星摇端详着她模样，料想对方多半已过古稀之年，他心中一软，举起一只手指了指自己，慢慢说道：“是我，打扰您了。”
“你说什么？”那老妇和蔼地望着他，高声道，“小伙子，我听不见。”
“我说，婆婆好。”叶星摇立马抬高嗓门，跟着补上一句，“你们家羊腿很好吃。”
“吃？你们要吃啥？”老妇指了指头顶悬挂的木牌，“自己点。”
“我吃过了。”叶星摇趴在柜台上，见老妇听后神色不变，他展颜一笑，很有耐心地重复一遍，“我说，羊腿我吃过了，不知道有没有别的招牌菜，我想尝一尝。”
这老妪没有吭声，她盯着叶星摇看了半晌，表情似乎有些困惑，慢吞吞道：“什么长？我们这儿不卖肠子。”
这话回得风马牛不相及，杨怿一阵头疼，却听叶星摇不慌不忙道：“没有肠子的话，炙腰子也行，我都爱吃。”
“什么腰？”老妪皱了皱眉，眯起眼睛瞅着叶星摇，责备道，“你一个小孩子家，哪有腰？”
“我可不是小孩子。”叶星摇眼珠一转，笑道，“我是大孩子。”
杨怿在旁听着没有插嘴，叶星摇连切口也没有用，杨怿听来只觉得他二人对话驴头不对马嘴，叶星摇居然能坚持聊下去，不禁对他胡诌瞎扯的功力很是佩服。
“哎哟，你这孩子，你才多大年纪，居然已经有了孩子？”老妇闻言惊讶地张大嘴巴，絮絮叨叨说个不停，“阿弥陀佛，那你可要照顾好他，不知道是个男孩还是女孩？”
杨怿听到这句，幸灾乐祸地一笑，他正在琢磨叶星摇会如何应对，就见叶星摇正好朝自己看过来，两人视线相交，叶星摇脸色微红，尴尬道：“这……”
“你看他做什么？”老妪见状，立马笑呵呵地问，“难不成这孩子是他的？”
“没有，是他的。”杨怿火速接过话，他伸手一指叶星摇，没有留给他任何反应余地，“是个女孩。”
“这样吗？”老妇闻言看向杨怿，突然不再耳背，缓缓道，“原来是个女孩，女孩好啊，女孩好。”
“他也有。”叶星摇边说边瞪了杨怿一眼，“是个男孩。”
“儿女双全啊，那很好，很好。”这老妪说着，忽然颤颤巍巍地站起身来，朝后厨走去，“那我得好好露两手，好给你俩补补身子。”
两人乍一听到这句儿女双全都觉得浑身别扭，好像哪里不太对劲，但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他们见这老婆婆起身走向厨房，更不敢多说一句，生怕出言无状得罪对方，最后前功尽弃。
叶星摇和杨怿随便找个位置坐下来等了半晌，不过多时，就见店小二端上来一盘炒得黑糊糊的碎渣，叶星摇转头瞟了一眼，还以为对方端上来一盘碎石，瞠目结舌道：“这……这是什么？”
“我也不知道，是掌柜的特地下厨为二位做的。”店小二干笑一声，放下盘子便走，“两位客官请慢用。”
“我想起了那只烧鸡。”叶星摇耷拉着脸，伸手扼住喉咙，做出一个痛苦挣扎的表情，“为什么我们每次找线索都和吃的有关？”
“你少说两句。”杨怿淡定地夹了一筷子喂进嘴里，“赶紧吃你的。”
叶星摇动作一顿，小心翼翼地看着他：“好吃吗？”
“还可以。”杨怿尝都没尝就吞了下去，一本正经道，“比烧鸡好吃。”
“那我放心了。”叶星摇松了口气，他对杨怿的话深信不疑，伸筷夹起一块指尖大小像是肉丁的玩意儿，咬了一半，只觉口感脆咸香辣，“好像味道还不错？”
“你确定？”杨怿心中狐疑，他见叶星摇吃得起劲，也找了一块长得差不多的肉丁，放进嘴里嚼了两下，顿时脸色微变。
“怎么？你不爱吃？”叶星摇浑然不觉，他见杨怿放下筷子，顺口劝他道，“你再多吃两口试试，味道还可以。”
“是不错，但我怕上火。”杨怿微微一笑，偏头看着他，“好吃吗？”
“好吃。”叶星摇说着又吃了两口，夹了一筷递到杨怿嘴边，“你真不吃？”
“你喜欢的话就多吃点。”杨怿说得委婉，眼神却很坚定，“我就算了。”
叶星摇不疑有他，飞快地吃掉大半盘，他摸了摸吃撑的肚皮，隐隐感到腹中传来一股凉意，终于意识到哪里不太对：“等等，这玩意不会有毒吧？”
“怎么会？放你的心。”杨怿托着下巴，冲他笑了笑，“都是好东西，大补。”
“我看你明明知道这是什么。”叶星摇盯着杨怿看了好半晌，心中愈发起疑，“做成这样你居然也能吃出来？”
杨怿轻咳一声，努力压住嘴角笑意：“你还是别知道的好。”
“该不会是什么不好的东西……吧？”叶星摇心中陡然生出一种不详的预感，他正要再问，杨怿忽然伸手在他嘴边轻轻一抹，笑道：“你看你，这也能吃到脸上，看着像只花猫。”
杨怿这么一笑，露出两颊酒窝，看着颇为动人，再加上动作亲昵，叶星摇被他哄得飘飘欲仙，三魂七魄一阵东游西荡，把之前要问的事忘了个七七八八，杨怿很快把手收回去，若无其事道：“你吃饱了吗？吃饱了我们去买点东西。”
叶星摇欣然点头，应道：“本来就不饿，走吧。”
“你去买什么？”两人在大街上走着走着，叶星摇一个回首，这才发现杨怿人已经消失不见，他在原地转了几圈，杨怿又忽然出现在他身边，叶星摇见他手里拎着一个包裹，正要伸手去拿，杨怿却主动避开，让他抓了个空。
“还不给我看？”叶星摇也不跟他抢，十分淡定地收回手，“什么好东西？”
杨怿左顾右盼，也不知在找些什么，嘴上敷衍道：“之后你就知道了。”
叶星摇随口问道：“所以你现下知道昙香岛上有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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